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男人公敌
作者:路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71

夜色深沉,盔甲摩擦的声音叩打地面,震得远处烛光摇动。队列整齐的侍卫在各宫殿门巡逻,守护着宫殿的宁静。融于深夜中的那抹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队列后面,不等她们察觉便翻过宫墙,跳入还没有关闭的窗中。桑琼穿着黑衣,藏于窗边的梁柱后面,等着殿中侍人离开。没过多久,等帐中男子服下药,他们便都退下了。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做这样没轻重的事。”柏青靠在床边,半眯着眼,嘴角却微微扬着。

笑着从阴影深处出来,桑琼走到帐幔前,微微欠首,“白天的事,多谢你了。”

合伙戏弄郯彬的男子有一位正君到了闲花阁后便后悔了,怕闹出事来,就让人偷偷到柏青传信。柏青是皇后时,按惯例,常邀朝中大臣的正君来宫中聚会,跟其中几位走的很近,还赐与他们信物让他们有急事时可派人到宫中传信。他得了那位正君传信后,一面亲自出宫去闲花阁,一面派人找刚离宫的桑琼,想让她接郯彬回去。当他到闲花阁时,郯彬和逸娘已经共处一室,幸好他及时赶到制止下面的事发生,不然,郯彬清白已毁。桑琼赶到时,逸娘还没有被带下去,她已经猜到大概。柏青怕她误会,好声劝她,说没出大事,想让她安心。她感谢他相助,当时心下着急,他也得赶回宫去,没有好好道谢,所以特别深夜进宫。白天跟众御医会诊,她也没有机会与他说话,想单独相处也只能偷偷摸摸的。

“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他还好吧。”

“我没有跟他说明,就让他当成一场恶梦吧。他的性子甚烈,若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柏青低笑一声,“听说贤王成了夫管严,我起初还不信,现在才知道是真的。”

“怎么连表哥也说这样的话。”叹息着摇头,桑琼笑道,“表哥身子无恙吧,大病初愈,还要为我的事费心。”

“怎么及得上你受累,不远千里赶来,连自己的安稳日子也断送了。”

“心中平坦,到哪里都能安稳。”

“也只有你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幽幽叹了一口气,他低头道:“我知道栉太后那儿,你不会出手。他有他的苦处,以前他一昧忍让,自小产后才变了性子。宫中各有各的难处,我虽怜他,但如今各自为营,不得不与他为敌。且先皇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此等大事,哪怕他有天大的理由,也大不过王法。你是皇女,怎能不懂这个道理。”

“我如今姓佟,这些大道理,我都不懂。我只愿家人安好,世道平顺。”

“唉,就知道劝你是无用的,你能谈笑间定下诈死之计,岂会把王法放在眼里。夜也深了,你回去吧,免得家人惦记。”

“是。”她点头,不禁戏谑道:“要是太后宫中深夜传出女子的说话声,对太后的声誉也不好。我懂的。我走了。”

笑着留下话,她跳窗离去,留下柏青在幔内摇头叹气。怎么多年不见,她竟这般不正经起来,不过,她倒是比当年活得自在了,他想,默默闭上眼。

穿过宫殿回到家中,桑琼摸回屋里,发现郯彬已经睡下了。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有什么不平的心。难道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她想,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是她连累了他,他的直脾气怎么能跟他们的弯肠子相处。见他缩成一团贴着里面睡,她怕他记起白天的事,不敢靠得太近。一夜无话,天亮时,她听到他起床的声音。还能一大早起来练武,可见是没事,她放心地想,继续睡她的觉。

她是怎么时候回来的?郯彬默默望了一眼她的睡容,想起发生的事,不由收回目光,迅速穿衣离开。手中的鞭子杂乱无章地在眼前飞舞,他像往常一样练功,心思却不在手上。

“小心。”桑琼喊了一声。

郯彬猛地回神,发现鞭子朝他冲来,他急忙回手一甩,将鞭子击向别处。

“怎么了,练功这么不当心,差点自己伤了自己。”桑琼围了过去,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他低下头,爱理不理的,赌气道:“我是在练新招式呢。”

“新招式?好特别的招式呀!”她轻笑道,看他眉头深锁,连忙改口夸赞,“不错,真厉害,别人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招式。”

抬眼白了她一眼,他嘟唇不语,回屋换衣服。她跟在他身后,不知他怎么了,直到看到送水来的小杜神色有异,才反应过来。郯彬一定是知道了。她目光一转,等他换好了衣服,伸手扶着他的肩。他低下头,推开她的手,退到一边,也不知说话。

“怎么了?”她微笑拉过他的手,低头仰望他的脸。“别为一些小事生气了。”

