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山里人,古绝臣的心思纯朴;而作为一个猎人,他的心思又极为敏锐,二女的话,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是古绝臣思来想去,也不明白王管家为什么要监视自己。
“莫非是吴青池授意的?”古绝臣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出,吴青池有什么理由来监视他。
想了一阵,古绝臣都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既然想不明白,他也只好暂且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继续将心神沉入到今天的收获之中,一拳一脚地练了起来。
到了下午时分,吴青池再次来到庄园,刚一来,便径自往古绝臣的住处走去。
这时候,古绝臣虽然还无法完全领悟出吕应和司马江二人武学之中的奥秘,然而在一遍又一遍的模拟之中,这二人武学中的巧妙之处,却也对他有不少启发。
看到正在房间里练武的古绝臣,吴青池静静的站在门口,也不打扰他,直到古绝臣收招,吴青池才拍掌叫好。
“难怪古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惊人本领,原来根源在此!”
古绝臣轻吐了一口气,收功站定,回过头来道:“让殿下见笑了,快请进来坐。”
吴青池微笑着走进房间,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道:“听王管家说,古兄想要进医书馆看书?可是为了令弟的病情?”
古绝臣叹了口气,道:“不错,我想自己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总比光待着什么也不干强啊……”
见他略带愁容的样子,吴青池知道,他定是又在担忧弟弟的病情了。在这方面,吴青池也无法开导他,只好道:“放心吧,我已经派人通知郓国各府各级官员,让他们发下通告,派人寻找能医治你弟弟病的人,只要找到了,立马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了。”
“嗯!多谢殿下了!殿下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吴青池笑着摇了摇头,“上午不是说了,没外人时我们便论私交,古兄救过我一命,我可是铭刻在心,只希望古兄不要认为我是生疏你了就行。”
听到吴青池的话,古绝臣不由心中微暖,心中对王管家指示二女监视自己一事是不是处于吴青池之手,越发怀疑了。
吴青池继续道:“至于派人帮你寻医一事,这是我答应的事,古兄不用多礼。你去医书殿的事,明天我跟父王说一声,给你一张内王城和医书殿的通行令好了,希望那里面的书能对古兄有用。”
“希望吧!”古绝臣点了点头。
吴青池又与古绝臣谈了些天武府和春游大比的事,便邀他一同去用天武府用饭。
这是古绝臣成为天武府客卿的第一天,天武府众人早安排了一场无比丰盛的酒席,就在练武场上,那些器械都被搬走一空,换成了十余桌酒席,上百号人分席而坐,到达天武府的时候,古绝臣都被那排场给吓了一跳。一眼看去,只见桌桌都是山珍海味,各种诱人的香味充斥着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二人到的时候,任伟三人正与司马江等人谈笑些什么,见二人到来,任伟与司马江笑嘻嘻的走过来,对吴青池问了声好,便向古绝臣道:“古老弟,这是兄弟们为庆祝你成为客卿准备的,等下兄弟们敬酒可不要推脱啊。”说话之时,任伟面色诚恳,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司马江也在一旁热情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古客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兄弟们都佩服得很,先前对古客卿出言不敬,都等着向古客卿赔罪呢!”
往场中看去,只见许多人不时向这张望,一脸期盼的样子。
在这里,并不是在张家村,可以毫无顾忌的喝酒,古绝臣略一皱眉,正待拒绝的时候,吴青池在一旁说话了。
“呵呵,古客卿,随意喝几杯吧,和大伙熟悉熟悉也好!”
其他人的要求,古绝臣可以拒绝,可吴青池的要求,就不是那么好拒绝的了。
略一犹豫,古绝臣只好硬着头皮道:“那就喝几杯吧!”
古绝臣一说这话,任伟顿时大喜,转身几步走到场中,道:“兄弟们,古客卿同意与大家畅饮,大伙可要多多给古客卿敬酒才是啊!”
众人顿时喧腾起来。
“那是自然,今天说了不少对不住古客卿的话,可要给古客卿敬酒赔罪才是!”
