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影低下头,脸色苍白,嘴角倔强的上扬着,但口里却轻声应道:“岳母大人教训的是,小婿先告退了。”
“娘啊~”灵儿扯着母亲的袖子,不敢求情。
“白姨,”莫莫不知道该找谁求情,扫了一圈,一咬牙,干脆都点了名,“院长,锁翠姐,文哥哥,你们――”
“咳~”“咳~”院长和锁翠不约而同的低头咳嗽,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又不清楚,能说什么?!
“云――”文狸张了张嘴,云照影不合作的把头撇到一边,他只得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转身捡了个位子坐下,“算了,算了,让他去吧,过几天,我让他母亲来见他一面就是。”
云照影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当真?!”
文狸习惯性的调笑起来:“难道你不当真?”
话刚出口,发现他脾气刚烈的外甥又像吃了吃药一样要爆,吓得文狸连连改口:“当真,当真的,不当真,罚舅舅我,呃,天天脱毛,而且专门脱脑门上的,可好?”
“啊,”灵儿捂住嘴,没想到这个“坏人”虽然欺负了师父,但是却可以让师父见他妈妈,她上前抱住云照影的胳膊,努力安慰,“师父,掉脑袋上的毛毛,变成人形那就是掉头发,还蛮严重的,应该不会骗人啦,而且,我们可以天天跟着他嘛,一定会见到师父的娘亲的。”
“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云照影脸色缓和了不少,“如果成真,我们往日恩怨一笔勾消。”
“走,我带你和灵儿去你们住的房间,”锁翠赶紧和稀泥,这江湖恩怨都扯出来,再不劝架,估计今晚大家都不用睡觉了,“就在隔壁,抬脚就到了。”
“谢谢!”云照影对着锁翠微微颔首,目光却看向白素贞,灵儿也是可怜巴巴望着她。
白素贞抬抬手,看不出喜怒:“去吧!”
灵儿如蒙大赦,赶紧拖着云照影出了门,生怕自家娘亲反悔,她娘从小就对师父很严厉,而对自己则完全放任,连法术都懒得教她,直接把她踢给了师父当徒弟,所以,反而是师父跟娘亲亲些。
不过今天娘竟然动手打了师父,师父该多伤心啊,灵儿一出门,就伸手去摸他的脸:“师父,痛不痛?”
“没事,”云照影抓下她的手,看着灵儿慌张的样子,揉揉她的脸,“傻瓜灵儿,我说没事就没事,难不成你认为我会生岳母的气?”
“没,没有啊,”灵儿不好意思的摇摇头,“灵儿没有,真的。”
“灵儿,我――”
“师父,其实灵儿――”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到屋里说话,就差两步了,”锁翠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开了门,倚在门框上,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你们成亲也快一千年了吧,有必要这么黏糊的好似两千年没见么?!”
“什么成亲,我们才没有,”灵儿立刻挺起小胸膛捍卫自己的未婚主义,“我们是师徒,一千年的师徒!”
好吧,如果他们坚持要将师生恋坚持到永远,她也没意见,反正她是柳树精又不是桃花精,锁翠耸耸肩,拍拍门:“房间我开了,你们进屋继续,外面有很多未成型的小妖精,可不要把人家带坏了。”
说完,干脆利落的闪人,乱七八糟的事一搅和,大半夜都过去了,还没问到昆仑界和莫莫的事,而且现在看来是越来越复杂了,唉!她边叹气,边推开门,迎接她的是满室的安静。站着的看地,坐着的望天,趴在地上赤豹瞅着窗外的明月,除去已经趴在它身上呼呼大睡的路西菲尔,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我在思考,请勿扰”的世界通用语,锁翠纳闷的喝完一杯茶,拍案而起:“想什么呢,一个个跟春天不长叶子似的,倒是说话啊!”
院长抬头:“数明天多几个人吃饭……”
文狸点点头:“云儿既不像我,也不像他妈妈,难道像那个负心汉,嗯,我要吃老鼠肉……”
“那就红烧吧,”莫莫打了个呵欠,倒在那泽怀里,“好困~”
“困就睡吧,”那泽抱住她,调整了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我不吃肉,可以点人血吧,我喜欢AB型人血。”
“哦呜呜哦呜~”赤豹抖抖身子。
“他说,除了人肉,吃什么都行,”文狸主动帮搭档翻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小白,你呢?”
“自备。”
“等一下,我不是让你们说这个,”锁翠快要抓狂了,刚才那么紧张激烈的气氛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吃饭点单了,怎么能这么不务正业,“好歹说点正事啊!”
“好多,你问哪一件?”院长记完菜单,抬起头。
“昆仑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文相?”
