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只响起在洛阳城头，周子豪似乎看到窦建德死去了。

周子豪成了理所当然的英雄,但他并没有感到高兴,甚至没有成就感。屠杀,从来都不会真正成就英雄。

周子豪看到了李世民的欢笑,也看到李世民背转身时的忧虑。

如果有人说武威将军,那么就是在说周子豪了,李世民亲自许诺的。和预想的一样李世民收走了所有的战争工具。

“珠儿”周子豪换了一身白衣，“从现在开始，这屋里要上香，无论日夜不要间断，再在院里设个香炉吧，也是焚香不要间断”

“是，表少爷”珠儿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这是为什么呢，我们打了大胜仗呢”

“你以为这是战争？战争从来都不是这样，胜之不武”

周子豪还是背着身，低沉的说“好去者，前程万里”也不管珠儿是不是听懂了。就直接走进了屋里。

天边消失了最后一抹余辉，一个无名的街头，一家小酒馆里坐着一身白衣的周子豪，桌上空着两个酒瓶，他手上还拿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风中还传来阵阵烧焦味道。迎着这阵风，他举起酒，大喊着“好去者，前程万里，前程万里！”

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什么样的侠骨柔肠才能有这样的感触，什么的胸襟才能为死去敌人祝上万里前程，天地间如果还有这样的男儿，那么就是他了。

隔墙假山、庭院凉亭中的李神医，轻轻用手帕拭去了泪水。英雄总是寂寞的，却没想到寂寞之中还有这许多感伤。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没有坐稳，忠福就跑了进来，边擦着汗边举着一封信“李神医的信”。

“李神医？”周子豪这才发现城里凡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登门拜访就是托人送礼,就剩这个李神医没有任何表示了。

打开信：

武威将军安好：

恭祝大人首战告捷。民女也同城中老少一起叩谢将军力保洛阳不破。

李神医恭祝万安

只有简单的这几个字。

“珠儿，给我找三根完整的鹅毛来。”周子豪开始准备给李神医回信.忠福备好了墨，而且准备看表少爷如何不用笔来写信。

珠儿取来了鹅毛，周子豪用鹅毛沾了一些墨汁开始在纸上书写,看得忠福和珠儿目瞪口呆。

写了些感谢话.叫忠福送了回去。让周子豪想不到是，不一会儿忠福就回来了,而且带来了李神医的回信:

武威将军万安:

救人,本是医者本份，不必客气.君乃人中龙凤,此一战天下尽知。那夜民女曾登城观战，不想却见了人间炼狱，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曾想却是这般景象.

只想劝君一言:人魔两道，君之一念。

放下信,周子豪长长叹了一口气,好一个“人魔两道，君之一念”“君之一念”周子豪良久的回味这句话。这句话很少有人会对一个将军讲,这话应该是对皇上说的。皇上，这两个字让周子豪吓了一跳,他仿佛又看到李世民在城头上那忧虑的眼神。人魔两道一念之间,李世民现在是人是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