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挟着南宫浣花用极快的速度穿过树林,走上了一条树枝藤蔓和杂草交错的小道,直往山腰攀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两人终于登上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南宫浣花道:“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我可以自己走。”
那人呆了下,松了手臂,慢慢地抬手拉下了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南宫浣花熟悉的,也是意料中的脸。
南宫浣花揉揉酸麻的腰和胳膊,语气中有着抱怨,道:“我就知道是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如果……”她打了个寒战。
扶摇沉默了下,道:“我打探好了的!”他看着她,眸中有着隐忍的痛苦,呐呐地,“对不起,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南宫浣花知道他对于自己被强迫嫁给薛深心有愧疚,心头蓦然一痛。她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别处,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扶摇道:“山下一定布满了官兵,甚至会搜山,现在没有办法出去。我们只有在山里躲一阵子了。”
南宫浣花点点头,对于她来说,离开睿王府,离开那个男人,让她无比轻松。
她的心明朗起来,道:“那我们快走吧!”说完,提起裙摆,奋力地往上攀登。
扶摇的唇角弯了一个很弱的弧度,心,也变得快乐。小心翼翼地,他拉住她的手,在陡峭蜿蜒的山路上蹒跚而行。
在这一刻,他握着那微沁出汗意,柔软而滑腻的柔荑,不时瞧着她因为走路微微酡红的脸颊,明亮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唇角。心头是满满的幸福!如果,能够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该多好!
路,终于有了尽头。半山腰上,被老树、峭壁所遮盖的一处平坦的崖石,倚着山壁用几根粗壮的树干搭了一个简易的茅草屋,屋后的崖缝里探出虬须的古柏,藤蔓交缠错结,几点野花盘缀其间,苍郁中透着柔曼的绚烂。
南宫浣花不顾自己的狼狈,迎风站在平台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肺腑中氤氲着清凉的芳香。
扶摇眼睛中是满满的宠爱,道:“阿奇,换件衣服吧!它们都破了!”
南宫浣花这才注意到身上被荆棘扯破的那华丽的衣裙,伸手摸摸头发,发钗摇摇欲坠,知道自己的脸也一定不成样子。
她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不过还是听话地进了茅屋,竟然看到了几件自己曾经穿过的女儿装。
扶摇有些尴尬,低声道:“我想着你有一天出来总得有衣服穿。”
南宫浣花微微一笑,眸中有晶亮的东西在闪动,道:“谢谢!小姚!”
扶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关上柴门,退了出去。
于是,扶摇和南宫浣花两个人就很安心地在这儿住下了。扶摇每日出去打些野味,南宫浣花负责茅屋里外前后的整理,日子过得简单而快乐。
只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薛平川,也没有提起曾经在端王府的一切,对于两个人而言,那段日子是个不可触摸的伤痛和敏感。
早晨,扶摇很早就出去了,南宫浣花闲来无事,便提了篮子顺着石阶到了山崖后。
这儿地势平坦,土质松软,藤蔓攀爬在山壁上,犹如一个绿色摇曳的门帘。大片的野花金灿灿地盛开着,蝴蝶和蜂儿在花间流连起舞,嗡嗡声不绝于耳,风挟着花香在鼻息间萦绕。
南宫浣花拨开那天然的门帘,坐在那块突兀的青石上,放下了篮子,向下俯视。
山下郁郁葱葱,蔓延起伏,云雾如丝如烟飘忽在山腰,太阳光透过,犹如五彩的薄丝在飘荡。山谷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灿烂,依稀看到其间有一条涓涓的小河贯穿过绿草如茵的草地。
南宫浣花痴痴地看着,神思已经飘远。这条小河其实就是薛平川曾经带她去过的山谷中的那条。山色如旧,河水淙淙,只是那风神儒雅的少年不再!
正在她出神时,忽然听得藤蔓外有窸窣的声音。她吃了一惊,以为是薛深的人搜上了山,当下不敢出声,便慢慢蹲下,将身子隐藏到大青石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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