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身子尚在半空中,猛地咕咕一叫,张口吐出一条腥红的信子,长达数十米,软鞭一般瞬间缠绕在水螅身上。
水螅身子被这信子一绕,登时便像扎破了的水袋,“噗玆玆”一瞬间干瘪下来,血水呼啦拉涌出,渗到信子中,又流入蟾蜍体内。
腥红的信子骤然放出丝丝如血的亮光,几个眨眼见就把水螅吸噬的一干二净,连皮肉也都化为血水。蟾蜍身子鼓胀几次,身体愈加的火红。
“布阵!”
金风猛地大喝一声,双手交叉成莲花状推出,“噗玆玆!”射出数十道血光交织成网,射向蟾蜍。
蟾蜍此时刚刚落到怒江中一块礁石上,猝然遇袭,也不惊惶,昂首咕咕一叫,吐出一大顷血红云雾罩在头顶。
“好个毒雾!”金风只觉这一大顷毒雾血光萦绕,浓稠至极,自己所发的血光竟如深陷泥潭,驱使不动,只向下穿行了十几米,便再也感应不到,显是被毒雾化去。他心知若是不能破去这片毒雾,要收取蟾蜍元神炼成五毒元神便是妄想,当下运起全身法力,凝练成一只数十丈宽的血煞手向下推出。
金风此时真元法力比之十几天前又有精进,已然雄厚之极,距离反虚境界只差一步之遥,血煞手全力使出,登时便连天边都现出丝丝血线,宛如云霞。
血煞手如山岳压下,“砰,空,轰隆隆……”的一阵爆响,猛地拍在蟾蜍吐出的毒雾之上。
那毒雾厚重凝实,又粘稠至极,在金风血煞大手一拍之下,上下一阵剧烈翻腾,竟未消散。
那蟾蜍生来便是剧毒之物,在这怒江两岸修炼千年,吞噬了数不尽的剧毒之物,早已元神凝练,灵智渐生,俨然为怒江之主。
此刻见金风胆敢倒掠虎须,不由得大怒,两腮一鼓,咕咕一叫,又喷出一大蓬血红色毒雾,和半空中原本的毒雾融合,带着极大潜力向金风倒卷而至。
“倒要看看,你这没毛的畜生,能掀起多大风浪!”
金风冷然一笑,双手猛然推出,血煞手上一瞬间叠加了十三道后劲,一道强似一道,重重叠叠,如惊涛骇浪席卷而至,雄浑霸气以极,几乎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怒江之水正在这气压之下,顿时像水里几十个炸弹同时爆炸一般,“砰,砰,砰,砰……”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哗啦啦散做无数晶莹的水珠随风飘散。
那蟾蜍虽是剧毒之物,但真元法力却又哪里是金风对手,咯咯低叫了几声,身子越压越低,便听“砰!”的一声爆响,漫空血红毒雾被血煞手拍散的一干二净。而后血煞手如泰山压顶一般抓向蟾蜍。
这一系列动作说来慢,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那蟾蜍终究是通灵之物,立刻双腿一蹬,斜刺里向东冲出,便要逃走。
“嘎嘎,哪里走!”豹子头一声大喝,天尸幡猛地摇动,天地霎时间变得黄蒙蒙一片,黄云翻滚,尸气纵横,五头天尸低声怒吼着冲出,化作上百丈高的魔神。
蟾蜍向东飞逃,却被一只天尸阻隔,咕咕一叫,喷出一股红云毒雾袭向天尸。
天尸经金风以冥河血煞祭炼成血尸,威力更增数倍,也不畏惧蟾蜍毒雾,呼的一掌照蟾蜍当头拍下。蟾蜍双腿又一蹬,反向南冲去。
蟾蜍在这天尸大阵中左右冲突,却无论如何都冲不出去,又怕稍一停歇,就被金风血煞手抓住,或是被天尸巨掌拍到,只急得四下乱窜。
“想不到这蟾蜍刚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现在却像个没头苍蝇在我这天尸大阵中四处乱窜。”豹子头哈哈大笑,这天尸幡是他第一次使用,没想到却有如此大的威力,一时间得意洋洋,心中欢畅至极,不由得愈加猛烈的摇动天尸幡。
黄蒙蒙一片的天空中,忽然射出一道道金光,金光骤然加强,显出玄武大帝真神化身,手持玄黄宝塔站在空中。
玄武大帝将手一指,玄黄宝塔骤然飞出,霎时间化作上百丈高,朦朦胧胧似有七八位身着轻纱的窈窕仙女围绕塔顶舞动身姿,隐隐约约传出悦耳的丝竹之音。
玄武大帝又向下一指,玄黄宝塔顿时撒下千万道细小如丝的光柱,顿时将整个天尸大阵完全禁锢。
蟾蜍咕咕咕咕一阵急叫,两条后退猛蹬,却是哪里还动弹得了一丝一毫。
金风双手一搓,显出一杆翠绿色的长幡,幡面上隐隐露出僵尸、巨蛇在其中疯狂咆哮,正是刚刚祭炼的五毒幡。
金风把五毒幡一招,登时撒下千万道翠绿光华,罩在蟾蜍身上。
“主人主人,你看!”豹子头兴奋的指着蟾蜍,大声叫道。只见蟾蜍被这绿光一照,猛地一声惨叫,身体便像被这绿光撕扯一般,顿时浑身上下冒起一个个黄澄澄的水泡,而后破裂化为脓水,又被这绿光完全炼化吸收,眨眼间便只剩森森白骨。
“嗯!将这蟾蜍炼化,五毒元神便已成其三了!”金风心中欢喜,双眼放着如火焰般红光,猛的五毒幡再次摇动。
蟾蜍只剩森森白骨的身体“砰!”的猛地爆碎,化为血水被五毒幡炼化吸收,其中又冲出一只火红的蟾蜍元神,也被彻底炼化到五毒幡中。
炼化了蟾蜍元神后,金风便带着豹子头和狼女一路赶往沃尔弗斯城狼神殿,豹子头跟在身后,忍不住问道:“主人,这怒江之中水怪无数,两岸妖兽成群,正可用来吸噬精血增进法力,等到了那个什么……反虚境界,再去杀那头老淫狼岂不是更加易如反掌么?”
金风道:“我离反虚境界虽只是一步之遥,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我修《血河真解》,如不经杀伐争斗,终究难以大成……”
正说到这,忽然天边处传来一声声“妹儿,妹儿……”语带哭腔,凄苦之极的呼喊。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跌跌撞撞的飞来。
那女子一身白衣,胳膊、胸腹、大腿上都已有多处破烂,露出大片大片白皙胜雪的肌肤,自己却徨若未觉,黛眉如画,双眼哭的有些红肿,仿若带雨梨花。双手捧在眼前,里面却空空如也,但金风等自然看得出,里面捧的是一缕残魂。
那白衣女子越飞越近,豹子头忽地一怔,道:“玉狐山狐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