“昆仑界好多事,你问哪一件?”文狸继续喝茶。
“先说哪一件都行!”锁翠搬了张凳子,坐到他旁边。
文狸放下茶杯,挥挥袖子,开心起来:“原来是这样,来,小翠翠,人家今天刚才昆仑界出来,穿的可是昆仑界最流行的内袍哦,想不想看?”
“扑哧,”原本打瞌睡的莫莫被他逗的笑起来,“文哥哥,你就不能多正经一会儿么?”
“为什么要正经,我又不是人,”文狸满不在乎的摇头晃脑,“无论何时何地,花容月貌的我都要保持一颗禽兽的心!”
有人说自己是禽兽的么?!“什么跟什么啊,白姨可没有――”
“不一样,不一样的,小莫莫,看来你果然失忆的厉害,唉,这可怎么办才好?”文狸咬着领口的牡丹花,很是哀怨。
“那是另外的问题啦,”莫莫被他吊起了胃口,想起好像云照影正是由于这个跟他翻脸,哪肯放过,“先说这个,怎么不一样?”
“小白和云儿是先修人,再修仙,靠的是修炼功法,所以世俗礼法、清规戒律,他们都要通透,而我,”文狸捋起袖子,指指赤豹,“跟它都是直接靠本性修行悟道,讲究大道自然,懂、不、懂?
“我不懂。”莫莫一脸无辜,眼睛眨啊眨。
文狸被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弄的直跳脚:“这有什么难懂的,他们修炼是先修成人,然后修仙,修完了就是仙人;我们是禽兽,直接修啊修,修完了就是仙禽神兽,有些甚至不用修炼,比如凤凰、麒麟、饕餮等等,一出生就是,跟人从头到尾不沾边,这样说你懂了吧?”
“你这样说,我就懂了。”早说不就好了,何必拽文兜圈子,莫莫皱皱鼻子,“那云照影的妈妈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修人修仙,就要压抑自己兽类的本性,积德行善,功德圆满;直接修炼,就要讲究悟性,得灵识,入昆仑。云儿的妈妈悟性很高,但对人类的了解不足,才会,才会――”
文狸重复的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话来形容:“才会上了那个人的大当,嗯,至于具体的,等她来了,你就明白了,哎呀,好了,不说了,反正是她己的决定,与我有什么关系,云儿怎么可以把什么事都怪罪到他可怜的舅舅身上……”
“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我才不相信你是无辜的。”莫莫用打量祸害的目光注视着他,这人一看就知道,绝非良民!
“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虽然人家是不太懂人类的那些子曰朕曰的,但是至少也知道自己的妹妹不能给人家欺负啊,”文狸绞着袖子,我见尤怜,低着头用眼睛偷瞄莫莫,“一个男的怎么可以跟成百上千个女人结婚,我们禽兽都不这样,倒是天天喊着爱啊情啊的人类做出这种事,不是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么……”
听文狸这样絮絮叨叨的抱怨,众人都沉默了,社会的情感和礼法有时候连人类自己都不能理解,更何况生为异类的它们。莫莫本想说现在都是一夫一妻制了,不会再出现那些事,可是再想想,又噤了口,过去男人把看得顺眼或者不顺眼的女人都娶回家,是不对,现在的男女对婚姻慎重了,从十多岁谈到三十多岁还在犹犹豫豫,心里一个人、肚子里另一个人的又好到哪里去?!
“……那个皇帝他喜欢的不过是具皮相,我变成女人试探他,他照样眉来眼去,把我因怀孕不适的妹妹抛置脑后,哪像那泽,我怎么试探,甩都不甩我――”
咦,咦,怎么说着说着扯到那泽身上了,莫莫立刻警觉的抓住重点:“你试探过那泽,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文狸用手捣住嘴,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小莫莫,你从小到大,文哥哥最疼你,怎么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对不对――”
“他到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只是除了各种类型的美女勾引我之外,还变成你的样子,在我面前勾引其他男人。”那泽声音平淡的补充说明,刚才这个家伙在他面前和莫莫亲密示威,他忍很久了。
“死文狸――”莫莫果然暴跳如雷。
他是变成绝色女子勾引那泽没错,可从来没有变成莫莫的样子去勾引其他男人啊,这种事,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啊!“我,我哪有――”
“你还死不承认?!”莫莫张牙舞爪,跳大神一样跳了过来。
文狸有苦说不出,她身后的那泽一脸悠闲,这就是信誉好和信誉差的差别,谁让他文狸前科太多,那泽告状添油加醋,他也只能认了!
