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云小轩赶到时，双方已经停止的了交战。程咬金在指挥军兵抢救那些还活着的伤员，而林之平与汪长卫则让几个军兵送了程咬金一些刀伤药。

“这些人就是死也应该在死在与突厥的战争中，可惜了，可惜了。”汪长卫摇着头。而边上的军兵们也是默然不语。

碧云小轩今天算是开了眼，见识了什么战场。战场的惨烈远胜于任何的江湖纷争，头如滚石，血如河一点也不过分了。

周子豪的兵车冲破了截杀的同时，秦琼就发出信鸽，让李世民知道周子豪已经冲过了他与蔚迟的这道防线。

不是他们不想追，骑兵追就是送死去的。而他们又没有周子豪那样的兵车，所以一旦周子豪冲过去，他们能做的也就是朝着前兵车冲过去的方向，再射上几支于是无补的弩箭而已。

这是周子豪不担心有追兵的原因，他正担心的是前面还会遇到什么。这里出现的伏兵就说李世民知道自己来长安，并且打算在路上截杀了，只是李世民没有想到他们能够了冲过来罢了。

李凤燕却是并不怎么担心前面还会有道拦截“前面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拦截了，李世民来不及准布置那么多道拦截”

兵车继续摇晃着前行，周子豪每次也只能给自己倒上半杯水才不会因为兵军的晃动而洒出来。听着李凤燕的话，他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前面有多少道拦截的兵马，而是担心李世民在下一次击中大量同时使用火药床弩来攻击兵车。兵车不能同时应付四支以上的火药短矛，李世民如果也想到了这一点，那么还真是挺危险的”

李凤燕也没有想到集中使用火药短矛的问题“那我们可有什么应对方法呢？”

周子豪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才想到这个问题，现在我们能作的就是希望他们没有想到集中使用火药短矛这一点了。因为我们不是大规模军队可以派出侦察兵，然后等待他们的信号，现在我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加快行进的速度，让敌人不易瞄准。”

李凤燕的脸色苍白了起来“我去侦察”

周子豪摇了摇头“在车里我们对面的是有数的火药短矛，如果你下子车，那么将要面对无数的弩箭，那时武功什么忙也帮不上。不如果在这里，睁大眼睛一但发现火药短矛用机弩射落它，火药短矛发射的初期飞行相对比较慢，完全可以用弩箭击落”

“可是我没有对机弩下大功夫呢”李凤燕焦急的摇了摇头“我射得不是很准”

周子豪笑了“你放心，他们火药床弩的准确程度一定不如你的机弩，谁也用不起成千上成万的真正的火药短矛来练准头”

“啊？是这样？”李凤燕笑了“我怎么没有想到他们也会射不准？”

周子豪看着李凤燕那放松的笑容心里却是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因为他从前面那射来两支火药短矛上看出来，李世民对火药床弩非常重视。就算他也用不起成千上万的火药短矛，他也还用得起普通床弩。

那就意味着，那些操作火药床弩的军兵以前就是操作床弩的。他们射出的火药短矛，精准度非得的高。可是他必须隐瞒这个事实，以让李凤燕安心一些。否则就是向他前面说的，一但李凤燕离开兵车那不么她将要面对的是无数的弩箭。

碧云小轩指着那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那些全是被刚才的暴炸杀死的敌人吗？”

林之平点了点头，如果那些敌兵是他用双刀拚杀的，那么他一定会多少再吹点牛的。可是现在，他一句也不想多说。

不只有他一个人没多说，而且整个这一百名军兵全没有对这战斗评论一个字。碧云小轩很想知道刚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也知道当男人不想谈他获得的胜利时，那么这个胜利不是代价太大了，就是他认为这个胜利不值得谈论。

而现在是整整一百个男人不想谈他们的胜利，不想谈一场以战胜五倍数量敌人的胜利。她看到了不足百尺之遥的敌人在抢救伤兵，在搬运尸体，也企图把残缺的尸体再拚成一个个完整的人形。

敌人在忙碌着，没有失败的咒骂，只有一些坐在地上的伤兵和来回给他们上药包伤的军兵。

林之平不知道易地而处程咬金会不会让他救伤员，会不会斩尺杀绝，但是他知道他做不到斩尽杀绝，他也本能的想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无论他们是谁。哪怕会再次相遇在战场上，那时林之平希望能与敌人展开一场公平的战斗。

碧云小轩克制着想要射?程咬金的冲动，她知道既然没有人这么做，那么就一定是有命令不让他们这么做，而这个命令又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让她放心不下的林之平下达的。

“对面可是武威将军周子豪吗？”程咬金已经救回了所有还活着的伤员。

“在下，林之平。程将军可有什么话？”林之平不顾碧云小轩的阻拦从林中走了出来，因程咬金也是站在一个毫无掩护的地方。他不能示弱，也不想让程咬金看不起。

“竟然不是周将军？唉，天数，天数。我程咬金再无话说，他日战场之上如有幸与林将军相遇定要领教林将军的兵器。”不是没有，而是他不想说：周子豪手下一个人就能一击之而歼灰他近五百人的军队，而从刚开始的侦骑数量上看，敌人不过百余人就有如此之威，那么周子豪要是真到那还了得？

看着程咬金带着伤兵暗然离去，林之平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同情敌人，也是第一次因为他的一个决定而在五秒钟数百人伤亡，他不知道这应该算是荣誉还是罪恶。

一念之善，五佛随身，一念之恶，地狱无间。你这是要记成一善还是一恶呢？于是一支笔飞快的记一下段话：林之平，于长安外东向，百余里。与敌交锋杀四百六十一人时，停止杀戮，令敌可救治伤患。写罢林中深处一对如同鬼魅般的眼睛亮了一下，消失在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