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雪,今日刚刚放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树枝上压着厚厚的一层雪,风过簌簌落下一阵雪雾,有几星洒到脖子里,凉飕飕的。
出了城,施奇就像个快乐的孩子,和小姚并肩坐在前面的车座上,拉着缰绳,看着马蹄踏起一团团的雪尘,开心地笑着,一张小脸冻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
小姚略带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也不知不觉地被他感染。原来,这个人也有活泼的一面,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呢?不过,这样真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好!这,就是幸福吧!他的笑容越来越深,!
眼看离京城渐渐远了,迎面来了一队骑马的人,个个劲妆打扮,身后背着弓箭,马镫上挂着一两只野鸡或者其他小型野兽,开心地大声说笑着。
施奇和小姚对视一眼,将马车向路旁靠了靠,让那些人过去。就在要与他们要擦肩而过之时,中间一人猛地勒住马,停住了,马上之人笑道:“施兄弟,想不到是你们两位!”那人剑眉朗目,英姿勃勃,竟然是薛平川。
施奇愕然,只得勉强笑道:“原来是二皇……是平兄,真是凑巧!”
薛平川十分地欢喜,道:“我今早去王府找你,想和你一起去林苑打猎,可没找到。这下真好,在这儿碰上了!”
施奇暗暗叫苦,心里想着,薛深从昨晚一直没有见到,想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王府的事。如此,更不能让这个人知道。于是道:“实在对不起,平兄,小弟还有事要办,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他陪着笑,“下次吧!”
薛平川眸色幽深,看不清里面的内容,淡淡地笑,“是吗?我早晨还见到深王爷,倒提起过你。不要紧,深王爷若是怪罪由我来说好了!”他兴致勃勃地,“今天收入不错,施兄弟,小姚兄弟,找个地方喝酒,烤些野味怎样?”回头向跟随过来的侍卫道:“风,找个就近的酒肆,我要和施兄弟喝两杯!”
那侍卫应了声,打马向前面跑了一程,回头道:“二殿下,前面三里处便是个酒肆,去那边吧!”
施奇看了一眼小姚,笑了下,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拨转马头,两个人跟着薛平川到了三里外的酒肆。
小二已经瞧出这些人的不同一般,笑脸相迎,又是打拱,又是点头,“客官们,里面请!”麻利地抹抹油腻腻的桌子。
薛平川虽然贵为皇子,但这几年因为行军打仗在外,对这些都不是很在意,其他的随从更是随意。
风道:“小二,告诉你家掌柜的,将兄弟们打的野鸡,野兔,但凡烧烤了来,酒吗,要最好的,有多少上多少!”
“是!是!……”小二连连点头,偕了掌柜的,欢喜地忙活去了。
不一会儿,酒香混合着烤肉的香味充满了整个酒肆,一坛坛烈酒,一盘盘烤肉摆满了数个桌子。
薛平川意态豪爽,大声道:“兄弟们,尽情喝吧!”顿时,随从们笑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尽显出男儿的豪爽,酒肆里热闹起来。
薛平川脸上是满意而骄傲的微笑,看着施奇,“这些人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不拘礼节惯了,施兄弟,小姚兄弟,你们不要见笑!”
施奇微笑不语,感受着那肆意的率性,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转眸看向他,满满斟上一杯酒,举起,道:“平兄,施奇感谢你的青睐,这杯敬你!”
薛平川爽快地一饮而尽。
小姚也斟上了一杯酒,刚要沾唇,眼角无意中一瞟,却注意到小二和掌柜对视一眼,眸中似乎有些紧张。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对,暗暗向风使了个眼色。
风会意,心中凛然,抬眸看向其他人,吃得正开心,眉微微蹙起,一拍桌子,“掌柜的过来!”
响声惊动了其他人,众人都不自觉地停住了,看向这边。
掌柜的呆了下,推推小二,迟疑着,只得急急跑过来,满脸堆笑,“爷,您有什么吩咐?”
