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远远的跟在青红帮两个帮众后面,离开渔村不远,见左右无人,直接身子一缩,土遁到地下,这样不仅安全,又能靠近他们。
青红帮的两个人一路骂骂咧咧的,绕过大道一直西行,在树林边的湖边停下。
那个全身还冒着臭气的青茬男子立刻跳进湖中冲洗身体,折腾了半天凑着鼻子到处闻闻,这才上了岸来,躺在草地上晒着身体。
“大。。。大哥!”稍微年轻点的男子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擦擦身子。
“他奶奶的!”青茬男子咽不下这口气,狠狠的一拳垂在草地上:“那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货色,居然敢惹到老子头上!”
“嘿嘿,大哥。”年轻点的男子赔笑道:“回头我们回去多叫几个弟兄来收拾他!”
砰!
青茬男子瞪了一眼年轻男子,一把将他推翻在地:“你这个废物,见老子吃亏也不来帮我,平日里叫唤的到挺凶,一到关键时刻连个屁都不敢放!”
谁知这时候年轻点的男子卟的正好放了个屁,苦着个脸又赶紧爬起来给青茬男子擦干身体,想说又不敢多说。
“哼!”青茬男子抽过年轻点男子的外衣,随手抖了抖,半干着披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外套略小点,只要不扣上扣子,勉强敞着照样穿。
两人折腾了半天,又晒了会太阳,等身上衣服都干了这才继续往西面林子里走去。
这片树林不像内陆树木叶大繁茂,多为松树,长的也不粗,根根直挑挑的,地上也没什么灌木,弯弯曲曲的土路一直蜿蜒向西。
陈锡在地下跟着两个人,眼看就要穿过这片树林,天空已经阴暗下来,却突然哗啦啦的下起雨来。
“操,什么鬼天气,又要泡汤了!”青茬男子抬眼看了一下天空,骂了一句
“大哥。。。大哥。。。过了这片树林北面一点有个破庙,我们去那躲躲雨!”年轻点的男子呼喊着,带着头指着方向,从一条岔路跑了过去。
海边的天气就是阴晴不定,要晴起来几天也不下雨,但要下起雨来跟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此时呆着地下的陈锡极不舒服,干燥松软的土地里能用灵力裹住身体,不让泥土沾在衣服上,但是泥土一旦被雨水浇透,泥土不但变紧,而且黏糊糊的,连呼吸都困难。
陈锡实在不想继续呆在地下,但是此时又不能突然冒出来,免得被二人发现,泄漏自己的行踪,干脆钻的更深些,超前头往北面破庙的方向土遁钻去。
陈锡土遁速度比青红帮二人在地上跑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果不其然片刻功夫陈锡已经到了破庙。
陈锡探出个脑袋,看了看四周,这才瞧了一下破庙。
这破庙实在是破败不堪,上面的歪匾上扭曲的写着三个大字‘龙王庙’。整个破庙除了墙基是用石块垒成,主体都是就地取材的松木,年久失修的柱子和窗沿上发出一股怪怪的霉味,阴暗之处居然旺盛的生长着野蘑菇。幸亏破庙周围都是松树林,要不然一阵大风刮过,只怕呼啦啦的就要倒塌。
陈锡摇了摇头,从土中窜出,偷眼看了一下庙里,确定没人,便从侧面的破窗户里跳了进去。
好在破庙屋顶是用松木建成,虽然破落,却也能遮风挡雨,正中靠北墙塑着一个面容不清的龙王像,当地人没钱请不起雕石匠,干脆直接泥塑了一个,面目糊成一团的端坐在石头墩子上,若不是门口牌匾上写着‘龙王庙’,压根看不出来这尊泥塑是个龙王。
可能是青红帮压迫的太狠,海龙王也不保佑当地渔民,出海也捕不到什么鱼虾,所以这个龙王庙渐渐破败,房梁一角结着厚厚的一大圈蜘蛛网,连泥塑上都干裂来开一条长长的深缝。
陈锡看到这副模样,叹了口气,人欺人,天也欺人!
这是听到外面的跑路声,陈锡连忙一闪,又钻到龙王泥塑身后的地面下。
“就是这了!”
青红帮的两个帮众一脚踹开半掩的木门,跑进破庙里。
青茬男子摸了一把脸上的谁,抖抖黏在身上的衣服,又开始骂骂咧咧:“妈的,这个破地方。”
年轻点的男子也擦了擦脸左右环顾一番:“大哥,不如就在这里暂避一下,等雨停了,我们再走吧!”
“哼!”青茬男子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龙王泥塑边,一边看着破庙里,一边说道:“老子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本来还想赶紧回去和萍儿好好亲热亲热呢!”
