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情深所致
作者:醉流苏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934

“慢着!”

乌拉那拉·景娴回头,微微蹙眉,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景绣。

她那副了然的样子,让景绣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透明人一般,明明是平视,却让她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卑微,产生一种被她俯视的错觉。什么叫贵气逼人,这就叫贵气逼人,就算她是实力派的演员,也无法演绎这种傲到骨子里的贵气,她的贵气,只是流于表面。

景绣收回目光,再看下去,也不过是打击自己,微微低头,“我答应你!”

乌拉那拉·景娴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是很快便掩住了,冷静自持的笑了笑,“谢谢你!”

看到乌拉那拉·景娴靠近,景绣不禁心跳加快,有些紧张,还有些害怕和抵触,突然抬起头,“我可以把身体还给你,但是,我也想要求你一件事情。请你善待我的孩子,就像我待永璂那样待永珏和和孝,他们不会威胁到永璂什么!”

说罢,决绝的闭上眼睛。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真的做好将一切还给乌拉那拉·景娴的准备。但是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个角落里,她也是有着自己的算计,乌拉那拉·景娴是个骄傲的人,她这么一说,她一定不屑与做那样背信弃义的事。

就好像刘备白帝城托孤一样,刘备对诸葛亮说,“我儿可辅则辅,若不可辅,君当自立为王。”

这话说的,好像是大公无私,但是景绣私心里一直认为,这正是刘备的过人之处,正是因为这句话,诸葛亮就算是蜀国呕心沥血到死,就算刘禅再怎么烂泥糊不上墙,诸葛亮都不会气异心。当然,这话,景绣从来都不敢直接说出来,若是说了,只怕会得一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评价。

如今的景绣也是这样,她越是这样说,乌拉那拉·景娴越是做不出来那样的事。在心里,景绣自嘲的笑了笑,她果然永远都是一个见不了阳光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心思百转,算计人心,无法坦率的活着,直言自己的感受。

“你……”乌拉那拉·景娴看到景绣这样,想要解释,想要说,自己不会霸占身体不放,但是最后到底还是没说。她不习惯解释,而且,也不认为解释会让别人安心,真正让人安心的是实际行动。

一阵天旋地转,景绣站立不稳,跌坐在床/上,然后,自己竟然扶着床,缓缓的站了起来,景绣终于明白,她已经被乌拉那拉·景娴上身了。奇怪的是,她还在身体里面,并不是像乌拉那拉·景娴所说的那样,变成类似于游魂的透明人。

“我……”乌拉那拉·景娴突然开口,但是说了一个字之后,便不再吭声了,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我该怎么做,才能见到他呢?”

景绣这才意识到,乾隆根本不在坤宁宫,“皇上他去了常贵人那里(钮祜禄氏,总督爱必达之女,放眼整个后宫,出身也算高贵,再加上十八岁的美好年纪,自入宫以来,很受乾隆和太后的宠爱,不过性情温和,倒不曾像当年的令妃那般嚣张,每日请安很恭敬,也很准时。宫中甚至一度传言,因为她的出现,所以皇后失宠),要不,等明天……”

乌拉那拉·景娴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同时,景绣而已感觉到了心头那种深切的疼痛。

“要不,就命人将皇上请来吧,就说您病了!”景绣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常贵人最近风头太盛了,把她这个皇后都压下去了,虽然她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失宠,但是为了永璂,为了后宫的安定,也是时候让所有的人都明白,皇后依然是这后宫之主。

总是这样,任何一件事,到了景绣这里,她总算是盘算上一番,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都养成习惯了。

乌拉那拉·景娴心里“咯噔”一下,很不舒服,以前令妃就是时常用这样的方法,她恨得牙痒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行!”她明确的拒绝了,她决不允许自己跟那个包衣奴才似的,用那么下作的手段。

“那,你就不能见到皇上了!”

虽然是实话,但是乌拉那拉·景娴听来,心里却很不舒服。现在,她的心里很矛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很有原则,很讲规矩,努力维持着自己骄傲的人,可是,却一直入不了那人的眼,真是是她太没有情趣了吗?要不要改变一下呢?

因为公用一个身体,景绣对于乌拉那拉·景娴的情绪转换,还是能感应到一些的,“要不,这样吧!我命人将皇上请来,跟皇上解释,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再……”

话音未落,景绣只觉得身体一轻,乌拉那拉·景娴离开了她的身体。

乾隆本来正在休息,听到高无庸禀告说,皇后身体不舒服,瞬间睡意全无,也不顾身边还躺着一个娇俏美人,迅速的翻身下床,“怎么样,情况严重吗?是怎么回事?太医去了吗?”

