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本来还以为王铁是在帮助自己的,没想到他也在挖苦自己,使自己在众人面前大丢脸面,不由得怒上心头,火冒三丈。他对生产队长唐天强不敢怎么样,可是对王铁他是丝毫不会客气的,抓起了一把铁锨就朝着王铁冲了过去。
唐天强见状,连忙拉住了赵大海,夺下了他手里的铁锨,笑着说道:“都是开玩笑闹着玩的,何必上火呢?”
王铁也在远处对着赵大海笑着挥了挥手,算是赔了个礼,赵大海的火气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唐天强道:“赵大海,你还别不服气,我说你是傻瓜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赵大海一愣,说道:“队长,那你说说,我怎么就成了一个傻瓜了?”
唐天强道:“大伙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刚才说那个老风是个又哑又聋的神经病,是不是?”
赵大海摸着脑袋道:“是啊,难道我说错了吗?”
唐天强道:“你岂止说错了?简直就是大错特错。第一,老风不是聋子,因为他能听到别人说话,刚才他听到并服从了志胜的命令就是证明。第二,据我所知,天生的聋子肯定是哑巴,而哑巴一般由于小时候听不到声音,所以就很难学会发声,才变成的哑巴。反过来,只要能够听见,人的本能就会去学着发声,因为老风不是聋子,所以他肯定不是个哑巴。第三,至于老风究竟是不是神经病,我也不敢确定,不过志胜说他会干很多农活,刚才大伙也都看到了,他也会推小推车,我认为,会干农活的神经病是不多的。。。。。。”
唐天强说的这番话如同绕口令似的,赵大海听得就像坠入了云山雾海一般,不过他还是抓住了唐天强的一条漏洞,赶紧打断了唐天强的话,说道:“队长,老风不是聋子,这点我承认,算是我刚才说错了。但他不会说话这点却是事实啊,既然你说他不是哑巴,那么,就请你告诉我们大伙,他为什么不会说话?”
唐天强笑了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医生,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我想老风以前肯定是会说话的,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变成了一个哑巴的吧?”
赵大海还要开口问些什么,可一抬头,就看到老风就一溜小跑地推着空车回来了,大家的精力也都聚集到了老风的身上,赵大海只好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老风回来后,把小推车往粪堆前一放,抓起一把铁锨就往车筐里铲粪肥。不用等到社员们往里铲,就一个人很快装了满满一车。车装满后,老风把铁锨一扔,推起小推车又急火火地走了。来来去去,的确就像一阵风一般。
社员们都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老婆子们对老风更是大加赞赏。一向多嘴的老秦婆指着男劳力们挖苦道:“看看人家老风,你们这些男劳力简直就是窝囊废!都赶紧回家抱孩子做饭去吧!”
男劳力们也都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对老秦婆展开了反唇相讥。
王铁走到了老秦婆的面前,油腔滑调地说道:“怎么了?看上人家老风了?今天晚上你就把老风领到家里去吧――反正老秦叔整天住在饲养院里养牛,家里的地都荒了。。。。。。”
老秦婆脸一红,嘴里骂着,手里举着铁锨就去打王铁。王铁一边转着圈慢跑,一边怪声怪气地调侃着老秦婆:“俺老秦叔一年到头住在饲养院里单独过日子,你一个人在家里不急啊?”男社员们都笑得合不拢嘴,那些老婆子们都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都别闹了。”唐天强抬头看看了天,又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铮亮的“上海”牌手表,大声说:“现在差一刻三点了,大家都加把劲,一定要把今天下午的活都干完。”
他指着福根家的粪肥堆接着说道:“你们看看,咱们光顾着说话,耽误了多少活了?咱们干了半天,连一半的粪肥还没有送完呢。今天不送完这堆粪肥,你们谁也别想回家。”
看到队长真的着急了,社员们不再说话,也停止了打闹,加快了进度。特别是老风,一口气送了六趟粪肥。眼看着福根家门口的那堆粪肥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