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万有皆无

“你的servent，已经没有了，凯奈斯”

卫宫切嗣仍旧没有取得优势，或者说，距离被逼到绝路，其实也差不多了。

在右厢挣扎到现在所获得的东西，差不多也就只有一间安全的房间，以及对于那间礼装‘月灵髓液’的机能分析而已。

那，是靠着热能来搜寻敌人的半自律魔导兵器

如果是在凯奈斯的视线内倒还好说，凯奈斯本人的指挥，只要简洁明了就好，但如果是在凯奈斯的视线之外，需要魔道具自行处理的话，就是依赖着某项判定条件了。

而这个条件就是‘热’。

生体自带的，不可避免的发热反应，而将之界定的话，自然就会对超出环境的‘热源’进行再处理――这是根据之前的一次状况所发生的情况。

当时，月灵髓液的一段‘触角’已经逼近到了让卫宫切嗣都忍不住要咒骂的程度，但在那时，在卫宫切嗣身旁突然启动的一个召唤用的咒法却突然地救了他一命。

猛然生起的温度，让那原本已经化为了鞭刃的银色突然就迟疑了起来，而从中猛然跃出的巨大狮虎类生命则是以他更稳定的体温和运动为鞭刃做好了决定。

噗嗤

只是瞬间，那银刃就选好了目标，然后以薄薄的锋刃斩了下去，将那异界生命拦腰砍成了两截，那从腹腔中如雨般洒落的脏器，甚至险些让男人吐了出来。

运动！

体温！

热量！

只是片刻，情报和分析就从电脑般冷静的脑中流过，然后总结为了经验。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么？

接着，下一刻，战术便已经想好。

刚刚挑衅完成，然后在转过第一个弯的同时，抬起枪，瞄准的方位是更靠前段得一栋房间，毫无差错的将锁扣打的粉碎，伴随着这股破坏性的力量，原本好好锁着的门也猛然掀开，从里面射出了一道紫色的光华，在另一边的墙上溅起了一听就不妙的‘嘶嘶’腐蚀声。

下一秒，不带丝毫留念的，最后一枚热熔手雷掷出，伴随着弹跳弹入那栋房间内。

“固有时制御，三重停滞”

然后，伴随着谁都听不到的低语，卫宫切嗣念动了自己的咒文。伴随着异物流过刻印的过程，他周围的一切――都步入了错漏的异界。

随后，拉开了最靠近身边的一扇门，闪入了那扇门后的一段阴影之中。

而这些，毫无疑问是凯奈斯绝对不会知道的。

心脏的速度放慢了三倍不，与其这么形容，倒不如说是将自己的世界减慢了三倍。思维的速度也好，血流的速度也好，大概就连神经网络中的电讯号都减慢了三倍吧？

或者，也并非是减慢，而仅仅是将自己置于另一条时间轴也说不定。

而对于毫无变化的外界来说，这就意味着

卫宫切嗣，脱离了常识

眼前的光瞬间变强，仿佛从清晨步入午间一般，但实际却是错觉，因为时间的变慢而给予了视网膜错觉，在过去固有的时间计量中多出了三倍的光线射入，这样的结果就是‘清晰’的错觉。但如果真的按照这份视觉来作战的话，就只有死之一徒吧？

不过，切嗣要的，也不是这个。

就在魔术完成的瞬间，切嗣的体温，新陈代谢，化为了原本的三分之一。

这也就理所当然的意味着――在月灵髓液的眼中，卫宫切嗣‘消失’了。

银色的死之河，就这样伸展着自己的触手，安然的从面前流过。然后继续向前，根本无视了在些微的房门阴影中隐藏了身体的切嗣。

然后，一个又一个被斩碎的，反倒是凯奈斯的魔兽们――虽然从一开始就只是作为牵制的力量而存在，但如果是被这样的就无意义的浪费掉，却着实是让人遗憾的事情。

然后，切嗣重新检查了魔枪仅有一发的弹仓，确认了里面的弹药。

是的，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魔弹。用自己的肋骨骨粉填充的，对于任何一个魔术师来说都是天灾的弹药。

起源弹。

命中后会对魔术师的魔术回路造成毁灭性杀伤的魔弹，只要命中就没有歼灭不了的魔术师，到目前的战绩没有任何失手，真正属于切嗣的‘奥义’。

唯一能够让这子弹不会造成毁灭的，仅仅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根本就不让这子弹命中。

二，则是被命中的时候，尽可能少的使用魔力，最好连半点魔力都不要有。

而凯奈斯，两个都做不到。

这实际上也不能怨他，而是卫宫切嗣实在是给了他一个相当恶劣的选择题。

月灵髓液的普通程度，防御不下卫宫切嗣的射击――这一点，那擦过脸颊的第一枪就是最好的证明。对与卫宫切嗣来说，这样的攻击怎么样都好，但对于凯奈斯来说，则一枪都不能放过。

