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急匆匆的跑入竹亭里,将片刻之前陈锡的情况告诉谷怡。
谷怡听得陈锡暂时没有生命之忧,脸上刚刚露出一丝安慰,却又见陈雨眉头紧皱,说道陈锡全身筋脉尽断,顿时面无血色,惊慌的张大了嘴巴。
陈雨四处瞅了瞅,确定没人,赶紧将陈锡交予的布片和藏经阁临时临牌从怀里掏出塞给谷怡,在她耳边轻声将陈锡交代的事情又叙述一遍。
谷怡略想一番,不知道陈锡究竟是如何用意,但是现在关键时刻,陈锡定有他的办法,于是对陈雨点点头,让他暂时守在竹亭这里。
谷怡一摸脸上的泪痕,微微露出一丝微笑,连忙跑出竹廊,驾着飞剑飞往苍凌派主峰忘我峰上。
谷怡顾不得苍凌派初级弟子不许在忘我峰前御剑的规矩,一口气从养心谷直接落在藏经阁前,四位苍凌派看守藏经阁的修士见谷怡突然从空中御剑而下,谷怡不仅容颜出众,又是修真大家谷家的子女,整个苍凌派几乎都认识她,但是四位同门看守弟子职责所在,见谷怡来的又极是匆忙,立刻挡在藏经阁门口警惕起来。
谷怡轻喘一口气,对四名守卫盈盈一拜,将藏经阁临时令牌举在手里,让四人看的清楚。
四名守卫看了看临时令牌,又互相对看一眼,谷怡他们是得罪不起,而且手里还有令牌,四名守卫不好多问,对谷怡一抱拳,推开藏经阁大门,让她进去。
谷怡第一次进入藏经阁内,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顺着两边镶嵌着白萤石的甬道,往上步行不远,便来到是藏经阁的底座之内。
谷怡和陈锡第一次进入藏经阁一样,只见藏经阁的底座呈八角形,每一角都立有一根粗大的石柱,石柱上雕满了各种篆文,如同呼吸一般,一起一伏隐隐的发出毫光。
谷怡定了定神,眨着大眼睛远远看去,却不敢轻易靠近石柱中间,轻轻的唤了一声:“韩先生?韩先生?”
可是没人回应。
谷怡微蹙眉头,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离火院弟子谷怡拜见韩前辈!”
谷怡等了等,依旧没人回应。
“韩先生,快出来啊!救命啊!”谷怡心中着急,顾不得许多大喊道。
谷怡的喊声在空荡的藏经阁底层来回回荡。
“吵死啦!我又不是聋子!”
一位灰袍老者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站在八角石柱中间。
谷怡一喜,连忙对灰袍老者一拜说道:“弟子谷怡,参见韩先生。”
“嗯?你就是谷怡?”灰袍捏着灰须看着谷怡。
“正是!”
“哦!”灰袍上下看了看谷怡,点点头:“还真有几分相似!”
谷怡不明白灰袍在说什么,也怔怔的看着灰袍。
“你怎么知道我姓韩,你手中的临时令牌哪来的!?”灰袍看那块令牌像是陈锡的,但心里还不确定。
“是。。。”谷怡刚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是陈锡让我来的!”
“呵呵,那小子啊!”灰袍还不知道陈锡出了什么事。
面前的这位灰发灰须灰袍的老者确定就是陈锡口中的韩先生,谷怡连忙将陈锡托付自己的布片双手托起,恭恭敬敬的递给灰袍韩先生。
韩先生一手拎过布条一头,一手搭着布条另外一头,展开一看,顿时身子一震。
韩先生眉头紧皱,只见那布条上用泥水和着写下了一句诗:花荫下,刹那芳华,紫衣朱瞳泪;凭湖处,梦里烟花,青丝霜华染。
韩先生看到最后,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震颤起来,一瞥一旁不明所以的谷怡问道:“这。。。这是陈锡让你带给我的!?”
“是的!”谷怡看到韩先生一看布条表情不对,噗通跪倒在地央求道:“陈锡。。。韩前辈,快去救救陈锡吧!”
谷怡擦着眼泪将陈锡从苍凌山外回身受重伤泡在灵泉之中的事情快速叙述一番。
韩先生一边听着谷怡的哭诉,一边将布条折好塞入怀中,又看到谷怡这副模样,心中立刻明白陈锡受伤之重,如不及时医治只怕从此要成为废人。
“韩前辈,我。。。我求求你,你快去救救陈锡吧!”谷怡泪眼汪汪的看着韩先生,楚楚可怜。
韩先生看着谷怡,心中一酸,不由自主的喃喃说了一声:“如果她对我,有你对陈锡十分之一的好,我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了。”
谷怡一愣,不知道韩先生在说什么,轻声问了一声。
韩先生猛的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没什么!”
