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忧心忡忡
作者:醉流苏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676

最近,乾隆和景绣都很郁闷。

乾隆郁闷的是,南巡之事他准备了那么久,本以为将会很是很开心的经历,却没想到快要成行的时候,皇后病倒了,然后太后也说身体不舒服,那他一个人去又有什么意思呢?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想陪着皇后过她的千秋节,生命短暂,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于是,只能悻悻的将南巡之事押后……

景绣郁闷的是,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她特意洗凉水澡让自己感冒,希望能免去南巡之劫,没想到乾隆竟然押后了南巡的时间,让她避无可避,只能好起来。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以乾隆这些年的表现来看,或许不会有事。就算是闹出一个夏盈盈来,她闭嘴不说话就是了,她又不是真正的乌拉那拉·景娴,不会被太后几句话一说,就去剪头发写血书的,实在不行,大不了到时候再生一场病。

慈宁宫。

“哀家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就行了,玩儿的高兴一点。”太后淡淡的说着。

听到太后这么说话,乾隆心里其实也是有些不好受的,他知道,当年的事,或许是自己伤了额娘的心,这几年不冷不热的对待,什么过错都偿了吧,这次他主动修复母子关系,怎么就那么难呢?

“皇额娘,您不去,儿子一个人去还有什么意思呢?您一个人待在慈宁宫,也无趣得紧,不是吗?”

太后微微挑眉,“皇帝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身边不是还有皇后,和孝,永珏吗?你们一家四口共享天伦,哀家去凑什么热闹?”

乾隆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没错,他是想主动修复母子关系,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忍受这样明显的冷嘲热讽,这是明摆着下他的面子。

太后看到乾隆这样,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分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皇帝,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永琪?可曾想过那个你曾经最疼爱的儿子?难道你看到永珏的时候,都不会想到永琪吗?他虽然不是孝贤生的,但是也算是孝贤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了,你……”

乾隆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皇额娘,您别说了,那个不孝子不值得您为他这样费心!”

太后苦笑一下,微微摇头,“算了,算了,你现在心里半点都没有孝贤了,哪里还会顾及那么多?哀家说多了,也只是平白的惹你厌烦,最后一顶干政的大帽子盖下来,哀家也受不住。”

说起那件事,乾隆也觉得自己确实是过分了,“皇额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说,真是折煞儿子了。永琪,也是儿子心头的痛,是他……太不争气了,儿子也是无法。”

太后突然伸手紧紧的握住乾隆的双手,这是这几年以来,太后第一次主动碰触乾隆,乾隆的身体瞬间僵直。

“哀家也如同皇帝一样生气,只是那养蜂夹道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啊,这些年来,那孩子没少给你上请罪的折子,哀家看了那孩子给哀家的折子都心疼得不得了,皇帝你怎么就没感觉呢?他是犯了大错,可是就算是犯了天条,受了那么大的惩罚,这事也该揭过去了吧?”

太后一直不见乾隆说话,无力的松开乾隆的手,“就算是看在哀家的面子上,你至少换个地方圈禁,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的仇人。否则的话,哀家根本没有心思出去,孙儿在受苦,身为祖母不能相救也就罢了,哪里还有心思游玩,哀家可不是那些没良心的后母。同样是儿子,皇帝不能那么偏心,就算你想培养永璂,也不能把永琪往死路上逼!”

一句“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仇人”让乾隆的心颤抖了一下,永琪儿子那可爱讨喜的模样,可是太后后面的话,却让他很不高兴,“皇额娘,儿子处置永琪和永璂没有半点关系,儿子还不至于糊涂到为一个儿子,逼死另外一个儿子。而且,皇额娘也误会景娴了,这些年,她也给永琪说了不少的豪华,就连永璂也求朕饶了永琪……”

太后很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好了,哀家知道皇后温和贤惠,比孝贤还好,皇帝不用再说了,哀家知道你的心意,不会为难你的心上人。总而言之一句话,皇帝既然请哀家同去,就要拿出点诚意来!”

乾隆叹了一口气,眉头深锁,“让儿子再想想!”

待乾隆离开慈宁宫之后,太后的目光变得阴鸷了起来,因为这些年不曾为难他心爱的人,所以作为奖励带她一起南巡,是吗?着实可笑!

