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上了高速,两个人还是一言不发,沉闷的空间里,只有ichael Crawford用低沉浑厚的嗓音描绘着夜的魅惑——车外是朗朗的冬日晴空,稀疏的树木让阳光益发得意霸道,整个世界明晃晃的有些刺目,而章墨却偏偏要在这样的天气里放《歌剧院幽灵》,把车内的气氛经营得颇有几分阴森。
艾芒的脑子乱麻一团,嫉妒的荒草在心里疯长,老实本分的姐姐会如此快速地滑入章墨的怀抱,这是她始料未及的。那天她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章墨的别墅玩,走的时候故意留下披肩,就是为了好有借口单独再去,可没想到章墨会以这种方式把披肩还给她。她很愤怒,却一下子找不到出气的方式。
她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静默,突然扭转身子向后座爬去,因为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表明自己的存在,她无法先开口,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话题。
章墨敏捷地抓住她的裤腰,将她摁回副驾座上:“好了丫头,扭了腰可是跟自己过不去了。我承认,那个披肩是我故意让艾茹给你捎回去的,对不起没有事先告诉你一声。”
“这只是告诉与否的问题吗?”艾芒的情绪终于喷发出来:“为什么会是我姐?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亲姐姐!那天我警告过你不要碰她,对不对?有那么多女人愿意投怀送抱,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艾茹?你说,她到底哪点好过我?!”她喊出最后那句,就把头抵在膝盖上,哭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章墨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转动方向盘开进了休息区。他把车停在休息区边缘的一片杂草上面,反过身把泣不成声的艾芒拉进了自己的怀抱:“对不起芒丫头,你太年轻了,你的爱如此纯净透明,让我不忍心触碰,我是怕玷污了你,我是心疼你,明白吗?”他说着用力搂紧了她。
艾芒不可自制地用嘴唇去寻找他的嘴唇,可是他避开了,只是不住地亲吻她的发际,这让她益发疯狂,她不顾一切地扳住他的头,硬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他们激吻着,直到双方都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选择艾茹?你还没有回答我。”稍稍平静下来之后,艾芒不甘心地追问。
“唉,那是因为她跟你太像了,你这么撩拨我,难道我会无动于衷吗?我是正常的男人,我渴望有喜欢的女人在身边。”
“那你是不爱她啦?”
“我只能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爱她的,我不会跟自己不爱的女人在一起。”他用手指抬起艾芒的下巴,用自己熠熠发光的深棕色眸子盯着她:“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但是我不能欺骗你。我爱女人,我也可能同时爱上几个女人,但我只爱那些能够真正让我心动的女人,我是非常挑剔的,我从不乱来。”
艾芒的身子渐渐萎下去,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听自己的爱人说这种话,但他说的全是实话,他不是个专一的男人,但至少他是个诚实的男人。她又慢慢坐直了身体:“那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你应该找个年龄相仿的男人,恋爱结婚。尽管我不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好归宿,但却是能够被绝大多数人接受的方式,当你按多数人的想法去生活,你就会活得容易一些,至于你为此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那完全取决于你的运气了。”
“你这种口气完全是我的教授了。”艾芒冷笑着说。
“我本来就是你的教授,除了法理学,我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教你。我是真心爱你才会舍不得碰你,我不想为了一时的欢愉而破坏了你平静的生活,因为我知道,你一旦沾上我就再也舍不得丢掉。”
看着他自信得近乎自负的表情,艾芒性格里争强好胜的部分被大大地激发起来了,她拿出镜子整了整自己哭花的脸,故作矜持地看着他:“这么说章先生是太小瞧我了,我喜欢你所以愿意跟你在一起,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准备为此牺牲整片树林,我想我会挑棵好树嫁掉的,这辈子至少会结一次婚,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真的!”
章墨看着艾芒认真的模样大笑起来,他料定她会有如此反应,果不其然,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容易犯自以为是的错误,她们自认为能够主宰男人,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却往往太藐视男人的智慧了。
“It’s fine!果然很有个性。只要你心情好了,我们的旅途就不会闷了,知道嘛,刚才真把我憋坏了。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翻身爬向后座的样子非常性感,像个漂亮的猫科动物,呵呵,要不我才不会先说话呢!”他发动车子,重又开到白晃晃的公路上去,他随手取出《歌剧院幽灵》,换上了《大地情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