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高无庸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而且,这些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乾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难以回答,挥挥手,“算了,朕亲自去看看!”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走掉。

顺贵人傻傻的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她都来不及插嘴说什么。早就听说,皇上对皇后很是宠爱,可她一直认为,帝王之爱最是不靠谱,也最是浅薄,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她不是不知道太后扶持她的心思,大家同为钮钴禄氏家族的女儿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方面,是太后不喜欢皇后,这一点,从她还没进宫就知道了,因为,她的阿玛一早就和宫里取得了联系。

本以为大权在握的皇后会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一早就撂她的牌子,没想到皇后竟然准她入宫,还册封为贵人,这样的举动,让她觉得很意外,现在才知道,皇后这是断定自己不会失宠,也是为了让太后死心才这么做的!

只是,她从来不认为一个女人会永远得宠,色衰而爱弛,这是真理!以前的宠冠六宫的令贵妃,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的慧贤皇贵妃,若非早逝,恐怕结局也不会比令贵妃好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是够年轻,够新鲜,就算皇后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很年轻,却也不及她新鲜,劣势就是与皇帝相识太迟,没来得及参与他前半生的人生,而她,很懂得扬长避短。

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缓缓的起身,身边伺候的宫女立刻上前伺候她梳洗。

……

坤宁宫。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没请太医?”乾隆见景绣将下人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站在那,背影是那样的孤单,心里有些堵得慌。

景绣回头,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乾隆刚抬脚想要上前,景绣突然快步扑到他的怀中。她没有嚎啕大哭,也从来都不会嚎啕大哭,但是无声的泪水打落在乾隆的胸前,乾隆却觉得心疼得很。

他一只手给景绣顺着气,柔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

景绣摇了摇头,哽咽道:“没什么,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很想见到皇上,所以……”

说到这里,突然离开乾隆的怀抱,低着头,闷闷的说:“臣妾知道这样失了体统,可是……对不起……”

说罢,屈膝跪地,“请皇上责罚!”

乾隆松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景绣拉起来,“好了,什么罚不罚的,没事就好!”

拉着景绣坐下,紧紧的的揽着景绣单薄的肩膀,“朕就在你身边,不用怕!告诉朕,你梦到什么了,说出来就不害怕了!”

景绣将头靠在乾隆的肩膀上,闷闷的说:“臣妾……臣妾梦到皇上讨厌臣妾,不要臣妾和孩子了……”

乾隆无奈的摇头,颇为好笑的笑骂了一声,“傻瓜!”

心里却在暗暗的盘算,他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冷落皇后了。永璂在战场上,他又不陪着她,难怪她会胡思乱想。这些个太医也是没用的,什么安神香,一点效果都没有。

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高无庸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顺贵人求见!”

跟景绣正说着话的乾隆皱起了眉头,看来他是太宠着这个顺贵人了,如果不是为了给太后面子,让太后心里舒服一点,他才不会那么宠着她呢!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这里没她事,让她回去!”

景绣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丝微笑,但是眼神中的痛苦之色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皇上,别!都是臣妾不好,您本来就是翻了她的牌子,臣妾把您给……实在是不厚道,臣妾看到皇上,就没事了,您……您还是……”

乾隆看到景绣说着明显言不由衷的话,皱起了眉头,“胡说什么,朕想到哪里去,岂是你们能左右的,朕今天就歇在坤宁宫了!”

高无庸在门外,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一直不见乾隆再说什么,便明白乾隆的意思了,好声好气的将顺贵人请了出去。

岂是,顺贵人也是点背得很,如果皇后真是病了,她这么赶来,乾隆自然会高兴,觉得她是关心皇后。可是,景绣偏偏是装病,还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乾隆她没生病,只是想见见乾隆,那顺贵人的到来就成了故意打岔,甚至是向皇后示威。很不幸的,被乾隆毫不犹豫的赶了出来,正可谓是里子面子都丢干净了。

景绣虽然在和乾隆说话,但是目光却看着不远处的乌拉那拉·景娴,她知道乌拉那拉·景娴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定不舒服,但是没办法,她不这么做,乌拉那拉·景娴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怪异举动。

给了乌拉那拉·景娴一个很抱歉的笑容,然后示意她上身。

乌拉那拉·景娴看着乾隆,终于再一次触碰到他的身体,感觉到他那么实实在在的存在,她不是景绣,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肯落下,“皇上,您……”

“怎么了?”乾隆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

多少年了,多少年他都没有这样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过话了,时间长的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不,就算是初嫁与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深情的目光,她鼓起勇气,再不说,就永远都没有机会说了,“皇上,你喜欢我吗?”