“是啊是啊,兄弟们是鲁莽人,古客卿可不要怪罪我们。”
“古客卿武艺如此高强,日后可要多多指点我们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恭维的话,一派欣悦之色。
见众人如此对待,古绝臣自觉再推脱的话,也未免太过意不去,再说,在这里还能出什么意外?如此一转念,古绝臣便站出来,大声道:“好,既然兄弟们有心,我也就不再矫情了,至于今日的事,只当没发生过……”
众人更是欢喜,加上白天古绝臣的平和态度,虽然有些嫉妒之人,可大部分人对古绝臣的印象,倒是十分友好了。
进入座中,酒席正式开始,果然,满桌的珍羞美味,还没等古绝臣吃上两口,包括司马江等人在内,敬酒的人就一个一个的来了。
古绝臣话已出口,自是不好收回,当下来者不拒,与他们一个一个碰起杯来。在他身边,顿时聚集了一堆人,热闹非凡。
虽说不是所有的人都来向古绝臣敬酒,但来敬酒的人至少也有三四十人,一轮下去,古绝臣至少喝了二十来盅,这天武府的酒,可不比山民自酿的果酒,那纯度可要高上许多,不一会的功夫,古绝臣便觉得有些扛不住了。
吴青池站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古绝臣被灌,也不阻拦。时而有人来向他敬酒,却被婉拒了。
酒席之间,觥筹交错,看上去一片融洽。
一顿饭下来,古绝臣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了。
又是一天过去,安京城中,火红色的太阳渐渐从王城上空升了起来,沉寂了一个晚上的安京城,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只是,由于一年一度的春游大比的接近,安京城的各条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比往常要多了许多卫兵。
时不时的可以见到一队队卫兵在各条街道上巡视,神情戒备严肃。
各家餐馆,客栈里,也时有城卫上前盘问,询查客人姓名,来历。一有不对,便立即捉去审问……虽然还未到春游大比之日,但整个安京城,已是风声鹤唳。民众们的言行举止,也比往常更多了几分小心,生怕惹出祸来。
朝堂之中,吴锋神态威仪的坐在王座之上,虽已年逾六旬,却半点也看不出疲象来。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老太监,脸色冰冷地如同万年寒冰一样,眼神浑浊不堪,然而偶尔间,却会隐隐流露出一道精芒来。
“诸位爱卿,八日后便是春游大比,近日丘山国兵马调动时有异常,春游大比之时,我**防可要更加谨慎才是啊!”
“启禀陛下,日前臣已调动三万兵马前往边境,密切关注丘山动向,安京城内外更是布防严密,春游之所,也都安排了人马巡视,臣敢保证,春游大比之时,安全绝无问题。”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亮银铠甲的中年将领,此人正是安京三大家族之中,白家家主白元玺,郓国三大军方人物首脑之一,统帅北方三军。
白元玺话音刚落,只听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响了起来。
“嘿,白统领,这话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吧。据我所知,数日前,第九军团某斥候营在赴任路上全军覆没,其中就有你的一名侄儿白宇。连自家侄儿都被人杀了,对你的布防能力,我可不太放心啊!”
白元玺回过头一看,只见李家家主李岚正嘲弄的看着自己。
李岚是个看上去有些儒雅的中年将领,不过,提起他的名字,在座的没有一个不忌惮的。因为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安京之狐,为人阴险狠毒,无论是盟友还是敌人,都对他忌惮三分。
白宇死亡一事,事实上只要信息灵通之人,都知道了。包括白家子弟在内,一百多名精锐斥候,全军覆没,而且还是在距安京不远的崇山,事发之后却连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抓到,这绝对是白家的一个巨大耻辱。不过敢像李岚一样,在朝堂之上,当着白家家主的面,把这伤口血淋淋的揭开的,还只有李岚一人。
白元玺目光一寒,望着他冷冷的回道:“那件事我已经查明,不是敌**方所为,而是江湖高手所为,不过,谁又知道这件事有没有王国的人参与其中呢……”
言下之意,大有把矛头指向李岚的迹象。
吴锋坐在王座上,看着下面两名大臣的争吵,眉目间闪过一丝厉芒,转瞬又消失了,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好了,你们不用争了,白元玺的领军能力,我是信得过的,不过大比之日临近,还要更加小心才是。”
“谢陛下信任,臣自当竭尽全力!”白元玺当即站出,半跪谢恩。
“嗯!你先起来吧,清石、清远、清池,关于春游大比的人选,你们都定好了没有?”
转而,吴锋又向下面的三名王子问话。
一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男子首先站了出来,挑衅地看了一眼吴清远和吴青池,脸上带着一种无比自信的神色。
“启禀父王,儿臣的人选,已经定好了!只不知二弟三弟准备好了没有。”
吴清远也站上前来,道:“启禀父王,儿臣的人选也已经准备好了。”
“好,等退朝之后,你们把人选名单呈上来,给我过目。”
“是!”
吴清石与吴清远齐声称是。
吴清远却是迟疑片刻,犹豫道:“父王,儿臣的人选虽已选定,但到达安京尚还需要几日……”
看着小儿子,吴锋脸上浮现出一抹慈意,摆手道:“无妨,将名单呈上就是!”
“是!”
退朝之后,三名王子将名单秘密的交了上去。
在不到大比之时,这份名单,便只有吴锋一人能知道,而对于其他人,都是绝对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