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到了天亮,也没出现其他问题。
海盗们自然就觉得老夏的失踪就是他自己不小心被缆绳绊入海里。
此时的天气开始变得阴沉起来,天边厚厚的乌云迎着海盗船迅速飘来。
朱大勇站在船头,看着前方大团大团的乌云,只觉得异常的心闷,呼吸都不通畅,朱大勇不由的皱了皱眉,又摸了摸船柱,上面如同渗出一层细小的汗珠。
显然这是暴风雨来历之前的征兆!
“落帆!减速!”朱大勇呼喝着手下,准备迎接这场暴风雨。
三面巨大的船帆刚刚落下,乌云已经飘到头顶,整个海面上开始狂风大作,波涛顿时掀起一阵阵巨浪,拍打着海盗船。
陈锡和白芷在船舱里也觉得实在闷的慌,都钻了出来站在甲板上,紧紧的拉着船上的绳柱。
天空迅速变黑,仿佛手一伸就能够着天上的乌云,海面上的波涛越来越凶猛,海盗船左右摇晃的厉害,只怕再来几个巨浪就能将这条巨大的海盗船给掀翻。
可是却出乎众人的预料,乌云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大会儿乌云就从人们的头顶上飘过,没有掉下一滴雨,天边又露出金灿灿的阳光,海面渐渐恢复平静。
“哈!哈哈!老天爷也和我们开个玩笑!”朱大勇仰头大笑。
白芷松了一口气,抬眼望望四周海面,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这个时候太阳应该是在正东方,海盗船是向东北方向行驶,而此时海盗船却是迎着太阳往东方驶去。
白芷心中一阵犹豫,还是掏出司南,果然自己猜测的没错,立刻跑到船头,对朱大勇质问道:“朱老大,之前明明是往东北海面行驶,怎么现在船向正东方向?”
朱大勇一愣,毕竟是海盗头子,扫了一下天空和海面,立刻明白白芷说的没错。
船只偏离了原先的航线,不仅将海盗们在海上的行程大幅增加,而且还要消耗更多的食物和淡水。
朱大勇脸上横肉一抖,将昨晚掌舵的老何和三娃子揪了出来,一把推到船头,将两个脑袋伸出船沿死死卡住,爆喝道:“你们两个死人,昨晚怎么职守的!?”
老何和三娃子困了一夜,现在还有点迷糊,眯着眼睛挡住刺眼的阳光,哆嗦的回道:“朱。。。老大,我们一夜没睡啊!”
“是啊,是啊,我们两个都小心着哪!”三娃子也赶紧帮腔。
“你们难道是第一次出海吗?”朱大勇训斥道:“你们睁大狗眼,看看现在是朝什么方向!?”
老何和三娃子这才意识到昨天一晚上都在往正东方向开船,吓的不敢言语。、
“妈的!”朱大勇拎着两个人的脖子摔在甲板上,每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陈锡对三娃子还是有些好感,连忙上前劝道:“既然已经这样,不如现在往正北方向行事,也不会误多大的事!”
朱大勇转过头来,瞪了陈锡一眼:“老子教训手下,关你什么屁事?”
“你?”陈锡早就对朱大勇深恶痛绝,就想一掌把他打死,然后扔下海去喂鱼。
白芷赶忙走上前来,拉过陈锡,笑着对朱大勇说道:“航线是我定的,我都没责怪你的手下,你也别太计较了,还是赶紧往正北方向行驶,免得再延误了时候!”
看在金主的份上,朱大勇对陈锡冷哼一声,对老何和三娃子又踢了两脚,大手一挥喝道:“起帆!转舵正北!”
白芷看了一下陈锡,转身又钻入船舱自己的房间里。
陈锡讨了个没趣,又懒得看到船上的海岛,也回道自己的房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正循环起来。
海盗船疾速的往正北方向行驶了一天,到了晚上才放缓速度。
当夜幕拉起,海盗们开始晚餐的时候,鲛人那摄人心神的歌声又从最底下的货舱里飘扬出来。
“嘿嘿,我们一吃饭,那条鱼就唱歌!”一名海岛调侃着:“是不是闻到肉香,她也谗了!?”
哈哈,哈哈,海盗们发出一阵戏虐的笑声。
“唉,你说鱼人两天没吃了,她平时里吃什么!?”又一名海岛大嚼了一口牛肉好奇的问道。
他这么一问,海盗们都看着见多识广的海岛头子朱大勇。
朱大勇瞅瞅众人,也是一脸迷惑:“老子又没养过鱼人,我怎么知道?”
朱大勇第一次被手下问的回答不出来,一拍刚才发问的手下:“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想知道啊,自己去问去!”
陈锡听到鲛人的歌唱,出来透透气,正好听到海盗们的对话,想了一下便走上前去,也不搭理众人,随手撕了一大块牛肉,转身又回到船舱。
朱大勇看着陈锡撕了牛肉却不吃,扭着头怪笑着:“这小子想不到还是个小情种,八成是把牛肉送去给鱼人了!”
“哈哈!”海盗们发出一阵淫笑:“那鱼人全身上下除了嘴巴,老子想泄泄火都没地方!”