看到乌拉那拉·景娴那战战兢兢,紧张的样子,乾隆笑了起来,“这话还用问吗?你没有心吗?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朕对你的好?朕当然喜欢你了!”

乌拉那拉·景娴摇头,“不,臣妾的意思是,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看到乌拉那拉·景娴那紧张不安的样子,乾隆叹了一口气,“朕都喜欢,以前的你,很简单,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会去做,心里想什么,就会说出来;现在的你,顾虑太多,连句心里话都不敢说了。不过,这不怪你,是朕……吓到你了!”

“那,皇上是喜欢以前的我多一点,还是现在的我多一点?”

乾隆无奈的摇头,究竟是怎样的梦,竟将她吓成这样,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能让她安心,“朕,喜欢现在的你多一点!”

乌拉那拉·景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苦涩,“为什么?以前的我,不好吗?”

“不是不好,以前的你,对感情,就像是锯了嘴的闷葫芦一样,有什么都不说。你不说,朕又怎么会知道呢?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让对方知道才行。你以为,你在以你的方式爱他,殊不知,你的方式在他看来是还恶意的伤害,这样,两人就渐行渐远了,不是吗?幸好,那天你说出来了,否则的话,我们就可能错过彼此一辈子了!不过,现在的你,心思也有些重,你要相信朕,知道吗?”

乌拉那拉·景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或许,或许她真的是做了,可是,说出来,她真的说不出来啊。他说都喜欢,但是她感觉得出来,若不是现在的“她”给自己以前的举动合理的解释,只怕他永远都不会喜欢以前的她。

“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朕只是这段时间比较忙,心情不好,赶紧休息吧,折腾了一夜了!”

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是乌拉那拉·景娴从来没有过的福利,一个帝王的解释,那是多么难得的东西,那个她怎么都看不上眼的女人却轻易的做到了,或许,她真的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吧!

“皇上也安置吧,离早朝还有点时间!”

乾隆点了点头,两人和衣而睡。

也不知道是安神香的作用,还是两人都累了,竟然都睡着了,随着一声鸡叫,乌拉那拉·景娴睁开双眼,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贪婪的看了乾隆一眼,她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身体。

他们两个人虽然睡着了,但是景绣却没有睡,她一直都醒着,心里说不清楚在想什么。

乌拉那拉·景娴看了一眼景绣,“我走了!”

景绣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熟睡的乾隆,怕将他吵醒,还是没有开口,再次抬头,乌拉那拉·景娴已经不见了,景绣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是松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就算是真正的有了属于的自己的人生,全新的人生,和历史无关的人生。

没有人知道,在乾隆回答乌拉那拉·景娴问题的那一霎那,乌拉那拉·景娴有一种冲动,只要乾隆说,他更喜欢以前的她,她就会拼了性命不要,用尽全身力气的留下来,就算是背信弃义也在所不惜,可是,乾隆选择了景绣。

可以说,这次战役,她乌拉那拉·景娴和景绣两个人,谁走谁留,完全取决于乾隆的心意,虽然乾隆自己并不知道。最后乾隆选择了景绣,那么乌拉那拉·景娴就只能黯然离开。

……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爹!”一个穿着铠甲的瘦弱女子拼命的想要从一个黑衣人的手中挣脱开来。

“不可以!如果能救的话,我会不救他吗?”黑衣男子很生气的样子,不过,就算很生气,他也努力压着自己的嗓子,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月光照在那个女子的脸上,正是缅甸的王子,哦,不,缅甸的公主——慕沙!

慕沙愣了一下,眉头深锁,无力的瘫软在地上,“那怎么办?爹他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羞辱?你该救他的,你该救他的,这次,你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想救出爹,难如登天……”

黑衣人蹲□子,平视慕沙,“慕沙,你别这样!是国王他也希望你没事!你赶紧跟我走,好不好?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女子该管的!”

“泽羽,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慕沙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起身,看向大清营帐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仇恨之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我不能不管我爹!”

“你以为凭一个人的力量,能做什么?国王的不在,那些个王子们一定会为国王之位,挣得头破血流,你以为你能劝得住他们?最后不成为他们利益斗争的牺牲品就算不错了!你一个女子,何必管那么多?”

