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失笑,这个希儿,她根本忘记了自己真正的主子其实是水缘。如今却在这里数落水缘的不是,情况有些诡异。
“娘娘,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欲望?这样下去不行。告诉你吧,现在渐渐进入秋季,外面比雾花宫好太多呢?你也不打算出去走走吗?”希儿又说道。
杨花有些心动,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出过雾花宫。一来是为了练功,二来是想避开所有的麻烦,不知不觉间,原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
也好,出去晒晒太阳也不错。
再看旁边的悠儿,直接就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看来她的日子过得确实很沉闷,才会让她昏昏欲睡。
“好吧,我们出去逛逛,不带某人过去。”杨花笑着提高了音量,就不信悠儿那丫头听不到。
“我也去。”悠儿立刻从桌子上站起来,大声喊道。
她的这一动作,逗乐了一屋子的女人。
“既然这样,走吧。”杨花走在前面,那后面的丫头们,自然会跟上。
才走到门口,就见丹儿急匆匆跑进来,气喘嘘嘘的样子。
“丹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杨花疑惑地问道。
平日里这些丫头都很有分寸,行事不会这么鲁莽。今天这么失态,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丹儿缓了缓气,才说道:“娘娘,出事了。雾水宫的水妃今晨仙逝,说因身患传染疾病,今日就要殓葬。”
杨花柳眉一皱,说道:“丹儿,说清楚,现在已经出发了吗?本宫现在要前往,这出戏,怎么能少了本宫观戏?”
“娘娘,万万使不得,晦气。据闻水妃的死状惨不忍睹,所有人都不愿前往,就连皇上,也没有前往送她一程呢。”丹儿赶紧制止杨花道。
“那你们所有人都留下,本宫一人前去,就这样。”杨花说着便出宫殿外走去,还没走几步,后面便有人追上来,是悠儿,“姐姐,等等我,我与你一起。”
“嗯,抓紧时间。要是出了宫门,我们这一趟就白跑。现在我们赶去宫门,快!”杨花说着干脆施展轻功,不再等悠儿,奋力往宫门方向而去。
结果,她还是迟了一步。因为她赶到的时候,宫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刚施展轻功到那里,便有宫门侍卫首领往她这方向而来,声音响亮如钟,“什么人?!”
“是本宫。”杨花缓住脚程,回道。
“原来是贵妃娘娘,卑职不知娘娘驾到,刚才语气多有冒犯,还望恕罪。”侍卫首领在册封仪式上见过眼前的贵妃,却没想到今日能近距离近见到最得宠的娘娘。
“无妨。本宫问你,有没有见到殓葬队仪经过宫门?”杨花直奔主题道。
“不曾。今日确有殓葬者出宫,却是在西门。娘娘,恐怕来迟一步,这个时辰,应该出了宫门——”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杨花便已施展轻功往西门而去。待她去到的时候,果然迟了一步。因为那里也是静悄悄一片,待问过之后,便知道自己猜测无误,人已经走了。
“姐,姐姐,你,你跑得好快,我追得好,好……”悠儿的声音顿住,因为她看到杨花紧握着双拳,美目圆瞪,似要喷出火来。
“悠儿,你别跟过来,我要找人算账。”杨花一转身,便已消失在悠儿的跟前。
悠儿看了咋舌,什么时候杨花的轻功变得如此高了?眨眼间就消失在她的跟前。看来她们出宫有望,相信过不久,就能出了这个皇宫。
就不知道刚才杨花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因为没有截到殓葬队伍的缘故吗?她说找人算账,难道是找皇上?
悠儿越想越不安,却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前往雾清宫去看个究竟。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成为杨花的负累,回雾花宫静等杨花的消息。
杨花怒气冲冲地往雾清宫赶去,水水突然被送出皇宫,那就是说以后想要找她晦气,也无处发泄。
她很气,气水缘可以一手遮天,想放过谁便放过谁。宫中突然传出水水逝世的消息,那就是说以后那个女人都可以活得很好。凭什么水云死了,水水和水缘都可以这么潇洒快活?这一刻,她的心里又充满仇恨。
曾经她想着要放下一切,不要报仇,可当她发现水水出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如此气愤。她放不下,她不知道要如何继续生活。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水水出宫了?在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做的时候,她怎么可以出宫?
其实,她在找借口。她最恨的人,是自己。她恨自己,因为自己水云枉送性命。她恨自己懦弱,这么快找到借口不必为水云报仇。
她空闲的时候,时常会想着水云,想着他,是不是会劝她不要伤害水缘。于是,她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让自己在宫中过得很好。
如果她不能动水缘,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在水水那方面下手?现在水水出宫,她是不是也应该追出去?如果她请求水缘放她出宫,水缘会不会答应?
或许她最终的目的,只是想找一个借口出宫罢了,或许。
杨花直愣愣地看着还在调情的那对男女,心思已转了千百回。
不是她故意要看,是水缘爱表演。看得出来郝晴远没有他那么开放,却也欲迎还拒的样子。
原来古人这么开放,喜欢当着第三者的面亲热。
水缘的眼神满是挑衅和示威,他是在说没有她杨花,他也有美人在侧,如沐春风吧?
而她亲手提拔的郝晴,眼神也不时地瞟向她这边,不再似她初见那般清澈的眼眸,有一点幸灾乐祸,也有一些得意。是啊,现在的后宫,没有人是她郝晴的对手,她应该得意。
果然,这后宫便是一个很大的染缸,再纯的人到了这里,也会渗进杂质。这些杂质渗入之后,想要再排出,恐怕很难。
这一刻,杨花没有再犹豫,她下定了一个决心。不报仇,坚决不报仇,从此以往,这些人,便再也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