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还是与天地永生?
参悟了天地的奥秘,成为了主宰生杀的真仙,然后将一切都入蝼蚁一般踩在脚下,接受万人的敬仰和不朽的传说么?
陈锡叹了口气,自己没有想过那么多,也许对修真之人来说,帮助一个人和杀死一个人都如翻手一样简单,可是杀人的时候如同切菜,当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是如同负山倒海一样苦难,那样算是修真的本意吗?
陈锡越想头越疼,索性不再去想,忽然闻到土罐子里阵阵飘出的鱼香,连自己此时都忍不住都要流出口水来。
“哈哈,鱼虾都煮好了吧!?”陈锡赶紧化解祖孙二人激动的窘相。
“好啦,早好啦,估计都煮化掉了吧!”老汉连忙回道。
男孩连忙回过神来,用长勺搅动了一下土罐,拨出几根鱼刺和虾皮,笑着说道:“陈哥你这一去,我们一直等着你,你要是再不回来估计要熬糊了!”
“呵呵!”陈锡笑了一声:“幸亏回来的及时!”
想这祖孙两的确是实诚人,鱼汤早就熬好,自己也不先吃,硬是等着陈锡回来。
男孩舀了一盏子的鱼汤,递给陈锡:“来尝尝,鲜不鲜!?”
“哦,还没放盐!”男孩忽然想起来,有把刚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准备找盐。
“别!”陈锡连忙止住,这鱼汤本不是为了自己喝,是为了小银狐‘饭团’准备的,狐狸太小,吃不得带盐分的东西。
男孩一愣,有将盛着鱼汤的盏子递给陈锡。
陈锡微微一笑,接过冒着热气的盏子,里面白白浓浓的鱼汤,跟刚挤出的鲜奶一样,不过却是散发着鲜美诱人的气味,连陈锡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抿了一下鱼汤。
“啧,真鲜呐!”陈锡尝了一口,大赞一声。
陈锡满脸幸福的微笑,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在河里也摸过小鱼小虾,煮出来简直是人间美味,可是这是海里的鱼虾,虽然没有放盐调味,可是这种鲜美的滋味更是让人回味。
祖孙两看着陈锡这么一脸的微笑,也忍不住互相乐了起来。
可是陈锡却不急于将鱼汤喝下,吹了吹气,过了一会等鱼汤慢慢温了下来,上面开始凝成薄薄的一层油皮。
陈锡又将这层油皮小心用指头捏了出来扔到海里,才将盏子放在船上的横板上。
祖孙两可被陈锡看傻了,他不吃盐到罢了,又把油皮扔了,难道修真之人都这么挑剔么?
陈锡看着祖孙两一脸迷惑,笑而不答,从储物袋中温柔的抓出小银狐‘饭团’,对着祖孙两人咧着嘴扬扬眉毛,原来这一盏鱼汤是为了要喂小狐狸。
“饭团,饭团!该醒醒了!”陈锡用指头拨弄着小银狐的脑袋。
小银狐‘饭团’睡的正香,忽然被陈锡闹醒,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睛,鼻子立刻不老实的来回闻着。
“贼精的小狐狸!”陈锡笑骂一声,两手托着‘饭团’的身子,将‘饭团’凑到盛着鱼汤的盏子边。
小银狐‘饭团’早就饿的不行,嘴巴立刻凑到盏子里,叭嗒叭嗒的用舌头舔舐着鱼汤,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还向上翻着,警惕的盯着老汉和男孩这两个陌生人。
“哈哈,好可爱的小白狗啊!”男孩一直生长在海边,从来没有看到过狐狸,以为饭团是只小狗。
男孩觉得饭团吃东西的样子实在可爱,伸出手指正要轻轻抚摸饭团的脑袋,可是他哪里知道狐狸烈性大,见不得生人。饭团见陌生人对自己伸近手指,立刻啊唔一口就要咬去。
“哎呦!脾气不小!”
辛亏饭团太小,刚刚长出两个小小的牙尖,动作也不敏捷,男孩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伸出手来。
“哈哈!这是狐狸,不是狗!”老汉自然是见过狐狸,哈哈大笑着对男孩解释道。
“我又没见过狐狸,我哪知道?”男孩讨了个没趣,嘟噜着嘴回道。
饭团见没咬着男孩,一双眼睛瞪着男孩,继续低头舔舐着鱼汤。
“对了,小陈兄弟,我见过养猫养狗的,你咋养个狐狸啊?这玩意臊的很!”老汉实在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陈锡笑着摇摇头,在铸器谷里胡一筒也说过同样的话,只得将这只小狐狸的出生来历简单说了一下。
“哦!也是个可怜的娃啊!”祖孙两这才明白,忽然老汉对男孩一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鱼汤给弄好!”