“怎么会是小事!”甩开她的手,他转过身子,不许她再上前,“你去忙你的事,我的小事,我自己会处理。”

“正君……”小杜劝了一声,难为主子不介意,正君要是总这样说话,别把这么好的主子气跑了。

“好,我先去忙。”桑琼笑笑,并不介意。

等她离开了,郯彬心里仍是不痛快,这口恶气非好好出出不可,免得这京中的男子以为他小城来的没见识也没胆识。过了中午,桑琼在宫中诊治还没有回来,家里那君男人又来了。他们竟还有脸来,郯彬气恼地一拍桌子。

“正君,别气了,他们都是朝中大官的正君侍君,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

“计较还是轻的,我只保证不下重手,谁要伤到痛到,怪自己命去!”他冷声道,拿着鞭子冲了出去。

其实他们心中也有些忐忑,不敢冒然前来,但是院里没什么动静,郯彬好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想来探探虚实,便结伴而来。雅楠什么也不知道,看到他们像往常一样来了也就像往常一样招待他们。他们放了一半心,正想问郯彬什么时候出来,却看到他拿到鞭子冲到他们面前,抡鞭打碎放着点心的茶几。

“哗啦”一声巨响,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惴惴不安地看向郯彬,心虚地连目光都不敢移开。雅楠也吓了一跳,不知出什么事了,连忙上前拉住郯彬。

“正君,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雅楠好声问,“还是因为奴的关系,惹正君生气了?”

“与你无关。”郯彬皱眉道,朝小杜吩咐了一声,“照顾好楠儿,免得我气起来,伤着不相干的人。”

“是,正君。”知道劝已经劝不住了,小杜只能答应,拉过困惑的雅楠站到一边,“商公子,你别担心,正君他出了气就好,不会伤到不相干的人。”

“可是他们……”

“他们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难道真出了什么事,雅楠暗想,却想不出所以然来。他一直呆在家中读书,对京中人家中的秘事知之甚少,也不懂男子争风吃醋的手段,对人心的黑暗却知道的清楚,若将来碰到这样的事,他除了避让也没有别的办法。

“说吧,昨天的事是哪个不怕开花的脑袋想出来的!”郯彬晃着鞭子瞪着眼问。

他们哪听过这样的话,也不知脑袋开花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是威胁。面面相觑,他们不知如何开口。

“自己不贤德,出了这样的事,又能怪谁!”有人大着胆子说。

“就你贤德!”怒目一瞪,郯彬一鞭子打到他脚边,吓得他后退半天险些跌倒。

“你做什么呀。”那人气恼骂道,何曾碰过这样的事。

“你觉得呢?”郯彬上前拎住那人的领口,轻蔑地问,“所以,那事是你主使的?”

“不是……”他吓得急忙摇头,哪里敢承认。“这是大家的主意。”

“是吗?”他扫了众人一眼,冷笑出声,“真好笑,你以为你们是谁,我贤不贤德桑琼说了才算,关你们什么事。我们家娶侍纳房,都跟你们无关。你们已经改了姓,是有人家的人,不去管自己的妻主怎么专管别人家的闲事。”

伸手推开手中的男子,他缓缓收起鞭子,“我就明说了,我的确不贤德,不知理,又爱跟妻主置气!就算如此,我也是她唯一的夫君,不像你们,什么也不是,却不知羞耻粘过来,看了令人发笑。这次竟还想戏弄我,我管你们是谁的儿子谁的夫君,小杜,去拿笔墨和辣椒酱来。”

“是。”小杜欢快地叫了一声,连忙拿了他要的东西来。

郯彬把辣椒酱跟墨汁混在一起,斜眼瞟着面露惊恐的众人。“你们最好乖乖的,不然,我就把你们的衣服剥了,看你们有什么脸回去。而且,闲花阁那种地方,也不是良家男子会去的吧……你们最好想清楚了。”

被他这样一说,他们不由无奈地低下头。邪气地勾起嘴角,郯彬一个人拉过,在他们美丽的脸上胡乱涂着辣椒墨。

“以后你们来一次,我涂一次,要觉得辣椒不够,我就用痒痒粉,再不行,就用会让人变丑的粉,只要你们敢来,我定让你们满意,每次都想出新法子来整你们,保证一次比一次狠。你们给我记好了!”他狠狠说完,把他们的脸全都画花了。他们恨恨瞪着他,又怕招来他更狠的报复,怕桑琼回来看见,连忙匆匆走了。

“呵呵,不送!”郯彬得意地挥手看着他们离开,等回去了,跟小杜相视一笑,盯着留下来的辣椒墨目光一转。要好好出气才行,他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fon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