第二天清晨,云海蒸腾之际,巨蟒又突然不知从何处钻出,和巨猿一番恶斗,待云海消散时又钻入山林逃之夭夭。
金风远远看着它们恶斗,心中疑虑,那巨蟒真元法力虽然磅礴雄厚,但终究不是巨猿的对手,只能每天借着清晨的浓雾隐藏身形、根巨猿游斗,却也根本伤不了巨猿,为什么还要每天来和巨猿争斗呢?
第三天,第四天都依然如此。金风也是心中高兴,它们每次相斗,都会山崩地裂,牵连死无数生灵,他也乐得收取一些四处飘散的精神念力壮大元神。
像这种临死前最后一刻自己都不知道的精魂,死前根本就没有一丝意念,死后自然也就化成了最本源的精神念力。短短三天,金风元神就涨大了三倍不止。
第五天清晨,只见东方一座山峰孤零零兀立在云海之上、尖如刀削,一轮红日跃出云海,耀出万道霞光。那巨蟒盘在峰顶,身上鳞片在朝霞映射下通红如血。它没有向巨猿扑去,而是探出半截身子昂首向天,到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金风正淡笑着脸准备再看一场巨猿和巨蟒的恶战,猛地脸色一变,察觉天地间似乎有无边煞气在躁动,金灿灿的太阳攸地暗淡无光,连绵无尽的云海眨眼间消散,天地猛地一暗。
巨猿一见巨蟒,就暴怒无边,张开血口,龇出獠牙,一声巨啸,挥起巨掌向十多里外的巨蟒冲去,却猛地被这突然而至的天地异象所惊,顿住脚步,望了望天空,而后用它那力能开山的巨掌轻拍自己脑壳,似乎也在思索这奇妙变化。
九天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一条条血丝,血丝纵横交错,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已经在那巨蟒头顶凝聚成一片腥红血云。
金风瞳孔一紧,眼见那片血云竟是由无穷量的血煞凝练而成。他修习《血河真解》,沟通冥河血煞,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片血云。“天,劫!”他嘴里喃喃的突出了两个字,此时任谁看见了这情景都会知道,是这巨蟒的天劫到了。
巨蟒仰首望着那片血云,突然吐出白润如玉的内丹悬在头顶,又将出全身的精血法力都向内丹之中凝聚。它身子在山峰上不断缠绕,越来越紧,砰的一声,山峰崩坍,巨蟒视如不见,整个身子都还在一点点的缠绕紧缩,似乎即便立刻身死,也要将最后一点精血法力都灌注到内丹之中。
金风看着巨蟒的动作,心中惊诧莫名,他心下暗想,巨蟒此举分明是在用自己全身法力去尽可能多尽可能大的吸引天劫,难道这条大蛇得了神经病?要不然别人度天劫时,想尽办法躲避或是抵御还来不及,哪有像它这样自己犯傻,反而拼命去吸引更多天劫的?而且,它明知道自己和巨猿是死敌,又干什么要在巨猿的路上度劫?他费尽心思也想不通其中原因。
此时血煞劫云越积越厚,渐渐压低,在巨蟒的法力作用下又有了新的变化。只见天空中突然破开一大块黑乎乎的洞口,现出满天星辰,其中有七十二颗星陡然发亮,发出七十二道各色光芒照到血煞劫云之上。
血煞劫云中融入了七十二地煞星的无边煞气,威力登时又增大了三倍以上。劫云不住的翻滚,里面不断的放出电光,传出一阵阵轰隆声,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这是劫云在孕育神雷。
最简单的神雷,金风此刻也能勉强发出,但与天劫中孕育的神雷相比却是相差万里了。
巨蟒一直仰望劫云,这时猛地向巨猿探出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四颗毒牙,腾的一下从峰顶向巨猿弹射而出。
金风简直傻了眼,没想到巨蟒在天劫之下还敢和巨猿对战。
巨猿本在拍着脑门仰望天上的劫云,突见巨蟒飞射而至,忽地一声狂啸,抡起大手拍出。巨蟒身子忽地一揉,从它胳膊下钻过,又从绕过它脖颈后面钻了回来。
巨猿刚要反手回抓,巨蟒几乎在一瞬间在巨猿身上连续缠绕了三圈,将它手脚全部固定,然后张开血口一口咬在巨猿后颈。
巨猿浑身坚如磐石,巨蟒咬在后颈虽未让它受伤,却也让它剧痛,大怒之下双臂猛地向外一崩,便撑开了巨蟒的身子,刚要抽出胳膊,巨蟒却强忍剧痛,更加用力缠绕收紧,死死缚住居猿,鳞片下竟渗出了一丝丝的血迹。
巨猿一时间抽不出身子,暴怒以极,连声巨啸。
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劫云中落下一枚血煞神雷,此时巨猿巨蟒缠绕在一起难分彼此,轰的一声神雷在他们头上炸开,巨猿猛地爆发出震天的巨吼,巨蟒却仍旧拼死咬着巨猿。
这血煞专伤元神,即便巨猿肉身再强横,也终究抵受不住这劫云孕育的血煞神雷的威力,更何况这劫云还是受过七十二地煞煞气激化的。
看到此时,金风终于明白,巨蟒之所以引来天劫,就是为了要和巨猿同归于尽,但他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巨猿杀了它儿子?抢了它爱人?还是这巨蟒根本就是神经病?
原来,这巨蟒本是雌雄一对,共同在山中修炼千年,都已开了灵智修成妖道,只是这世界中愿意并且能够化成人身的妖怪本就不多,巨蟒也从未化过人身,所以金风才会一直以为它是巨猿一样灵智未开的妖兽。有一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这只太古巨猿,无缘无故大开杀戒,杀了他们子孙无数,他们气不过就跟这巨猿打了起来,结果一番争斗之下,它被重伤打落晕倒在地,醒来后遍寻丈夫不见,心想,丈夫修为虽比自己略高一筹,却也相差不远,自己既已重伤晕倒,那么丈夫孤身一人应敌,也必然无幸。所以养好伤后一路寻来,已经存了必死之心要报仇雪恨。
血煞神雷一道接着一道,越落越快,威力也越来越强。巨猿依然尖啸声不断,但声音凄切,似乎正受着极大的苦楚,拼命挣扎。巨蟒却已经毫无声响,不知是生是死。
此时神雷已经一连落了十几道,方圆百里之内几乎已经再没有生机。金风也已经退到了五十里外的一处小山坡上,躲开了血煞劫云的中心,只远远望着天边那一片如晚霞般的血云,巨猿巨蟒却都已隐在血云和山峦之中看不见了。
他在半山坡上一块三米见方的大石上站定,周围都是被血煞催干的枯枝败草,偶尔还能看见神雷在巨猿身上炸开时震荡开的一团团深红如血、如烟似雾的雷火在荒野间四处飘荡。
一团篮球大的雷火飘忽地荡到金风面前,他有心试探这血煞神雷的真正威力,弹指一动,飞剑破空刺向雷火。
雷火乍一沾上飞剑,就腾地一亮,剧烈跳动起来。金风猛地甩脱飞剑,心道,飞剑是毁定了。
飞剑一个眨眼间就被雷火中蕴藏的煞气腐蚀,掉落地上,剑身上锈迹斑斑,好像在土里埋了几十年的废铁刚刚拿出来一般。
金风元神蓦地一阵刺痛,只见那团雷火攸地从地上窜起,向他手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