海盗们又发出阵阵淫笑。
陈锡拿着牛肉,穿过船舱,再往下进入货舱内。
海盗船的货舱要狭小的多,货物放的杂乱不堪,迎面一股霉味。
陈锡皱皱眉头,继续往货舱后方走去,借着微弱的琉璃灯光,看见鲛人还躺在从打劫的货船中搬出来的木盆里,正在忘我的唱着歌。
海盗们把鲛人就这么藏在这里,也不给鲛人换水,木盆里的水都已经开始变绿,发出一阵腥臭。
鲛人看到有人走进,立刻停止歌唱,将双手扶在胸脯上,一双清澈的眼睛警惕的盯着陈锡。
陈锡对鲛人微微一笑,将怀中的牛肉递给鲛人:“来,吃点吧!”
鲛人看着陈锡善意的微笑,又看看陈锡手中的牛肉,吞了一下口水,最后还是摇摇头不接受陈锡的施舍。
陈锡叹了口气,将牛肉放在木盆边,又看到盆中的水散发着阵阵的腥臭,皱着眉头想了一下。
陈锡在货舱里左右看看,瞧见一个稍大一点的木箱,陈锡一掌劈来木箱盖子,里面全是海盗们抢来的一卷卷名贵绸缎。
陈锡将绸缎全部取了出来扔到一边,探头往里面一望,这个箱子用来运输绸缎,密封极严,只是最下层放了石灰,上面盖着几层粗布用来防潮。
陈锡心中一乐,将空箱子整个搬出了货舱来到甲板上,用水桶提了海水仔细的把空箱子冲洗干净,然后装上半箱水,又搬了回去。
白芷早已经出来,看到陈锡冲洗着木箱子,也弄不懂他在做什么,当看到陈锡将木箱里灌上水,心里才有些明白,跟着陈锡一起进入货舱里。
陈锡将木箱放下,对白芷傻傻一笑,转头看着鲛人,指指鲛人的木盆,又指指身侧半满海水的木箱,意思是帮你换换水。
鲛人睁大眼睛,看了看陈锡,又看了看白芷,再看了看木箱,面前的两个人正对自己善意的微笑,终于点了点头。
陈锡和白芷对视一笑,还是白芷心细,看到一边散落的绸缎,挑起一卷扯下几尺,给鲛人盖上,又把之前给鲛人遮挡身体的外衣换了下来。
白芷对陈锡点点头,白芷抱着鲛人的双肩,陈锡抱着鲛人巨大的鱼尾,将鲛人暂时放入刚放着新鲜海水的木箱里。
陈锡看木盆里的水实在藏的不行,运气灵力,将巨大的木盆整个背了起来,走出货舱。
白芷知道陈锡的意思,见陈锡走出货舱,于是坐在散落的绸缎上,面对着鲛人微笑。
“他是你的情郎?”
白芷忽然觉得耳边似乎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吓的站了起来,左右看看,除了面前的鲛人却没有任何人。
白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鲛人:“是。。。是你在和我说吗?”
鲛人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没有开口,却传来一句声音:“是的!”
“你。。。”
“哦,他不是你的情郎!”没等白芷说话,鲛人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出一句话。
白芷眼睛睁的更大,上下看着鲛人:“你会传音?”
鲛人对白芷露出甜甜的一笑:“我们虽然长着嘴巴,却不会你们人类的说话,你所听到的声音其实并不是我发出来的,是我干扰你的思想所做出的通感。”
“你。。。你会读心术!?”白芷着实给鲛人吓到了。
读心术是一种高阶念力,连修真界所谓的天下第一天机师谷楚楚还不能完全掌握,通过这种读心术,能够使得人的六感发生混乱,干扰人的大脑思维,能听到本不存在的声音,看到本不存在的景色。
如果读心术练到极致,对方任何的一种思维变化,心里所想到的,都会被捕捉到。
白芷刚才所听到的,实际就是被鲛人读心术所形成的一种幻听。
鲛人却没有回答她:“你好像有点喜欢那个男子?”
白芷脸上微微一红,却又立刻消失不见。
“没有什么,何必想那么多呢?”
白芷没有说一句话,别人也听不见,白芷心里的所思所想都能被鲛人猜到,直接说进白芷的耳朵里。
“你们人啊,就是想的太多,活着又不是为别人活,还是我们鲛人族好,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
白芷低下头,想着鲛人所说的话。
噔噔噔。。。
陈锡背着木盆和海水回道货舱,将木盆放下。
此时的木盆已经被陈锡洗刷的干干净净,陈锡又指指木盆,意思让鲛人再回到木盆里,木盆比较大,呆里面也舒服些。
陈锡看鲛人露出微笑,也对她笑了笑。
陈锡和白芷将鲛人又从木箱里转运回木盆,陈锡这才拍了拍手,松了口气,对白芷一点头,一起走出货舱。
“他是个好小伙,你可要记得我说的话啊!”
白芷耳朵里又传来鲛人的话,轻轻转过头来,看了鲛人一眼,默默的退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