风冷着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掺了水的酒糊弄爷们!”说话间,抓起一个酒坛子砰然摔在地上,酒流了一地,香气四散。
掌柜的陪着笑,连声说着不敢,脚下悄悄地向后退开,却撞在小姚的身上。眼睛惊慌地看着几个人杀气腾腾的眼睛,腿软了,一下子跪倒在地,“爷,饶命!爷,饶命!不是小的干的!……”
薛平川神色不动,淡淡地,“好好回话!”
骤然,一声尖利的呼啸,银光一闪,直直贯入他的背后,掌柜的圆睁着满是惊恐的眼睛,砰然倒地。
小二惊叫一声,一头钻进了一张桌子下面。
此时,随从们呼啦一下围住薛平川,个个抄刀在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杀与凌厉之色。
呵呵的冷笑声起,简陋的酒肆周围无声无息的站出二三十个脸蒙黑布的黑衣人,手中的利刃在雪色中有些晃眼,而一身的黑色与白雪相映更显得突兀森冷。
领头的道:“想不到风总领的警觉性如此之高!在下真是小瞧了!”
风沉声道:“阁下是谁?天子脚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想活了吗?!”
他笑,声如夜枭,道:“活命自然重要,不过,只有你们死了,我们兄弟才能活得更快活!”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残忍,讥笑,“你们已经中了散,死在眼前了!”
“等等!”薛平川突然出声道:“你明明知道我是谁!还敢如此,说明买你的人非同常人。那么,本王想知道这个人是谁?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逆!”
那人瞧了他一眼,似乎有惋惜之意,道:“二殿下是个人物,只可惜没个好依靠!我们兄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其他的无意关心。请二殿下恕罪!”说着,他向左右的人一抬下颌,“弟兄们,今日除非他死,否则我们一个也活不成!上!”
黑衣人早已跃跃欲试,闻言揉身扑上,身手敏捷,出手又快又狠,大有一拼死活之意。
侍卫们也个个都是一等好手,双方激战起来,脚下的雪飞扬四溅,而鲜血不时溅落,触目处是刺眼的一星星的殷红。
风和小姚护住薛平川及施奇退到一边观战,而随着时间的延长,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本来,这些侍卫都是跟随薛平川多年,无论身手还是忠心无人能匹及,但由于中了散,时间一长,渐渐便露了败相,已经有几个人伤在对方的刀下。
薛平川眼角抽搐着,听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手下兼兄弟压抑的痛哼声,心痛加愤怒让他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风知道情势严峻,看着场中的情形,紧张地盘算后,低声道:“二殿下,今日恐怕很难脱身,待卑职缠住他们,你寻个机会逃走,想办法进城,才能救得我们。”说着,看了眼小姚。
小姚深知今日已经不能全身而退,思量中打定了主意,向他微微颔首,低声而快速地对施奇道:“公子,你和二殿下一起逃,越远越好!”
“不要!”施奇想抓住他的手,小姚的身子已经射了出去,点足间,刀光如泄,将黑衣人逼退数步!
而风看准了最近的一匹马,一手拉住薛平川往上一送,随即将施奇抛了过去,道:“殿下,小心!”
薛平川曾经征战沙场两年之久,骑术甚是精湛,稳稳接住施奇的身子,放到自己的前面,脚下用力一夹,喝声,“走!”
那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往圈外跑去。
领头黑衣人喝道:“拦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城!”
几个黑衣人如付骨之蛆紧紧粘了上去,分别攻向马的下盘和马背,意欲致两人于死地。
薛平川一手紧揽住施奇的身子,一手急忙拽住缰绳,避开来势调转马头。此时,小姚赶到,刀光如电,生生将几人逼退,顺势在马臀上狠狠一巴掌,喝声,“走!越远越好!”
马儿吃痛,脾性暴怒起来,扬蹄踢翻就近的一个黑衣人,径直向荒野远处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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