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天佑元年,薛深因为拥护有功,被封为睿王爷。次年娶妃后,皇上特地另赐一处宅邸,为“睿王府”。
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睿王妃宠冠府邸,无人能及。
外面的人谈起,也不禁感慨,想薛深权倾天下,竟然独宠一个无盐女,想必那无盐女必有过人之处。
转眼到了初春,镇南王妃性情淡薄,虔心向佛,每年的春秋之际,她都要到皇家寺院隆安寺中小住几日。南宫浣花既然嫁为新妇,自然也要陪同前往。
于是,在薛深的护送下,大批的侍卫和宫女簇拥着两辆软轿浩浩荡荡地,逶迤数十里,赶往城外十多里外的隆安寺。
隆安寺依山而建。时至初春,风和日丽,极目远眺,绿草茵茵,随着山峦叠嶂起伏,星星点点的色彩点缀其间,让人心旷神怡而忘乎所以。
隆安寺的主持早已安排好了禅房以供镇南王妃和睿王妃休息,薛深布置好护卫细细嘱咐后才离去。
主持道:“王妃请稍作休息,了缘师叔远游方返,贫僧这就叫徒儿去通告。”
镇南王妃微笑道:“是吗?不用了,弟子还是自己去吧!”
主持也不勉强,便领着这一行人到了一处幽僻的禅房前,轻轻叩门,听到里面传来声音,道:“了缘师叔,王妃来了。”
门开了,房间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个眉须皆如霜染的老和尚,他也不睁眼,道:“阿弥陀佛!王妃凤驾亲临,贫僧失礼了!”
镇南王妃微微一笑,合掌道:“弟子不敢!弟子远道而来,愿聆大师佛音。”
了缘颔首,两人谈话默契而不失禅机。
镇南王妃听到神会处,不禁微微而笑,南宫浣花也陪在一旁低眉敛息。
天色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镇南王妃满意地起身向了缘告别。
老和尚微微睁开褶皱重叠的眼睛,目光停留在南宫浣花的身上,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面相极贵,只可惜脸有瑕疵,贵中带煞。听贫僧一句劝,万事冥冥中自有安排,施主莫要强求,否则伤人亦伤己!”
南宫浣花一愣,转头注意到镇南王妃惊疑的眼神,淡淡地笑了下,道:“小女子无所求,只因所求天不给,无求天弄人!”
了缘默然,微微叹息道:“一个情字,一个痴字,却伤了天下多少人!阿弥陀佛!”便不再说话。
镇南王妃和南宫浣花默默地走了出来,随从们都识趣地远远地退开。
此时暮色渐浓,禅院古寺更显得幽深肃穆。镇南王妃停下脚步,凝注着南宫浣花,似乎想说什么。
南宫浣花低下眼睑,道:“妾身恭听母妃的教训!”
镇南王妃轻轻地喟叹一声,移开目光,慢慢地道:“你说,在这个世上是被人爱着快乐,还是爱着人快乐?”
南宫浣花沉思了一下,道:“妾身不知道,妾身只知道爱与不爱,随性所至,无需强求!”
镇南王妃眼神迷惘,喃喃道:“无需强求?谁又能做到?阿浣,你知道吗?被人爱着,自己却不爱是痛苦,爱着别人,他却不爱自己,更是痛苦!”她看着她,眸色有着伤痛,“你恨深儿的深,就如他爱你的深!我是他的母亲,我了解我的儿子,阿浣,试着对他宽容点,好吗?”
南宫浣弦一震,避开她殷切而伤感的眼眸,漫漫地看向远处。
两个人就是这样沉默地站着,看着暮色将山峦浸染,直至将自己也浸染进了这沉沉的暮霭之中。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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