“那。。。您能去救治陈锡么?”谷怡泪眼婆娑看着韩先生,陈锡既然让自己来找韩先生求助,他自然有特殊的法子。
韩先生捏着灰须,叹了口气,将谷怡扶起摇摇头回道:“唉,不是我不想去救他。。。只是。。。“
韩先生还没说完,谷怡又噗通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韩前辈。。。您一定要去救陈锡啊。。。您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韩先生怔怔的立在当场,又想起陈锡特意写下的那首诗,只怕这一切都与谷楚楚有关。
韩先生身子又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心里极是矛盾,仿佛在忌惮什么。
过了半响,韩先生咬咬牙,苦笑一声:“冤孽啊。。。”
“唉!”韩先生仰天长叹一声:“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
“哈哈。。。哈哈。。。”韩先生大笑着:“既然我与她无缘今生,也要的也要成全你们。”
韩先生将谷怡再度扶起,面色有些苍白:“我去救他就是了,不过。。。”
谷怡心中大喜,问道:“前辈有什么吩咐,晚辈莫敢不从!”
韩先生摇了摇头:“以后你们的路要好好走,我帮的了你们一次,却不一定能帮的了你们第二次了。”
谷怡心中奇怪,还想发问。
韩先生却对谷怡微微一笑,转头又看了看这无比熟悉的藏经阁,仿佛极是舍不得这里一般,韩先生大袖一挥,全身白光一闪,整个人在谷怡眼前一闪而逝。
谷怡瞪大了眼睛,想不到韩先生居然能瞬间消失,这份法力实在深不可测。
谷怡赶紧擦擦泪痕,自己不会这门功法,转身离开藏经阁内,只有出得苍凌派三重山门之外,才又驾着飞剑往养心谷飞去。
。。。。。。
陈锡全身疼痛,紧皱这眉头泡在灵泉之中。
突然眼前蓝光一闪,韩先生笑眯眯的站在面前的灵泉池边。
陈锡看到韩先生终于出现,就如同看到一丝希望,面露喜色的说道:“灰袍师傅,哦不,韩前辈。。。”
“呵呵,你还是叫我韩先生好了!”韩先生打断陈锡。
“是,韩先生!”陈锡面对苍凌派前辈,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韩先生脸色一冷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姓韩?”
陈锡顿了一顿:“是绿蕊姐姐和谷楚楚告诉我的!”
“什么?”韩先生一惊,俯身一把抓住陈锡的肩膀:“你说你见过绿蕊?”
“哎呦!”陈锡不韩先生不经意一抓,疼的龇牙咧嘴。
“哦。。。哦!”韩先生一时激动,忘记陈锡现在全身经脉尽断。
陈锡吁了口气,看着韩先生,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韩先生站在灵泉池边,越听越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锡,但是陈锡受伤事实,又说的一脸诚恳,而且谷楚楚的那句诗却是做不得假的。
韩先生脸颊抽动,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奇遇,画卷中遇见了绿蕊,我。。。我还以为她死了很久了。”
陈锡苦笑着没有回答。
韩先生看了一眼陈锡,右手浮出一团蓝光,裹着陈锡的脖子,呼啦一下把陈锡从灵泉之中提了出来,上下仔细检查一番。
陈锡满脸尴尬,自己虽然全身皮开肉绽,体内又是经脉尽断,但毕竟全身一丝不挂,韩先生却把自己跟个落汤鸡似的提了出来,还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韩。。。韩先生。”陈锡见他发愣,不由得脸上发臊。
“哦!”韩先生又把陈锡噗通一下放入灵泉之中。
韩先生皱着眉头:“暴雨梨花,果真是暴雨梨花,想不到绿蕊不仅做了谷一峰的嫁衣师,居然还会洗髓师的功法?”
“啊,对对!当时绿蕊姐姐使出暴雨梨花的时候,谷楚楚那瞎眼婆娘也是很惊讶,说。。。说她居然会什么洗髓**!?”陈锡回想起来。
韩先生眼睛一瞪:“你说谷楚楚什么?”
陈锡吓的连忙吐吐舌头,心中暗想韩先生既然曾让自己带书信给谷楚楚,而谷楚楚又说韩先生和谷一峰是生死之交,他们关系自然不浅。
韩先生叹了口气:“谷楚楚性格偏激,其实。。。其实,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陈锡点点头,心中实在有一事不明问道:“绿蕊姐姐明明是木木土的灵根,怎么能使出木木水的暴雨梨花,还有洗髓师又是什么?”
韩先生瞥了一眼陈锡,捏着灰须,在池边踱了几步:“其实你中的并不是真正的暴雨梨花,要不然你早被炸成碎肉了!”
“什么!?”陈锡大吃一惊,在谷楚楚的浮庄里,绿蕊施展出来的‘暴雨梨花’,每一粒微小的颗粒都能再度爆炸成更加细小的颗粒,连环爆炸威力层层叠加,那种恐怖的记忆深刻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在韩先生口里居然还不是真正的暴雨梨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