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轻点头,任由悠儿扶着她,帮她打点好一切。
直到吃了饭,杨花才勉强提起精神。那些精致的菜肴在她吃起来,全部索然无味,她只能逼自己吃下去。看到悠儿一直叮嘱她吃多点,她便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悠儿。
放下碗筷,杨花直视着悠儿,轻声道:“悠儿,你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我,我要知道事实的真像。”
悠儿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注视良久。之前的杨花,睡到第二日才起身,再接着又昏迷了两天,现在的她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因为所有事情都是从水妃的口中传出。大抵是这样……”接着,悠儿便把她知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据悠儿的口述,在出事的那天,水云去到雾水宫,后来见色心起,便要轻薄水水。在重要关头,水水大喊救命,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轻薄后宫妃嫔是何等大罪?水云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本想发力,却在关键时刻才发现自己的内力发挥不出来,浑身无力。就算只是使用武功招式,也无法做到。最后群起而攻之,便把水云当场伏诛。
水云会对水水见色心起?不可能,这只是那个女人的诡计。果然是蛇蝎女人,她曾经爱着水云,却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不是爱,真的只剩下恨吗?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这么狠毒?
“当时水缘在哪里?为什么他没有阻止这一切?”杨花继续问道。
水缘和水云是亲兄弟,不可能看着水云落难不帮他一把。
“那时皇上正在上早朝,等他赶到的时候,庄主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回天乏术。”
“现在水缘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水水现在在哪里?最后,我要看到水云的尸体,才能相信水云他真的死了。”虽然杨花的心悲痛不已,但这个时候,她不能软弱。
这些都只是悠儿的片面之词,她要找所有人对质才会相信。
为什么水云在水缘上早朝的时候去到了雾水宫?这一点,她要问个清楚明白。
水云的尸首,说实话,她不想见到。如果看不到,她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没有死。
“姐姐,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但我想你去劝劝皇上。庄主去世后,他已连续两日没上早朝。现在朝中议论纷纷,大臣们很大意见。皇上刚登基,身为新君,他不能闹情绪。至于水妃,她已经被皇上打入天牢。皇上这两日有去对她严刑逼供,却没撬开她的嘴。她一口咬定,是庄主要轻薄她,才会被侍卫们乱箭射死。”
杨花轻蹙秀眉,只觉头疼欲裂。但她还是勉强提起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雾花宫外行去。
悠儿默默陪在杨花的身后,她知道杨花处于极度疲倦之中。可是没办法,她不能心软,水缘还没有上早朝,这事不能担搁。
悠儿暗自苦笑,原来自己的心,已经向水缘靠扰。她以前敬重的姐姐,只能排在水缘的后面。
而那个有如神祗的男子,一国之君,却只是在利用她。她明知道如此,还如飞蛾扑火般,毫不犹豫。
这一切,皆是她心甘情愿。否则就算水缘威胁她,她也不可能向他屈服。正因为在意,她才甘之如饴。
“悠儿,你在皇宫快乐吗?”杨花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悠儿没有回话,似快乐,也痛苦。快乐的时候少,痛苦的时候多,这是她的答案,可她却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
杨花回过头,看向悠儿。悠儿的脸,傍徨无助,她的眼,空洞茫然。这个女人,在这里生活得并不快乐。
“水缘的寝宫在哪里?我们还要这样瞎转到什么时候?”杨花又问道。
悠儿这才回过神,回道:“这边走,皇上的雾清宫再转两个回廊,很快就到了。”
悠儿急匆匆走在前头,杨花则默默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有亭台回廊,古朴精致。上面的图腾,大多是龙形花饰,雕刻于上面,栩栩如生。当然也有花鸟虫鱼环绕其中,是潇洒写意的姿态。
刚才虽只顾走路,却知道这是刚才走过的路。
原来她们两个人,都心不在焉,走了冤枉路而不自知。再经过两座楼宇,便在一座宏伟大气的深紫色宫殿前站住。
“雾清宫。”杨花看着那三个烫金大字。心,微微发涩。
里面坐着的那个皇帝,是在水云的帮助下,才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权势。可他才登基没多久,水云便离开。
世事怎能如此儿戏?
“姐姐,怎么又走神了?”悠儿看到一脸憔悴的杨花,似风一吹就会倒下。可她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所以杨花还不能休息。
杨花微微摇头,率先想要走进宫殿。
“什么人,竟敢擅闯皇上寝宫?”刚走到门口,便有尖声细气的公公将她拦住。
她这才想起,水缘是皇帝,现在是在皇宫,她却一点自觉性也没有。
后面的悠儿向前一步,说道:“本宫和姐姐前来探视皇上,麻烦李公公通禀一声。”
“是,娘娘!”李公公迅速跑了进去。
很快传来李公公的声音,“皇上有旨,宣娘娘与杨姑娘觐见!”
这回是悠儿走在前面,毕竟她才是妃嫔,而自己,则是平民。这就是差距,现在是在皇宫,一切都要讲规矩。
“臣妾扣见皇上,皇上吉祥!”悠儿首先行礼道。
跟在悠儿身后的杨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行礼。
“平身!”水缘转过身,看向进到他寝宫的两个女人。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杨花身上,看到那个女人弱不禁风的样子,本来愉悦的心,此时立刻沉淀下来,深眸一黯。
杨花直直地看进水缘的眼中。
水缘看起来憔悴了些,削减了些,是因为水云去世的缘故吗?要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携手奋斗十余年,如今他终于登上人生最顶峰,那个辅佐他的男人却已不在。伤心难过,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