“姜泽羽!他是我爹!你没有亲人,可是我有!”

那黑衣人微微怔住,气势一下子就被慕沙给压了下去,他伸出手紧紧抓住慕沙的手,“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不是国王一直反对,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已经姓姜了!”

慕沙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可惜,虽然就差那么一点,但是我依然不是你的女人!”

“你!”

“吵够了没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道身影从树上飘落下来,“这几天可把小爷我给累坏了,你们就不能消停一点,让爷我好好休息一下吗?”

钟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打了个哈欠,“跟我走吧!”

那叫做姜泽羽的黑衣人立刻上前一步,将慕沙护在身后,从钟圻一出现,他就认出钟圻来了,两人交过手,他知道钟圻的武功很不错。如今慕沙喝了药,武功施展不开,他连个帮手都没有,若是动起手来,惊动了什么人,就……

“慕沙,你先走!”

钟圻挑了挑眉毛,“我既然在这里等你,又怎么会让你们走呢?”

话音未落,说出手就出手。

姜泽羽微微愣了一下,慌忙闪避,“你这个人怎么不打招呼就出手,还有没有一点江湖道义了?上次就是这样,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钟圻气结,根本不屑于跟这样的人说话,什么是江湖道义,他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动手,就是要分出胜负的。

姜泽羽的武功,比钟圻想象中要高得多,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坚持不住了,微微侧身看向身后,“喂,辰,你怎么回事?还再等什么?”

姜泽羽听到还有援兵,赶紧看向钟圻看人的方向……

“不用看了,在这里!”声音却在他的身后响起。

姜泽羽不愿再战,钟圻也正好不想再打了,两人对了一掌,瞬间分开。这才看到,慕沙已经被人给挟持了,那个人正是永璂。

钟圻叹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震得发麻的手臂,“我说,辰,你的速度慢了啊,看来,这段时间缺乏锻炼,我的默契度不够了!”

永璂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叫嚣着身边没有高手陪练吗?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

姜泽羽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无视他的存在,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在乎的人,此刻正在别人的手中,只要那人的手轻轻划一下,他就会后悔莫及。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永璂这才将目光放在姜泽羽身上,微微蹙眉,“我觉得,你这样蒙着脸,很没礼貌!”

姜泽羽无奈的摘掉面巾,永璂点了点头,随后瞬间出手,一个手刀,慕沙昏倒在他的怀中,姜泽羽上前一步,“你干什么?”

“别动!”永璂瞪着姜泽羽,确定姜泽羽不会动以后,将慕沙推到钟圻身边,“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我觉得,我们接下来说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你说呢?”

“你是什么人?”

永璂蹙眉,拿出一半铜板,“现在,不是你问我的时候,你,就是那个内线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永璂目光清明,那样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你回答,他已经确定了。

姜泽羽看向永璂,眉头深锁,“你就是……不可能啊!五年前,你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吧?”

虽然永璂一直和姜泽羽互通消息,但是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只是在约定的地方留下密信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第一次交接的时候,彼此手中所持的那一半铜板就是暗号。看到永璂拿出铜板,心中对永璂的敬畏之心更重了。

五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就料到缅甸会侵犯大清国土,他,真的是人吗?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永璂更不高兴了,这个人,一点自觉都没有,“我多希望是我错了,你真让人失望,竟然对敌国的公主动了感情,还妄想救出她!可惜啊,她根本不是一个你能掌控的小女人!”

一直以来,因为景绣的原因,永璂对于内线传来的消息十分信任,从不曾怀疑什么。可是,钟圻的话提醒了他,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后来,他想了很久,总算是想到哪里怪了。

那个保护慕沙的黑衣人不曾出现;他的内线从来都没有说过,慕沙是个女子;虽然说战争要出其不意,但是那么快进来救人,感觉很仓促;发生那么大的事,缅甸人应该察觉到又奸细了,可是他们没有……

种种种种交叉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个消息是假的,有人想要借这个消息,分散清兵的兵力,趁乱救人。永璂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内线已经落入缅甸人的手中。

虽然,这个字体,传信的方式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永璂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不是他们的内线被缅甸人抓住了,而是他们的内线对缅甸公主动了真感情,妄想救出缅甸公主,真是太让人失望。

姜泽羽也知道是自己不对,低下了头,“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只要缅甸败了,收兵了,一切就算结束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会生擒了缅甸国王和慕沙,没有办法,我才……请你们放了我和慕沙吧,我可以带着她永远的消失!”

