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可一旦教人知道咱们的身份，娘现在又没有法力，说不定也会被镇压到那什么鬼塔下面。”

张晦深觉事情的严重性，不禁颤抖了一下，叫道：“我不说！”想了一想，又问：“他们自己认不出来吗？”

“咱们村里的都是普通人，认不出咱们，但如果是有深厚法力的人，或者是妖，那么他们就能够觉察到我的气息与其他人不同。可你，我却不知道了，也许我失去了法力，又或者你血统中属于道的气息太强，完全压过了你妖的气息，以前我是全然感觉不到你身上的妖气。但晦儿，你们今天杀死的那条鳝鱼，就是一条修炼了近两百年的鳝妖，你吸了它那么多的血，我很担心你身上潜藏的妖气会被唤醒，所以你必须乖乖练习我教你的道门心法，收敛你的妖气。”

“不收敛又会怎么样呢？娘，那样打坐很讨厌的。”

“如果不收敛的话，我不知道你身上那属于道的气息会不会攻击你身上的妖气而伤害到你，你现在还太小，以后你再去选择做人还是做妖吧！”

“做人好呢？还是做妖好？”

郦逦莞尔：“人只要勤加修炼，就可以有很长的寿命，可以学会很多种神奇的本事，可妖大多生活在山林中，就不知道你习不习惯那样的静寂生活，而且，而且，好像接触过人的生活的妖都不想再回到深山了。”

“这样？”张晦有些犯难了，“那我究竟做妖好还是做人好？娘，那你为什么不在山林里？”

“因为我遇见了你的父亲，后来又有了你，在你还没决定做人或做妖之前，我怎么能离开你回去呢？”

“那我要快点决定吗？”

郦逦笑了起来：“不急，不急，我的晦儿，你可以慢慢地想这件事。你的父亲是人，母亲是妖，我总以为你应该了解这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后才做出选择，这得等你长大了才能明白！”

“好。”张晦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父亲他知道你是妖吗？也讨厌你吗？”

“他吗？”郦逦情不自禁地微笑，“他以前应是这世上最讨厌妖的人，不过，他不忍心杀了我，后来好像就渐渐觉得妖并不都是那么坏啦。晦儿，你父亲是一个很特殊的人，有一颗世上最最温柔矛盾的心！”

“我会见到他吗？”

“当然会，晦儿，当你可以选择的时候，你就去告诉他你想做什么。”

“那么他想我做什么？妖？还是人？”

“他当然希望你做人！”郦逦狡黠地道，“不过现在嘛……”

“现在怎么样啦？”

“现在你可以自己选啦！但这并不着急，你还有许多时间来仔细想想你要做什么。晦儿，要凭着你自己的心愿，你无论选什么，娘都是欢喜的。”

张晦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我如果选择做妖，还能不能跟竹成做朋友？”郦逦怔了一怔，只听张晦又道：“如果我做妖，他会讨厌我不喜欢我，我就做人好了！娘呀，妖与人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还是混沌一片，只有少数与天地同生的大神存在，其中一位大神就用一柄神斧劈开了混沌，从此就有了天，有了地。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交合，就生出了世间万物，有人呀，兽呀、禽呀，花草树木呀……后来人里面有才智卓绝之士，窥破了天地运行的秘密，于是得到了上天入地的神通法力，得到了长生不老的秘诀，他们就是传说中的仙；他们传下来的修行法术被寻常人学会了，也能具有意想不到的神通，也有可能成为新的仙人，拥有不灭的生命，万物的生命短暂得很，所以都梦寐着长生……尤其是人，都盼着修成仙体，脱去凡胎，从此不再为生老病死所苦。那些兽、禽、草木没有人那样聪明，但一样受天地生养，得天地灵气，有些运气好的，活得日子久了，竟也慢慢地窥见了天地运行的奥妙，拥有不灭的生命与各种神通法力，人就将这类非人通过修炼窥见天道的生物称为妖。所以妖是个庞杂的种族，其中走兽归伏白虎；飞禽则受凤凰辖；水中一切都归龙神管辖；山林土地的王者是玄武。它们都是与天地同生的神兽，天生就有不灭的力量，但神兽中还有一位比它们更强的王者，那就是麒麟兽！但我们的王者，却在四百年前被镇压在龙虎山天师府的灵泉井之中。传说那灵泉井呀，共深七七四十九丈，被历代天师用道门最高深的法术与高贵的天师之血合成的封印禁锢着，所以这四百年来，妖族宛如一盘散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