她缓缓地起身,走到窗口,看向坤宁宫处,慢慢的眯起眼睛,喃喃自语,“等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居然能一直圣宠不衰,逼得哀家狼狈至此,实在是可恨!只不顾,来日方长,哀家倒要看看这后宫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哀家终会让你明白,坤宁宫里住的从来都不是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慈宁宫才是。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机会住进慈宁宫呢?”

……

景绣见乾隆眉头深锁,好像有心事一样,像以往一样,奉上一杯自己亲手泡的茶(这些年景绣无聊,学了茶艺,如今泡的一手好茶,很得乾隆的喜爱),静静的陪着乾隆坐着。

乾隆连喝了三杯茶之后终于开口,“其实,朕很清楚,皇额娘和你的情况不一样,这次,她并没有病,只是她心里恼了朕,所以故意说自己不舒服,不肯去南巡。所以,朕今天亲自去好言相请,可是皇额娘提到了永琪,这些年,那孩子没少给朕上折子,刚开始的时候,朕不愿意看,后来……”

景绣手中的茶盏微微抖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放下手中的茶,垂下眼睑,该死的钮钴禄氏,她就会添乱,一日不找点麻烦,她心里就不好受,本以为这些年她老实了,没想到……她想做什么,努力扶持五阿哥上位,可笑!就凭那个没脑子的,会是永璂的对手吗?她该不会以为,五阿哥还是当年那个深得圣心的五阿哥吧?

或者,这就是原著的强大,主角效应?毕竟南巡的时候,他是在的。

“老人家想孙子也是难免的,毕竟她老人家一直都很疼爱永琪。之前皇上教训,警告臣妾不得干政,臣妾一直不敢多嘴。如今皇上说起,臣妾便说几句臣妾的愚见,永琪他毕竟还年轻,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虽然犯下了大错,但也跟他一生顺风顺水,没有受过挫折有关,皇上也别一棒子打死了,怎么也得给个改过的机会不是?怎么着也是您的血脉啊!”

乾隆看向景绣,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真诚,而乾隆也不愿意去想景绣说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心,因为他本来就只是需要一个台阶,需要一些说话有分量的人。而且,愿意说这话的人本就不多,还大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皇后能说对自己完全不利的话已经很难得了。

“你倒是好心!”

乾隆说这话丝毫没有讽刺的意思,但是一向小心的景绣可不那么想,她微微一笑,“臣妾只是想着,永璂也大了,年少轻狂的,又不在宫里,万一他也为爱痴狂一把,皇上也能饶他一回!”

“他敢?!”乾隆的声音不禁抬高了几个度,双眸中射出愤怒的光芒,“要是他好的不学,学这个,朕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景绣的笑容僵在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忘记掩藏自己的情绪,原来五阿哥乱/伦都没事,永璂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若是喜欢了,就要被打断腿,他还真是区别对待!

景绣是极聪明的,既然已经露出了破绽,索性也就不再隐瞒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皇上那么生气做什么?臣妾就那么一说!”

乾隆看到景绣明显的摆脸色给他看,无奈的摇了摇头,“朕相信,永璂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景绣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本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活跃一下气氛,却不想弄成现在这样,于是主动转移话题,“永璂他身在军营,军规森严,以他守规矩的性子,断然不会做错事的,这臣妾倒是放心,只是永琪那边,皇上是个什么打算?”

乾隆叹了一口气,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朕想着皇额娘年纪也大了,不如多顺着他老人家一点。”

景绣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局了,微笑道:“这是这么个道理!”

嘴里这么说,但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涩呢?若是永璂不得圣心,她再得宠又有什么意义?就算是闯过了南巡这一劫,将来也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第二天,乾隆放出了养蜂夹道里圈禁的五阿哥。

乾隆不仅放出了永琪,更在南巡前不久命他一起南巡,顺带上的,还有福尔康和晴儿夫妻。对此,景绣付之一笑,到底一切还是要来。

“素问,你先我们一步离开京城,去这里找富察皓祥,让他仔细查查杭州有没有一个叫夏盈盈的妓/女,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我出现在杭州的期间,她绝对不能出现,实在不行,杀了也罢!”景绣将富察皓祥的地址郑重的交给素问,那重量等同于她的身家性命,甚至她的未来。

素问点头,有懂规矩的,什么话都不问,“别的倒不担心,只是,奴婢不在宫里,不知会不会被发现。”

景绣摇头,“这点我想过了,太后不在,剩下的那些个人,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窥视坤宁宫。你是我身边的人,若不是特别留意,他们一定会以为你随我一起南巡了!”

