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临行前,李织锦和沙凌、陆锐再次去探望李杜。
李杜养病住的独栋别墅环境非常清幽,四周环绕着苍松翠柏,花园栏杆上爬满蔷薇花。
李杜斜靠在超大size的锦榻上,寒青青俏立在床畔,大概才沐浴过,头发湿漉漉的,一张小脸白里透红,水色娇嫩,柔软的小手正在整理一束才刚从花园里采下来的月季,艳丽的粉色花瓣上尤有透明的露珠在滚动。
人花相映两相宜,众人啧啧地发出怪笑。
李织锦和徐锋更是吹起口哨。
寒青青乖乖地向众人打招呼:“织锦哥、文苍哥……”声音柔顺甜美,一点也看不出前天暴走怪力女的影子。
李杜白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兄弟们一眼,大摇大摆地啃他的苹果。
沙凌和陆锐忍着笑问候一番后,李织锦便道:“看你像个大爷一样被侍候的好好的,我就不担心了,青青,我把他交给你了。”
寒青青羞羞地轻咬鲜艳的唇瓣,很清脆地应道:“织锦哥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杜的。”
立时间,李杜心慌意乱起来,口中鲜脆的苹果也变得苦涩,一双大眼睛向他家二哥瞟啊瞟的。
李织锦当作没看见李杜宛若被抛弃的哀哀眼神,毅然决然地把他托付给寒青青,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老六年龄不小了,也该学着长大和做出选择,哪怕以后会后悔。
李织锦是这样想的,因此,他掸掸袖子,走得很轻松愉快。
先他一步离去的是沙凌和陆锐。李织锦、容华静、徐锋和杨文苍送他们到门口。
“你小子,回头我会给你电话的。”李织锦强制性地塞给沙凌一个崭新的手机,里面只存了他的号码。
凌笑。
容华静笑得很淡定,她向沙凌陆锐透露了一点他们研制出的肢体培养方式,陆锐毕竟不是不关心自己的断手,而且他又是学医的,挺有兴趣,当即主动提出和容华静交换了手机号码。
只用了一晚上,容华静就确定了自己的感情,那偶然的心动,不是错觉。她想,她可以试着多了解了解他,也给对方了解自己的机会。还谈不上追求,但是,她会给自己创造机会。机遇从来就不是老天爷赐予的,要靠自己的双手把握。
至于以后怎样,她会试着在了解中找到答案。
容华静很聪明,懂进退,李织锦暗道。从老早知道一众年轻子弟都找不到沙凌,她就看出沙凌的不喜交结,因此曲线救国,要到陆锐的号码和光明正大进一步联系的机会。
只要容华静稍稍透露一些外界医学界尚没有成功研究出来的东西,还怕陆锐不上勾吗?
陆锐没有多想,沙凌更是啥都没发现,这两师徒的迟钝让李织锦扼腕无语。
沙凌和陆锐轮流开着要来的那45尺高柜集装箱车,车张军部的牌子,一路上都免了检查。
他们当时脱困的小水潭位于深山山凹中,后来的一段路根本无法行车。沙凌和陆锐将车开到一个山路附近,施了幻术隐藏住车子。
空的集装箱大概4重,把集团箱扛过去装小角,不现实,小角本身重量就很可观,更不要说还要装上大量的水了。
想了会儿,沙凌忽然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的思路钻入了一个死角,以致于越想越麻烦,其实事情的解决有个相当简单的方法。
带着陆锐,师徒俩用最快的脚程赶路,不到一个多小时,就来到那个小水潭边。
“怎么样,累不累?”沙凌问陆锐,一路上陆锐可是用了全力在奔跑。
“不
转灵气至双腿,身体轻盈得很,果然还是需要多练习地宫之行,那种危险状态下逼发的本能,让我在灵气运行上,明显更加轻松顺畅了。”陆锐乐呵呵的,那种灵气运行起来,体内气机流动,好像要飞起来的感觉,很是美妙。现在,他的双腿还有些想继续奔跑下去的冲动呢。
“嗯,多练习,多琢磨,就会找出最适合自己的。”沙凌赞许地点点头。对着水面轻轻唤道:“小角,和我回家吧。”
语音一落,独角蛟硕大的头颅就忽然从水下窜出来,那么庞大的身躯,却有箭一般的速度,非常亲热的,小角缠住沙凌,只缠了两圈,就几乎将沙凌大半个身子都围在里面了。
虽然已经知道小角将是家里的一员,但看到这一幕的陆锐还是好一阵心惊肉跳————-这个画面实在太惊悚了一点吧?
“小角,这是陆锐,小陆,我的弟子,你的家人。”沙凌很正儿八经地介绍着。
那双碧绿如鬼火的眼瞳紧盯着陆锐,蛇信一伸一伸的,往陆锐脸上舔来,可怜的陆锐全身僵直,脸上还要拉出一个微笑:“欢迎你,小角。”
看他的窘样,沙凌哈哈大笑,一把抱住小角的颈子,不让它继续惊吓陆锐:“小东西,我们回家去。”
他送小角回到水中,取出笔,在空中画了一个超大的护字符,将小角和那块水域一起包含进去,形成一个大大的光球。
小角很好奇地在光球里游来游去。
“好办法!”陆锐惊喜道,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把独角蛟搬上车的方法,却忘了他们有防御光球,防御光球可是弹性十足的,而且用灵气牵引,所需灵气数量非常少,体力更是用不上的。
一道灵力光线从陆锐指尖射出,一头连着飞在半空的防御光球,陆锐就像是拎着一个水球似的,轻松地拖着超过数吨的水和独角蛟前行。
待陆锐灵气用尽,师徒俩就坐下来休息,沙凌用灵石给陆锐补充灵气,打座完了,继续上路,等回到车子那里,已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
时间只一天,陆锐却感觉到修为长进了不少,那份欢喜,不言而喻。
将小角塞进集装箱,沙凌和陆锐上路了,上路的方式仍然是非常怪异的,开一天车,到了晚间,就换成沙凌练习护字符,然后陆锐练习灵气使用,拖着车子走。
这样磨磨蹭蹭,两人将回家之途改成边修行边回家,硬是用了一个月,才回到家中。
而此时,早已到达家中的李织锦站在一扇月牙门前,月牙门的匾额上几个狂草的字“苦修堂”。
他的身边站着一名面目与他相似的中年男子,面容严峻,沉声问:“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李织锦脸上没有嬉笑的表情,而是淡淡的笑意,很平静地道:“是的,父亲,我已经决定了,如无所成,将终生不出苦修堂。”
苦修堂里生活极为清淡,除了他们老一辈人会去苦修个一年两年,还从来没有一个年轻人能够耐得住那份寂寞。
他有点难以相信,站在面前的儿子,那个性情最是跳宕不定的孩子,居然主动提出进入苦修堂。
双眸中闪过一抹欣慰,李父拍拍他的肩,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李织锦轻推开那扇柴门,走了进去。耳际,只有风声,树声,水声,还有自己的脚步声,让一贯习惯热闹的自己觉得份外空寥,这就是沙子修行时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