“嘿嘿!”年轻点的男子立刻一脸淫笑,凑了上来:“每次看到萍儿姑娘那翘翘的大屁股,我就想捏上一把。。。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萍儿是当地的一个窑姐,两个淫棍一谈到她立刻一扫先前的不快,顿时眉飞色舞吐沫飞溅,把她从头到脚都给描述了遍。
年轻点的男子还不过瘾,咽着口水,拉着青茬男子讲述萍儿在床上的诸般功夫,听到兴致上还时不时的拨拉一下裤裆,恨不得马上找个女人风流快活一番。
两个人说的绘声绘色,连躲藏在泥塑后面的陈锡都听的心中热血沸腾,可是一想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白芷为了救自己而死,不由的摸了摸储物袋,心中又渐渐平静下来。
两人说了许久也渐渐无趣,可是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的没完,天也黑的深沉,终于青茬男子坐不住了,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骂道:“他妈的,这雨什么时候下的完?老子都饿的不行了。”
年轻点的男子也凑了上来,往外看了一眼啧啧嘴:“看来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回到城里还有几十里地呢!”
“妈的!”青茬男子想到今天受到的窝囊气,喀嚓一拳砸在门框上,龙王庙的半个大门应声倒地,散成几块。
“唉,算了,算了!”青茬男子摇摇头,打不过人家,现在又回不去,只得将几块腐朽的松木拾摞在庙中间,点起火折子,燃起一堆篝火。
松木虽然已经腐朽,却干的极透,很是耐烧,时不时的噼啪爆裂两声脆响,散发出阵阵松香味。
现在要吃的没吃的,回又回不去,青红帮两人今晚只有在这个破庙里过夜,围着火堆烤起火来,驱除暗夜中的寒冷。
暗夜中,除了时不时的松木燃烧发出的噼啪轻声,就是庙外连绵不断的风声和下雨声,两人无聊便渐渐眼睛迷糊了就要睡去。
叮呤。。。叮呤。。。
一阵若有若无的铃铛声从远处飘入破庙里,两个打个冷颤,机警的立刻坐了起来,互相对视一下,不知道在着雨夜之中怎么会有铃铛的响声。
不大会儿,铃铛声便由远及近的在庙外嘎然而止。
青茬男子立刻跳起,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反手藏在身后,半眯着眼睛对庙外警惕的喊了一声:“是谁!”
陈锡也听见铃声,微微从泥塑后面歪出小半截脑袋,运起天灵眼看向庙外。
借着庙里的火光,门外显出一个人的身形,个头不高,却带着斗篷,披着大氅,看不见来人的模样和年纪。
庙外的那人慢慢的回道:“夜路雨大,不知能否方便借宿一宿?明日雨停就走!”
听这人声音判断是位少年,却很是礼貌。
青茬男子对一侧的同伙使了个眼色,脸上浮起摸不透的笑容,将匕首又插回靴子中,笑着大声回道:“不碍事,不碍事,庙这么大,你就尽管进来避雨吧!”
青茬男子的同伙会意,也站过一侧,将另外一边让开。
“多谢了!”庙外的少年谢了一声,手中摇铃叮当一响,跨步走了进来。
陈锡原本心里还在想,这少年来这破庙避雨,只身一人无疑是羊入虎口,庙里的青红帮两个人可不是善茬,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指不定这个少年要吃上什么亏。
陈锡心中暗叹,本想如果青红帮的两个人要对少年下什么毒手,自己定然第一时间跳出来教训两人,然后再胁迫一人带自己去找到青红帮的总部,救出海老汉的孙女。
少年一脚跨进庙门,也不脱下斗笠的淋湿的大氅,手中摇铃叮当一摇,径直往火堆一侧走去。
少年在前面走着,身后又陆陆续续走进来五个同样带着斗笠,披着深褐色大氅的人,一行六人动作整齐划一,后一个人踩着前一个人刚走过的脚印。
少年也不吭声,在破庙一角坐下,将摇铃放在面前的地上,其余五人却都是直挺挺的靠着墙,不说话也不动作,隐藏在破庙的阴影之中。
陈锡看到这一幕心中一乐,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这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居然出来一趟身后跟着五个保镖,青红帮的两个人估计不敢轻举妄动了。
青红帮的两个人本想少年进来的时候,趁机打劫一番,却不想他身后居然跟着五个随从,一摸一样的打扮,越是不吭声,心里越是没底。
两人对望了一眼,互相用迷惑的眼神交流一番,终于打消打劫少年的想法,坐在火堆一边,和少年一行人隔火相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