素问仔细想想也是,自己这个主子什么错过!

……

正如原著中一样,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着,豪华的马车外,夹道欢送的百姓,至于他们是出于自愿还是官府逼迫,景绣就没心思想了,她只是闭目养神,想着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和孝活泼得很,听到百姓的呼声,也很激动,只是她毕竟是宫里长大的正经公主,虽然没有出过宫,却不会像以前的小燕子那样掀开窗帘,恨不得整个身子都伸出窗外,只是小小的掀起一个角,两眼发光的看着。

时间久了,和孝也看够了,才放下窗帘,静静地坐在景绣身边,软软的唤一声,“皇额娘,您睡着了吗?”

景绣微微的勾起嘴角,淡淡的说:“没有!”

“皇额娘,您不开心吗?”

景绣倏地睁开眼睛,小孩子的感知那么准吗?还是,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没有,怎么会呢?和孝为什么这么说?”

和孝紧紧的皱着眉头,虽然她的皇额娘在笑,虽然她说没有,但是直觉告诉她,她的皇额娘不开心,很不开心,“和孝也说不清楚,直觉吧!”

景绣捏了捏和孝的鼻子,“傻丫头!皇额娘只是不喜欢坐马车,很累,颠得人骨头都快散架了!”

和孝微微嘟起小嘴,在马车上晃来晃去,“我不觉得颠啊!”

“好了,你不要再吵皇额娘休息了,安静一会,行不行?”一边的永珏实在受不了精力充沛的和孝了,难道她看不出来皇额娘很累吗?

和孝冲到永珏面前,一个爆栗敲在他的额头上,“没有一点规矩,这是你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要叫我十姐,还要对我用敬语,什么你呀我呀的!”

永珏郁闷了,好吧,他就不该多嘴!真是背啊,怎么就晚了那么一会儿,就要管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叫姐姐呢?真是受不了!

和孝逼近永珏,微微眯起眼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许不服气,更不许在心里说我是黄毛丫头?我告诉你,就算早一刻钟,我也是姐姐,不可以没规矩!”

该死的!永珏更郁闷了!他怎么忘了,因为是双生子的原因,很多时候,特别情绪比较强烈的时候,彼此的心意是相通的,能互相感知的,自己的不服气她自然感受得到!这也是当初在慈宁宫,自己放声大哭事,这小丫头也跟着哭闹的原因吧!

景绣也不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姐弟两个。说是姐弟,其实,就连景绣自己也觉得他们更像是兄妹,一个刁蛮可爱的“妹妹”,整天缠着“哥哥”,总是喜欢逗他,故意惹他生气,一个是温和有礼的“哥哥”,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拿眼前的小人儿没办法。只可惜,生迟了一刻,就是生迟了,是姐弟还是兄妹早已注定。

随着和孝和永珏一路上的打打闹闹,景绣也不觉得那么无聊了。只是她更加确定,绝对不可以让自己有事,就算是为了这两个孩子。

后来的灾民事件,乾隆大为光火,景绣也只当是看戏,并不发表什么意见,这明摆着的政事,她是不会上去掺合的。倒是老佛爷很生气的样子,然后五阿哥又和福尔康一起大大的出了一次风头,过程非常惊险的将那个大贪官方式舟给抓住了,乾隆愤怒的杀了方式舟,然后奖赏了五阿哥和福尔康。

一时之间,人心晃荡,都在想着这五阿哥是不是要咸鱼翻身了,而景绣却一点也不担心,反正不敢是原著还是历史永琪都不可能对永璂造成威胁,就算他想通了,一切跟历史或是原著都不一样了,她现在也没有心思跟五阿哥去计较什么。

之后,如同走剧情一般,然后就到了陈邦直的家中,遇到了琴棋书画四位小姐,然后太后明对明的撮合五阿哥和知画,景绣也不发表任何意见,没有人知道她的紧张,只是,她紧张不是太后为五阿哥寻找岳家,加重砝码与实力,而是马上就要到夏盈盈的剧情了,可是素问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杭州根本找不到夏盈盈这个人。

景绣不禁紧张了,对于富察皓祥,她是绝对信得过的,可是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没有夏盈盈这个人呢?她不是杭州的名/妓吗?实在是奇怪!