“你真是……”永璂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姜泽羽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慕沙是不会跟你走的!还有啊,你以为你奸细的身份还能隐瞒多久?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该怎么跟她解释?”

姜泽羽脸色有些苍白,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到好办法了。说到底,他都是大清朝的人,就算抛却初衷不说,也不可能帮着缅甸人打自己人,他……根本没的选择。可是,慕沙是缅甸人,她也一样没的选择,两人之间,横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过……”说到这里,永璂突然转了话音,在吊足了姜泽羽胃口之后,才缓缓的开口,“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姜泽羽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向比自己小的小孩子求教,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比他的表哥还要聪明,还有有心机和城府,这种聪明,这种心机城府,于年纪无关。

永璂笑了起来,为这个姜泽羽的单纯,果然,喜欢上一个人,连智商都会下降,“想知道,很简单,告诉我,你和这个缅甸公主是怎么回事?”

在姜泽羽的解释中,永璂总算是理清了所有的故事。

原来,姜泽羽是富察皓祥师父——姜浩的养子,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他的皇额娘知道缅甸一定会侵犯大清,所以五年前,便命富察皓祥派一个可信任,又武功高强的人接近缅甸,并且借机认识缅甸公主慕沙。

慕沙是一个会武功的人,自来崇拜强者,在一次外出游玩期间,看到了一人独战五大高手的姜泽羽,出于惜才之心,出手相助。之后,慕沙得知,姜泽羽父母双亡,为了报仇被仇人追杀。

之后,姜泽羽每年都会到缅甸来,亲自指点慕沙的武功,只是因为年纪差不多,一直拒绝师父这个名分。

也因为这样,两个人渐渐地产生了感情,可是,他们的感情遭到了缅甸国王的反对,倒不是他怀疑什么,毕竟姜泽羽五年前就出现了,五年前,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打云南。他只是看不上姜泽羽的身份,他的宝贝女儿哪里是那么容易娶的?于是,声称,若是姜泽羽想要娶慕沙,就要在这场战争中立下战功。

姜泽羽本不想同意,但是这么多年的铺垫,就是为了得到战场上的消息,他自然不愿意轻易放手,为了让猛白私心,他决定,让猛白大败一场,却没想到问题会严重到现在这种地步。

当初他们的粮草被劫,猛白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姜泽羽。他是汉人,武功高强,但是在战场上,却只是自保,从来不肯伤人,摆明了是对他不满。最后,盈江一战,虽然证明姜泽羽不是奸细,他也不肯让姜泽羽跟着去战场了。

所以,葫芦口一战,姜泽羽没有出现。之后,听说猛白和慕沙被俘,姜泽羽靠着自己的特殊身份,联合一些不想泄露消息的猛白旧部,意图救出猛白和慕沙。只是,他没有想到,永璂看穿了他的计划,将他戴了个正着。

不过,他并没有办法被主子抓包的自觉,因为在他看来,他只是帮表哥做事,并不是效忠于永璂。江湖中人,可以为义气上刀山下火海,却没有什么主子只说。

永璂深吸一口气,富察皓祥,这个名字,真耳熟!仔细一想,他不就是白莲教一役中救了他皇阿玛的人吗?

想到这里,永璂倒吸一口冷气,他的皇额娘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若是皇阿玛知道这些事情……

看向姜泽羽,永璂的双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杀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到底不是他的人,决定应该是他的皇额娘来下才对,“你先回去,慕沙公主的事,交个我来处理!”

姜泽羽是江湖中人,永璂的杀意虽然一闪而过,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他不放心,但是除了同意,他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只能去向他的表哥求助了。

等到慕沙再次醒来的时候,再次回到了她离开不久的牢房,拼命的叫,想要知道姜泽羽的去向,但是没人理她,在她叫累了之后,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应该一早就跟着姜泽羽走的,不该跟他吵,更不该……

猛白看到女儿这样,也很心疼,他走到女儿身边,抱着她,“慕沙,你别这样,姜泽羽他武功那么好,应该会没事的,他可能是跑了,要不然,清狗为什么不说话呢?”

慕沙绝望的闭上眼睛,守卫的人,一直都不说话的!若是跑了,自然是好的,可是,若是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顺贵人这个人,我看了一下资料,很有故事性,身份高贵,一路从贵人升为妃,最后因为不明原因,被空降回贵人,然后抑郁而终,所以,就把她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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