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8幢B座艾蕊的妹妹。”艾茹被保安拦在门口,等着他们打电话进去核实她是不是冒牌货。春日的暖阳明晃晃地照在岗亭的玻璃上,闪得人睁不开眼睛,艾茹不耐烦地踱着,眼看着两辆高级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进门去,黑黢黢的车窗关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看清里面坐了些什么人。
她质问保安:“你们怎么不查查车里的人呢?”
保安横了她一眼,木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进去了。”
艾茹最讨厌到这样的官府后院来,戒备森严狗眼看人低,自行车摩托车一律不准进入,打的或走路来的人也理所当然地遭到白眼,不过这比起官儿们的前院还算是小巫见大巫的,想想那些带刺刀的长枪吧,人民的公仆,真是笑话!谁见过仆人住在大兵把守的深宅大院里,主人想见上一面还要通报的?而且多数情况下通报也是白搭,仆人不见!
艾蕊站在门口等着她,远远的就看见她气哼哼地走过来,不解地问:“怎么了?一大早跟谁生气呢?”
“真想知道?”艾茹瞟了她一眼:纯白色粗条花纹的套头毛衣,长及大腿中部,光着腿趿了双紫丁香蓝的绣花拖鞋,卷曲的长发披散着,发尾处绾了条薰衣草图案的闪光缎,看似随意的装束却极尽妩媚妖娆。
“嗯,想知道。”艾蕊一边往里走一边把缠在脚边的白色拉不拉多犬踢开。
“跟太阳,你说它为什么就不能偶尔从西边升起来一次呢?”
艾蕊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她搂着妹妹的肩膀:“小茹,你既然明白存在即合理这句至理名言,那就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只有适应并融入你周围的环境,才能让自己活得开心,任何时候让自己开心都应该是人生的最高目标。”
“可是我现在开心不起来,那么多烦心事都没有解决,你叫我怎么可能开心嘛?”艾茹靠在深紫色回型纹的贵妃榻上,伸展了一下腰肢:“怎么你又把房间重新布置过了?真能折腾!”
“折腾,是的,折腾能让我开心,那就折腾个够!对了,怎么没把伯阳带来?”
“医生说他是太敏感了才会得这种病,我们要谈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艾茹情绪十分低落,“姐夫呢?”
“哦他还没来呢,等一会儿吧,应该快了。”艾蕊随意的回答在艾茹心里打了个滚:怎么不说出去了,而说还没来?很奇怪的句式啊!
“怎么之围也不在家吗?今天星期六呀!”艾茹想起好久都没看见外甥了。
“你不知道我送他住校了吗?这个星期小礼拜他不回来。”
艾茹一下子激动起来:“你干嘛让他住校啊?你又不是忙得不可开交,再说还可以请保姆啊,小孩子住校很可怜的你知不知道?”
艾蕊端了杯凤梨汁递给她:“好了小茹,我知道这勾起了你不堪回首的童年记忆。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住在家里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般美好,也有可能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事情……”
嘀嘀,短促的汽车喇叭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两人站起来走出客厅,周盾刚正快步从敞开的大门走进来:“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小茹等急了吧?”他停下来看了看脚下:“蕊儿,给我拿双拖鞋。”
艾蕊看他在沙发上坐定,就问:“你喝什么?还是黑方?”
“算了不喝了,说正题吧,小茹的事越早解决越好。”
艾茹疑惑地看着姐姐姐夫,怎么感觉他们不像是一家人呢?直到艾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她才慌慌地开始叙述,说到学生家长戳着她的鼻子说要送她进监狱那段,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阴郁沉闷的下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周盾刚随手拿起沙发上艾蕊的披肩递给她:“别怕,有我呢!”
艾茹看到了他脸上笃定的表情,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艾蕊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她淡淡地笑了,抱起拉不拉多亲吻了一下。
周盾刚抬眼想了想,开始打第一个电话:“茂处啊!老周,呵呵是不是打扰春梦啦……哪里哪里,我哪有你那么好命啊……明天高尔夫你可一定要来啊,我还记着那一杆之仇呢……哈哈哈哈……好的好的,主要还是想敲你竹杠,得了个破案标兵的称号不请客可不行啊……那就这样,继续温柔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