“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天哪,这叫什么事,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背了两个黑锅,原来不止是人,连禽兽也不能作孽太多,文狸抱住茶壶,谄媚的说道,“下次不敢了,小莫莫你跳累了吧,喝口茶歇歇。”
“哼,你这么神通广大,我哪敢喝你端的茶,免了吧!”伸手不打笑脸人,莫莫没好气的挥挥手,返身向那泽蹦?了过去,没办法,她刚才跑的太快,只穿了一只鞋。
白素贞见场面终于安静了,才轻轻开口:“文相,昆仑界的事我本不想多问,但似乎关系重大,是不是跟仙佛两界起了争执所致?”
文狸甩甩袖子,又重新恢复成良臣福将的模样,手里的茶壶转了半圈,扬手倒入口中,好不潇洒:“虽不中,亦不远矣!”
莫莫望着突然神气起来的文狸,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人刚才还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为什么一转眼,就变了样?!
她疑惑的望向琐碎姐姐寻求答案,锁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能指望一只猫什么,记住它只能勾引母猫,不能勾引男人,还是指望他知道做了错事,要夹着尾巴做人?!”
文狸咽下口中的茶,往身后看了看,眨巴眨巴眼睛:“我尾巴夹着了呀!”
莫莫算是彻底佩服了一把,原来是这样,这个人得当猫来对待,而不是当人来对待,看来下次她可以送他个毛线球,莫莫想得呵呵直笑。
那泽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莫莫似乎对自己的身世淡漠的有些过分了,一直在回避,这样让他看的很担心,也许这就是近乡情怯吧!俯下身,他低声对莫莫耳语:“好了,乖,不要打岔,听文相把话说完,不管到哪里,我都陪你去,知道吗?”
“喔,”莫莫愣了一下,点点头,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文哥哥,你继续,昆仑界跟仙佛两界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文狸手指轻叩桌面,思考了一下,决定避重就轻的回答她,“莫莫知道六道轮回的说法吗?”
莫莫掰了一下手指:“知道一点,大概是人道,修罗道,畜生道什么的吧……”
“不用太清楚,有概念就行,畜生道比较特殊,其他五道是平行的,只有畜生道是横切其他五道,也就是说,无论哪个道,都有动物和植物,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的,可是这跟昆仑界有什么关系?”
“昆仑界是一个独立于轮回之外的特殊空间,那里聚集着其他五道得到飞升的动物和植物,换句话说,那里都是仙禽神兽,即使是仙佛神三界,仙禽神兽也来自于昆仑界――”
“啊,你是说,二郎神哮天犬也是昆仑的?”莫莫很兴奋,她一直对这个神话中可爱的小狗很有爱。
“喔,你说那个黑毛犬?”文狸似乎很不满,“它现在就在昆仑呆着呢,只有这个笨蛋才天天想着要回仙界!”
“什么意思,二郎神到昆仑遛狗?”莫莫满头雾水。
“噗”,文狸听了话,很没形象的喷出口中的茶,捂着肚子直乐:“黑毛被遛,哈哈,它要是知道有人这么说它,绝对要气的汪汪叫,哈哈……”
“不要笑了,”莫莫被他笑得很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很严肃的……”
“扑哧――”
“呵呵――”“哦呜呜――”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在场的人都没忍住笑,连白素贞也抿起嘴,低头喝茶。那泽没好气的点点她鼻子:“叫你不要乱插嘴,怎么样,丢脸了吧?”
莫莫窝进他怀里,小小声抢白:“我又不知道――”
那泽无奈的笑笑,调侃她:“我倒是认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丢脸,才更丢脸,呵呵!”
“哼!”莫莫无话可说,负气的转过头,朝犹自笑得天昏地暗的文狸一声大叫,“肃静!”
文狸果然安静了,袖子也习惯性的半遮面,露出因为笑出眼泪,而显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生知错,请大人息怒。”
众人被他或嬉笑或正经,反复无常的态度弄的没话可说,白素贞见又要开始离题万里,只得又站起身:“文相,昆仑界的过往我们都是知道一点的,一向与仙佛神人鬼界和睦相处,怎么会起了争执呢?我在仙界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但由于一向闲散,倒是越听越糊涂了。”
文狸这回倒是没兜圈子,擦擦眼角的泪,老老实实的回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昆仑界召回了所有在那两界服役的仙禽神兽,尤其是像哮天犬这样能帮主人打斗的宠兽,或者仙人佛子坐骑,比如仙鹤之类的,让他们在昆仑界休息休息,有些出去了,还从来没有回来过……”
说道最后,文狸难得的伤感起来,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他才接着说下去:“以前除魔卫道,他们有这样那样的要求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唉,凡间供奉祷告的人不多了,他们也乐得装聋作哑。还为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理由,闹得不可开交,最过分的是,那帮得道成精的老家伙,自己要摆清高,就唆使仙禽神兽暗地里干这干那,你说说,他把我们昆仑界当什么,啊?!”
莫莫和那泽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这就是仙人佛祖,不是吧?!
