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说宝钗回到薛姨娘这里,见金桂将家里管得仅仅有条,薛蝌只顾与邢岫烟浓情蜜意,将外面的事也都推给了金桂。。心中便觉不快,便想起那日贾母猜想册子上有邢岫烟的话。进来见了薛姨娘道:“妈妈还不知道,这邢岫烟也是那宁府册子上的,如今官差正在缉拿,藏在这里,我们早晚跟着受牵连,不如让薛蝌带她出去单过的好!”
薛姨娘一听这话,便着了慌,道:“这可如何是好!蝌儿只怕还不知道窝藏了犯妇了!好歹你叫金桂来。大家商量个万全之策才是!要不,让她们逃到南边去?”
宝钗道:“只怕我不便掺和,妈妈也别说是我说的,只说街上听的便是。我与嫂子一向处得不合,倒教她说我怕事不成?宝玉那里见不到我,不知又会做些什么古怪事,我且回去看着他放心!”说着,便回去了。
薛姨娘便慌得六神无主,心道:“蟠儿的事,已经险些要了我的命,家里可再不能出事,眼看金桂就要生了,好在薛家总算有后,以后还得靠金桂才是!蝌儿终究不是我的儿,侄儿怎好住在家里,日子久了,和金桂传出闲话来,也不好听。等孩子懂事了,更要糊涂,家里没有爸爸,怎么反倒有个叔叔?宝钗说的是!早晚蝌儿出去单过,才是正理。何况岫烟还是官差到处缉拿的犯妇,家里是留不得了!”
薛姨娘想着,便来到金桂屋里。那金桂正在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裳,见薛姨娘进来,便要起身,薛姨娘连忙道:“你坐着!我是有一件事与你商量。”
金桂见宝钗刚刚回来,又急忙忙出去,料定有大事,便问道:“什么事?”
薛姨娘叹口气道:“我刚从街上听说,岫烟已经被收在宁府家眷的册子上,官差正到处缉拿,按说她只是个亲戚,不该有她,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金桂一愣道:“婆婆何时出过门,怎么会听到这些?怎么会连邢岫烟都在那册子上,这是谁说的?消息可是准的?”
薛姨娘道:“自然是准的!要不我也不会这样犯难了!”
金桂想道:“这邢岫烟倒是不讨厌!只是薛蝌可恶,谁敢说宝蟾不是受了他的指使想毒死我和孩子,独占家产?何不趁机打发得他远远的?省得他再算计我们母子。”便道:“还是让薛蝌带着邢岫烟逃到南面去的好!那里亲戚多些,地面上熟,大家也好照应,又没人认得岫烟,倒是藏得住呢!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也不迟!”
薛姨娘笑道:“好!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么办!我这就去跟他们说。”说着便出来,不停脚儿到了薛蝌屋里。薛蝌正和邢岫烟嬉闹,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见薛姨娘进来,邢岫烟便忙推开薛蝌,起身施礼道:“姑妈好!姑妈请坐!”
薛姨娘见她如此,倒不好开口,便笑着道:“没什么事,只是找薛蝌到我那里问个事儿!”说着,便冲薛蝌招招手,出去。薛蝌只得跟出来,来到薛姨娘屋里,问道:“姑妈有什么事还用得避着岫烟吗?”
薛姨娘神色凝重道:“我刚得了消息,岫烟也在那宁府家眷的册子上,不知是哪个昧良心的狗奴才给咬出来、加上的!官差正到处缉拿呢!”
薛蝌一听便慌了神,道:“怎么可能?她――我该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