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威在此地多年,自然有不少心腹,他的大帐外面全是由彪悍的亲卫来守护,几个亲信爱将不在身边的,他也暗自令人通知他们带兵回来。营中的百多匹骏马喂足了精料,随时准备启程离开。
他像一个刺猬蜷起身来,叫人没有下嘴的地方,王明奉了朱光的密旨,是一定要找出他的罪证来的,这可如何是好?他去找卫国商议。
卫国微笑对他说:“大人啊,你如今动作这么大,要真是查不出眉目,恐怕回去不好见人吧?”王明说:“卫将军,王上圣旨里虽没有说明,可他既然叫你同我一起回来,总是有让你协助我的意思。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得帮我。”
卫国说:“我想听听您的计划。”
王明胸有成竹的说:“为今之计,只有先把凝威捉起来,逼他自行吐实;再者他手下这些亲信们见靠山倒了,所谓‘树倒猢狲散’,为了自保,定会来揭发他;如果这还不行,我们就个个击破,将这些个人抓起来严刑拷问。累积的口供多了,拿出去也好看。”
卫国说:“您此言不差,不知是如何抓法哪?”
王明说:“请卫将军集合手下士卒,我们连夜袭击他的大帐,生擒他回来。”
卫国说:“大人不怕事情不成功,反遭他反噬?”
王明说:“那就请他议事,在座位上擒他。”
卫国说:“他这个老狐狸,肯来吗?”
王明一拍大腿说:“我声言要回京去,他总得送我吧?”
卫国说:“他就算肯出营来,身边也会跟了一大帮卫士。”
王明说:“当初凌大人在三军之中生擒凝威的副将诚明,就是杀害他朋友越石的疑凶时,也是借送行之机。”
卫国低语道:“他么,他那时是借病作态,才骗得诚明失去了警惕。”他看着王明说:“你可知此人是被谁教导长大的?”
王明说:“谁不知凌大人是王上的养子。”
卫国道:“这就是了,王上是什么人?凌风又是什么人?您自认比得上他么?”
王明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叫我怎么办?事情不成功,你也脱不了干系。”
卫国说:“大人若是听我的,自有办法。不过我有两个请求,第一、我不想牵涉这个事;第二、大人要拘凝威的亲信讯问,我有个名单,您照这个单子提人就是。”
王明很奇怪,为什么卫国不想参与其事,但他人生地不熟,就只能全听从对方。他盯着卫国的眼睛看,听他讲对策出来。
卫国说:“大人可知此地军官分三派,一是凝威的旧部,这些人就算不会当真随他叛乱,可一般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二者是凌风的亲信,是上次对绮兰作战时最后跟随他的人,还有就是做过他的侍卫军官的人;还有剩下的那些人大人如果许以官爵,倒是可能为您所用。我可以召他们商议,去借用他们的兵力。此外我有一个好友,他是凝威的人,但可以为您所用,只要他把凝威调动出来,就有办法生擒他。”
王明甚是不解,他说:“人人都说凝威是凌大人的死对头,我们要扳倒凝威,他的人应该最高兴,为何他们不帮我们?”
卫国冷笑说:“这些人只听他们主子的话,怎么会理睬大人您呢?”
王明把胸一挺:“我可是奉了圣命来的!”他看卫国讪笑着耸耸肩,忙说:“我一切听卫将军。”
此后几天,王明就停止了活动,整日价待在帐中。
三日后,凝威的亲信诚亮走进他的大帐里,他是诚明之弟,所以很受凝威信任。诚亮满心欢喜地对凝威言道:“大将军,我方才听到消息,说王明查不到您的纰漏,正在帐中发愁呢。”
凝威说:“我也没有纰漏可查。”他看着诚亮说:“要说有事,就是让你去刺杀卫国,结果杀了他的卫士之事。当时你们太冲动了,既然他已逃脱,何必再杀了卫士惹下麻烦。”
诚亮说:“大将军责备甚是,不过如果王明如果查到此事,我定会一人承担,绝不会牵连到您。”
凝威说:“你们兄弟俩对我忠心耿耿,你哥哥宁死也不肯出卖我,如今你也是如此,我不会忘了你们的。”
诚亮凑近凝威说:“大将军,你这十几天在帐中也闷坏了,何不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凝威想了一下说:“再等几天,还是看看王明的动静才好,听说此人不是善类。再说卫国如今也蜷伏不动,叫人猜疑得很呢!”
诚亮赔笑说:“大将军说的是。”
他陪凝威闲叙良久,转身告辞出帐。
次日晚餐,诚亮命人携了几坛酒来慰劳大家,他自己将酒菜送入凝威帐中,凝威却也是在帐中闷坏了,于是就痛饮了几杯。诚亮一笑说:“大将军,您先饮着,我到帐外查看一下动静。”
他到帐外一看,近半将士已经瘫软在地,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他闪在帐后偷偷溜出很远,卫国从黑暗处闪过,低声说:“如何?”诚亮对他点点头。
卫国把凝威带进帐篷,凝威对他怒目而视,卫国冷笑说:“大将军,你如今已是没牙的老虎,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凝威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卫国不理他,转身对王明说:“王大人,接下来就看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