一路上,是是非非不断,大家又在两个马车上,乾隆觉得和景绣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在宫里的时候长,于是趁着太后忙着五阿哥和知画的事情,想要给景绣一个惊喜,结果正好看到景绣眉头深锁,若有所思的站在窗口,背影是那么的孤独寂寥,让乾隆的心揪了一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景绣的身上,“现在天还凉,你小心自个儿的身子,被风吹病了怎么办?”

景绣转过身来,看着乾隆,这个人,这些年对她真的很好,虽然他没有停止过宠幸别的女人,但是对她一直都是最好的,真的没办法想象,他会为了一个妓/女把她逼上绝路。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喜欢陈家?”

景绣摇摇头,“不是!只是有点累!”

乾隆伸手揽着景绣的腰肢,“朕听和孝说了,你不喜欢坐马车,说是颠得慌。朕特意派人去看了,还给你加厚了座椅,不管怎么样,先凑合忍耐一段时间。马上就要到杭州了,到时候我们坐船,西湖的景色美极了,你长年在宫里,难得有机会出来,一定会很喜欢的。到时候,朕还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景绣愕然,可千万不要告诉她,坐船是特意为她安排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她非咬掉自己的舌头不可。而且,什么惊喜?如果那惊喜是废后的话,还是算了吧,不要也罢!

“臣妾……”

乾隆低头,看着语言又止的景绣,“怎么了?”

“臣妾想家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乾隆看到景绣纠结的样子,笑了起来,“你呀!朕该怎么说你好啊,该出来多久?你知道朕出来一次多不容易吗?前前后后朕费了多大的心力啊,你居然说要回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景绣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泪都掉下来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家!”

乾隆心疼的给景绣擦着眼泪,“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回去?”

说到这里,乾隆突然紧张起来,板着景绣的肩膀,直视景绣的双眼,“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皇额娘对你说什么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许瞒着朕,快点告诉朕!”

看着乾隆紧张担心的模样,景绣心里就更委屈了,她不要去杭州,不要去西湖,不要见到夏盈盈,不要被废,扑到乾隆怀中,“我们回家,好不好?弘历,我求你了,我们回家,我好害怕!”

乾隆听到景绣的话,很是心疼,尤其是景绣无意识的唤了他一句“弘历”,更是让乾隆的身体高度紧张,一边帮呜咽哭泣的景绣顺着气,一边柔声说:“别怕,别怕,朕会保护你的!你告诉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与他温柔的声音不同,他的目光清冷一片,甚至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景绣越是听乾隆安慰,心里越是慌乱,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对夏盈盈事件,可是真的马上就要面对了,她突然很怕很怕,怕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怕那个人会翻脸无情,会变心。

一开始,她的确是想演戏来着,可是演着演着就发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了,心很痛,她紧紧的抓着乾隆的衣襟,好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样,丝毫不敢放松,她紧紧的贴着乾隆的身体,拼命寻求一种保护,“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很不舒服,好像,好像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我很害怕,成夜成夜的睡不好觉,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坤宁宫,我想回家!”

乾隆不理解景绣为什么莫名的不安,但是看到景绣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心里实在是心疼得紧,她成夜的睡不好觉,可是他竟然都不知道!紧紧的抱着景绣,“别怕,别怕,朕陪在你身边,一刻也不离开,好不好?”

弯腰将景绣抱起,乾隆才发觉景绣竟然轻了那么多,心里更加心疼,本来是带她出来散心玩乐的,没想到反而让她不开心了!轻轻的景绣放在床榻上,温柔的拨开景绣额前的碎发,“你现在一定很困了,对不对?朕陪在你身边,看着你睡觉,你就不会再做恶梦了!”

