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啧啧称赞道：“这当真是了不起的本事。喂，你本领既然这样高了，还贪些异宝做什么？”

张晦说道：“我的本领高吗？那算什么？还及不上白虎大叔的百分之一，若不好好找个法宝修炼，只怕那孤云我都奈何不了他！”

那少女笑道：“孤云是很厉害的法师，我很小的时候便听说过他，奈何不了他也不算什么呀！你年纪这样轻……咦？白虎大叔，就是传你法术之人吗？”

张晦转过头，心道这事终是要对她说清楚的，当下淡淡说道：“白虎大叔不是人，我也不是！”

“你也不是？”那少女的笑容有些僵住了，可是还勉强维持着，“别同我开玩笑了！”

张晦知道此事终得说明，微微一笑，说道：“孤云说你与妖类结交，可一点儿也没有说错！”话刚出口，突然间想起母亲的叮嘱之言：“人总是厌恶妖的，总是拿咱们当异类的。”看着这少女的目光，心中便不禁一痛，可是随即想道：我本来就是妖，我为什么要骗她？

那少女摇了摇头，说道：“妖类何等残酷霸道？就像那个?旦一般，你却不是这样的。”

张晦冷冷道：“残酷霸道的妖可真不多，我瞧倒是你们人，比妖更加凶狠一些，比如那两个黄衣家伙，我们惹到了他们吗？他们就要放出火龙存心杀了咱们！”

那少女微微蹙眉，她自幼便听人说起得道之士斩妖除魔的故事，但从来都是说妖类邪恶，正义之士仗义出手，人人都这样说，她自然也是信之不疑，可此刻听张晦这般说，确实不能不想到，纵然张晦是妖类，可也当真没做什么，可若当时火龙烧死了自己两人，日后说来必还是轩辕山庄又斩妖魔，护住奇花不为妖类所得。

张晦道：“其实吸食他们山庄群鹰的是?旦，他们明明也看见了，可为何最后只同咱们为难？还不是因为见到?旦法力高强，不敢轻易招惹？这般欺软怕硬之辈，把我与他们相提并论，我还觉得羞耻呢！”

那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也许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什么都是听别人说的，我今日第一次见到妖，见到别人斗法……原来竟是这样残酷的事！”

张晦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算得上残酷吗？我七岁的时候，一个道士硬将我母亲打得魂飞魄散……”他缓缓地说着，胸中充满了悲愤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这个少女说这些，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地鄙夷妖类吧！“他根本不在乎我母亲有没有害过人，只是身为异类，便要铲除，不留一丝余地！”

那少女身子一颤，轻轻“呀”了一声，张晦竭力克制着内心情绪的起伏，冷冷道：“当时，母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要做人，要做妖，全凭你自己去选择！”

那少女脱口道：“你选了？”

张晦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那时，我还不懂得妖与人的区别，只是相处越久，年纪越长，我才知道，妖比人可爱真诚得多！”

那少女听出他对人的轻蔑，不禁涨红了脸，叫道：“不是这样子的，一定不完全是这样的，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我知道你说的并不完全对！”

张晦有些疲倦地说道：“我也不在乎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只要母亲能够重新回到我身边，那么我便什么都不计较，可是母亲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现在凭什么还要让我尊敬人类，善待人类？你说说凭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