打到非致命的腹部之类的还好说，但如果打到头部，那么再怎么样，都没的说，死定了。

这就逼迫他不得不将自己全部的魔术回路都打开，将月灵髓液开动到最大，将所有可能性的失误防御都彻底抹除――这样的话，只在几个重点的防御方向，比如心脏和头部施加重点防御的话，那么就可以避免直接死亡，而如果卫宫切嗣攻击除了致命点之外的地方的话，那么，凯奈斯拼着自己受伤都可以用水银之刃杀死卫宫切嗣。

就算被伏击也没问题，就算卫宫切嗣有再多的技巧都没问题。

凯奈斯是这么想的，而且，也打算这么做，这是他建立在绝对实力上的自信。

也是他自取灾祸的开始。

填充着‘切断’和‘接续’的，卫宫切嗣那破坏性的起源属性，这样的枪击，是凯奈斯不知道的。

大概在他看来，仍旧认为卫宫切嗣不过是依赖着普通魔弹的家伙吧？

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

先前的一切，都只是铺垫。

淋漓的弹雨是为了让凯奈斯张开月灵髓液，而以液压驱动的那东西，一旦铺设开来，想要重新收缩就是大问题。

然后，用魔枪直击的一弹，虽然偏离，但却也逼迫的凯奈斯在不能收起月灵髓液面积的情况下只好加大魔力的输出量，让自己的魔术回路奔驰到极点。

这就形成了一道专注的防御墙。

在凯奈斯的防御判定里就形成了这样的定式――普通的冲锋枪射击，无论如何突破不了月灵髓液铺开的屏状防御膜，而在心脏，脊椎，大脑的位置上，则有更多的游离状水银在等待，如果以这些地方为目标的话，瞬间展开的荆棘网则能将哪怕最大威力的子弹弹开。而如果卫宫切嗣使用魔枪直击其他非致命的位置的话，那么凯奈斯就可以趁机攻击切嗣本人。

当然，如果卫宫切嗣想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用魔枪在安全距离不断射击的话，也没问题，凯奈斯有着绝对的自信，在消耗战方面，传统的魔术师绝对会有着敌人无法相比的优势。

但，真的是这样吗？

在切嗣的面前，凯奈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隐藏在暗之角落中的卫宫切嗣依靠着引以为豪的技术，在视觉的死角中慢慢挪出了自己的身子――依赖着房间门后那一点点的阴影和之前那最后一枚手雷所引发的注意力转移，让全神贯注的凯奈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扇敞开的房门。

“凯奈斯！”

然后，在那男子走过一段距离后猛然大喝。

从凯奈斯身后闪现出来的，毫无疑问的，是非常识的死神。

卫宫切嗣举起了枪，而措不及手的凯奈斯连身体都没能转回来。

“该死”

凯奈斯不禁诅咒，然后急速的看向了卫宫切嗣手中的魔枪――虽然月灵髓液会自动按照凯奈斯之前的设定行动，但凯奈斯仍然做出了这样下意识的动作而非是念出一段迎击的咒语。

然后，下一个瞬间，和卫宫切嗣的枪击同时迸发的，是水银之剑弹射而出的银光。

‘是非致命的地方？蠢货！’

凯奈斯看到这样的一瞬，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算打伤我，你又能做什么啊？蠢货！！’

因此，就算腹部产生灼热的剧痛，他也仍旧得意的笑着。

就算肠子被打烂，胃，胆囊，或者别的什么的被击中也没关系，凯奈斯都有办法简单的恢复，自己的专业在这样的领域里还是相当的占便宜，但射击后的卫宫切嗣，毫无疑问闪不过那即将加身的剑刃。

他死定了！

凯奈斯不禁想要欢呼，但又过了仅仅一个瞬间后，他的笑容却不得不凝结了。

延迟大概仅比触电的瞬间延缓一刹那？

下一个刹那，致命性的麻痹和破碎感，便已经笼罩了凯奈斯的全身，连笑容都还没有消去，那烦闷的痛苦便已经将他的身体笼罩。

“啪嗒！”

然后，是粘稠的液体呼到什么东西的声音。

大块大块的水银，猛地失去了支撑的根本，一瞬间崩溃，水银的剑也好，漂亮的银屏也好，统统在瞬间崩碎。

仅仅依赖着最后的惯性，那些射向切嗣的银色剑流，也不过是重重的打在了切嗣的身上，让他闷哼了一声而已。

“哼”

但却难掩，那闷哼声中的得意。

‘扑通’

凯奈斯，已经倒在了地上。

“结束了，凯奈斯”

他冷声说着，满身伤痕的走了过来，但地上抽搐，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全身都已经陷入了致命的混乱的凯奈斯，却听不到这句他原本想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