“让他们虐待动物,不爱护花花草草,所以呀,我们收回了自家人,大门一关,让他们出门没仙马,传话没仙鹤,摆威风没灵兽,要闹自己闹去,爱怎么闹怎么闹,哈哈!”文狸拍着巴掌,一脸痛快,“玉帝佬儿、如来大耳天天开口就是因果循环,一窝仙人、佛子都是之乎者也,这回也让他们尝尝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的后果!”
“竟然有这种事,”秦旱魃愤怒的站起身,跟锁翠一样脸绿了,“他们欺人太甚!”
文狸喝着茶,一个劲儿猛点头。
“我们要反抗!”锁翠拍着桌子,昂首挺胸。
文狸捧场的伸出拳头挥舞,响应号召。
这次莫莫虽然气愤,但还算有理智,望着文狸,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估量他这话到底主观因素占了几成。别忘了,他刚才还自己说过,哮天犬闹着要回仙界,如果二郎神虐待它,吃肉不给它留骨头,自己穿衣不给它扯块布,估计再忠心的狗,也不会要往家跑的!
大家都有这样的经历,凡是吵架,如果你不在现场,事后,你都会认为跟你哭诉的那个人是对的,为什么呢,一是既然诉苦必然不会把主要矛盾归结到自己身上;二是因为你认识这个人,情感上就会趋向于她,即使错了,也会理解的说这是苦衷。
朋友之间的劝慰,与是非无关,但如果关系到真相和决断,相信一方一面之词的就是傻瓜了,因为这绝对不会是事实真相,这只能算是吵架感言。
莫莫知道无论如何,他们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自己不表态是不行的,这也是她为何一直以来不想去听不想去想甚至不想去关心的缘由,因为她还没想好,没想好,她是做人,还是做仙,亦或者做禽兽。
可是,当一切开始展现,当逃无可逃,莫莫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再鸵鸟了,她必须足够清醒的做一次选择,一次建立在现实和情感平衡点上的选择,是否需要去昆仑,要怎样摆正自己位置的决断,她现在毫不怀疑自己与昆仑的关系,但是究竟深到什么程度,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以及她是否该插手现在这个复杂的局面。如果一脚踏进去,又是否会影响到孤儿院和血族,宝宝和那泽到底该怎么办,虽然眼前的一切对他们同等陌生,但好歹她从小生活在东方文化和神话氛围中,至少知道天上玉帝做主,地下阎王说了算,但是他们呢?!
从前的、以后的局面都让她一团混乱,其实从最初她就想大喊一声,告诉她,这些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就让她走,可是这话她说不出口,不可否认,她舍不得自己十年的记忆、永远的父母,那些欢笑和泪水,不是说抹杀就抹杀掉的,即使玉虚,它也只能带走岁月,而带不走岁月的痕迹,不是吗?!
但,如果她要了解真相,那么就意味着她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亲情的归属也许会让她弄不清对错,身份的局限也许会让她明知道对错也要做。
那厢里讨论的热火朝天,莫莫却一直垂着头,连那泽都以为她睡着了,那泽拥住她,拂开她眼前的刘海,莫莫微微仰起头,他轻笑道:“还没睡着?”
“嗯,”莫莫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呃,几点了?”
“快天亮了。”
“呀,”莫莫立刻跳坐了起来,大叫起来,“快回房间吧,这里都是格子窗纱布帘子,一点光都挡不住的,你别被晒着。”
激愤中的院长听了她这么一说,转身回了一句:“没事儿,这里又不是人间,阳光不同的,不然我一个旱魃怎么会跑到这里,哈哈,对了,你们吸血鬼是因为诅咒,嗯,放心放心,那诅咒也管不到这儿――”
“你是说,这里阳光不会――”那泽的神情忽然激动起来。
“是啊,这里普通僵尸都能生存的,”秦院长耐心的回答,他也经历过那种黑暗无边的生活,“能白天活着是真的挺不错。”
“真的可以?”莫莫也开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的可以!”锁翠也转过头,笑了起来,“我告诉你,莫莫,院长过去可是死乞白赖的住在这里的喔!”
“哎呀呀,老是在小辈前说这些干什么,”秦院长正在树立高大威猛的前辈高人形象,一听立刻反驳,“那你呢,一棵歪脖子柳树……”
莫莫望着兀自拌嘴老人家,回过头,朝那泽耸耸肩,做了个捂住耳朵的动作,吐吐舌头,把那泽逗的笑了出来,伸手去拉她的两只手。莫莫一个躲闪,捂住了他的双耳,笑了起来,那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却发现她努力张着嘴,做出唇形,霎时,他有一种被幸福击中的震动,也许永夜的黑暗换来这句话,也是值得。
她美丽的小妻子说的是:“最最亲爱的老公,我们去看日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