“嗯嗯!”男孩想到自己的父母,居然有一种和小银狐同病相怜的感觉,连忙把还在土窑炉上温着鱼汤的土罐子端了下来,凉在一边。
陈锡早有此意,对男孩微笑着点点头,又看到那一盆满满的飞鱼说道:“老爷子,海上天热湿气大,还是尽早把鱼鳍割下来,免得过会都烂了!”
“对对!”老汉连连称是,拉过木盆,和男孩一起用小刀将飞鱼的鱼鳍割下,平铺在船板上。
割下鱼鳍的飞鱼,祖孙两开始还舍不得扔,码了一船头,到最后实在太多了,只得一边喝一边扔,海面上漂浮着一片没了鱼鳍的白花花的飞鱼尸体。
小银狐‘饭团’食量不大,喝了一盏子鲜美的鱼汤,又舔了舔盏底,才抬起头鼓着肚皮打了个大饱嗝,心满意足的对陈锡眯着眼睛傻乐,像是在告诉陈锡:“太好吃了,我吃的好饱呀!”
“你这个好吃的狐狸!看你肚子鼓的,都快炸了!”陈锡拿这只狐狸没办法,轻轻点着饭团的鼓肚皮。
谁知陈锡这么轻轻点点,饭团本来喝的又多,憋不住对着陈锡就一股臊尿撒了出来。
“你这个死狐狸!”陈锡一脸骚尿,气的不打一出来,捏着饭团的后颈一转,将饭团面对海面尿着。
过了一会,饭团才淅淅沥沥的尿完。
“呦,一直没注意,居然还是个带把的!?”陈锡以前都没注意,这时才看见饭团毛绒绒的两腿之间湿乎乎的一个凸起的小点点。
饭团咧着月牙形的尖嘴,两个小腮帮子鼓起,隔空呜呀唔呀的轻声呼喊,像是在对陈锡抗议。
“哈哈!你这个奶爸怎么当的,连公母都分不出来!”男孩看到这么一幕,也忍不住对陈锡打趣道。
“哈哈,哈哈!”老汉听到也哈哈大笑起来,只留下一脸尴尬的陈锡。
在这茫茫蔚蓝大海之中,难得听到久违的开怀爽朗的笑声,却又迅速隐没在呼啦啦的海风和海浪声中。
。。。。。。
过了不久,土罐子里的鱼汤也凉的差不多了,陈锡将油皮捡出,将鱼汤慢慢的灌入原来装着羊奶的水囊里。
陈锡灌了大半罐子的鱼汤,按照饭团的食量,估计也够上五六天的,那时候自己差不多也能飞到陆地了。
陈锡看祖孙两也已将飞鱼鳍割完,渔船里到处洒满还流着血丝的鱼鳍。男孩不忘用海水冲洗了一下木盆,再用衣服擦的干干净净,没了一股子的鱼腥味,这才打着赤膊将衣服扔回渔船里。
天色开始偏黄,陈锡站了起来,对老汉和男孩一抱拳说道:“多谢两位相助!”
老汉知道陈锡要走,自己也不劝拦,激动的眨着老眼双手捧着陈锡的两臂说道:“陈。。。陈兄弟,感谢的应该是你啊!”
老汉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锡低头一笑,安慰老汉道:“没事,没事,这些鱼鳍应该足够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老汉慢慢收起老泪,点点头,转过头来对孙子说道:“来,给恩人跪下磕个头!”
男孩还没等老汉说完,已经噗通跪倒在满是鱼鳍的船板里,咚咚咚的快速对陈锡磕了三个响头。
陈锡脸上一窘,赶紧拉起男孩,谁知男孩却倔强的不愿起来,眼神坚毅的对陈锡说道:“小陈大哥,我叫薛庆,实在看不过青洪帮欺压乡里,我想跟随您学习修真,请您收我做弟子吧!”
说着,薛庆又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陈锡一愣,老汉却是立刻明白自己孙子的心思,跟着自己一辈子打渔做个渔民,能有什么出息,还不是照样被人欺负,虽然心里有些不忍,却还还是点点头,支持他拜师学艺的想法。
陈锡挠挠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祖孙两解释,只得说道:“其实我也只是个刚入门的修士,根本没资格当人师傅!”
可是陈锡越是这么说,老汉和薛庆更是以为陈锡在谦虚。
陈锡拧了下眉头回道:“当你师傅我是万万不能答应。”忽然看到薛庆一脸失望的表情,又问道:“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学修真,你倒是可以去我的师门苍凌山,到新手处找一位叫李耕的师傅。”
薛庆眼睛一亮,仿佛看到希望,立刻点点头。
陈锡想到了自己的状况,对薛庆微微一笑提醒一句:“至于将来你能否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还要看你的造化了!”
薛庆虽然不知道陈锡此话的深意,但是至少给自己指出了一条明路,再苦再累也要去学修真,将来能和陈锡一样御剑海面,坚毅的应了一声。
陈锡点头淡淡一笑,跃上飞剑,对渔船中的祖孙二人再一抱拳告辞,拉起木盆往西面海域疾飞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