景绣的双眸如同被丢弃的小羊,找不到羊妈妈一般怯懦,紧紧的抓着乾隆的衣襟不放手,无限委屈的看着乾隆,怯怯的开口,“抱着我!”

乾隆哪里还能拒绝景绣的要求,睡在景绣身边,侧身将景绣抱在怀中,“好了,朕就在你身边,睡吧!”

景绣也真的是累了,她确实成夜成夜的失眠,闻着乾隆身上龙涎香的味道,慢慢的闭上眼睛,一直没有机会说,其实她很喜欢龙涎香的味道,很让人安心,有安全感,哽咽道:“带我回家,回家!”

乾隆轻轻的拍着景绣的背部,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的哄着景绣,“好,我们回家,你好好睡一觉,我们很快就回家!”

……

“皇后究竟是怎么回事?”乾隆面沉如水,看着下面跪着的太医。

听到乾隆那比冰还要冷的声音,胡太医(胡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算是顶尖的了,否则的话,乾隆也不会带上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顶着乾隆释放出来的高压,小心的措辞,“皇后娘娘脉象很不稳,好像是忧虑过重,娘娘应该长时间的都很焦虑,甚至是陷入恐惧之中,夜夜难以入眠!臣回去开一些安神的药,请皇后娘娘喝了,会有助于皇后娘娘的睡眠。但是,这治标不治本,必须要找出皇后娘娘忧虑的根源,才能从根上杜绝这类情况的发生。”

这样的回答,乾隆自然不会满意,“别净说些没用的,难道朕养你们,是养着看的吗?皇后娘娘究竟因何焦虑?”

胡太医汗涔涔的,他是太医,不是神仙,皇后娘娘因何焦虑,从脉象哪能看得出来?可是,他没用胆子那么说!

“臣无能,请皇上降罪!”

乾隆大为光火,若不是怕吵醒了里屋的景绣,非拿起手中的茶杯砸过去不可,他焦急的走来走去,怎么看胡太医怎么生气,一脚将胡太医踹翻,“没用的东西,朕养你们有什么用?若是找不到病根,朕摘了你的脑袋!”

胡太医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慌忙爬起来跪倒在乾隆脚下,“皇上饶命,臣……”

乾隆压低声音,一张脸铁黑,咬牙切齿的说:“闭嘴!如果吵醒了皇后,朕现在就摘了你的脑袋!”

看到乾隆凶神恶煞的样子,胡太医吓得瑟瑟发抖,这个时候,里屋传来了一声呢喃,“弘历!”

太医惊得眼睛都快要掉在地上了,皇后得宠不是什么新闻,他刚刚也见识到了,可是直接唤皇帝的名字,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这天下从来没有一个妻子直呼丈夫的名字!

乾隆瞪了那太医一眼,也顾不得惩治太医,便往里屋赶去,结果进去之后才发现,景绣只是说梦话,无意识的呼唤他的名字,心里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等到乾隆再次出来的时候,胡太医已经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也不待乾隆问话(其实主要是怕乾隆什么都不说,直接发话将他拖出去砍了,毕竟乾隆之前说了,若是吵醒了皇后,就摘了他的脑袋),便膝行几步上前,“皇上,臣仔细想了想,皇后娘娘一定是因为之前方式舟的案子受到了惊吓,忧心皇上的安危,所以夜不成寐,才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乾隆一听,立刻觉得非常的有道理,不自觉的握紧双拳,“方式舟,朕就该将他千刀万剐了!”

胡太医低头,好险,终于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把皇上的怒火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乾隆收回心神,冷冷的看着胡太医,“记住,今天的事,朕不想传出去,管好你的嘴巴!”

只要不死,胡太医什么事不答应?赶紧磕头,道:“臣谨遵圣谕,绝对不会泄露一个字!”

乾隆挥手让胡太医退了下去,走到景绣的床前,看景绣连睡都睡得不安稳,心里很是难受。从方式舟的事到现在,那么多天了,她一定受尽了煎熬,可恨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刚刚写完,本以为白天能写完的,可是白天有事给耽搁了,居然又是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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