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缘的身影渐行渐远,杨花还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她乐呵呵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好半晌她才回过神,往雾花宫赶去。
最后,她嫌走路太慢,便施展轻功,快速往雾花宫而去。
“悠儿,悠儿,出来!”才刚赶到雾花宫的宫殿门口,杨花便大声喊道。
“姐姐,怎么了,什么事令你这么开心?”听到杨花的大呼小叫,悠儿赶紧迎了上来,问道。
她还担心杨花被水缘带走,会很不开心。毕竟刚经历一场劫难,很难会有好心情。谁知刚好与她所想相反,杨花的心情很好,眉目飞扬,似乎遇到了极开心的事情。有很长一段时间,自从庄主出事那天后,便从没见她脸上出现过这种飞扬的神情。
悠儿不自禁地咧开嘴角,感染了杨花的兴奋情绪。
“我们进里面说去。”杨花拉着悠儿的小手,欢快地走进内室。见希儿跟了上来,杨花忙道:“希儿,快出去,我要和悠儿说贴心话。”
希儿虽是水缘的人,但对她却很好。对于希儿,她也已经当成了自家人。不过有些话,她还是只想和悠儿说。
“娘娘,不行,奴婢也要听。难得见娘娘开心,奴婢也想知道是什么事令娘娘这么快乐!”希儿赖在内室,不愿离去。
“不行啦,这话我要悄悄和悠儿说,希儿,乖,出去。”杨花是哄孩子的语气,说道。
“娘娘……”希儿还想赖着不走。杨花见状,直接把希儿提在手上,扔出了宫殿门口,奸笑着道:“希儿,你给本宫在这里罚站。没本宫的允许,不能踏进宫门半步。”
希儿每次偷听她和悠儿的对话,然后把听到的消息全部告诉水缘。这一回,看她还怎么打小报告。这次,权当是对以往希儿出卖她的代价。罚一次,并不为过。
这回希儿彻底傻了眼,不过杨花待她再好,她也还是主子,自己只有认命。看来今日打听不到杨花和悠儿的对话,不只是为了向皇上禀告实情,她自己确实也想知道杨花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开心。以往还不曾见过她兴高采烈的模样,自己和悠儿相比,杨花分明对悠儿要好,希儿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室内的悠儿则拉着杨花,追问着她为什么心情很好。
“悠儿,咱们出宫有望。我今天问皇上,他说要考虑半个月,半个月后再给我答案。”杨花笑着回道。
没办法,心情就是好得出奇。
悠儿顿时耷下脸,原来杨花高兴,是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不是她想泼杨花的冷水,而是因为,水缘根本不可能放她出宫。要不要告诉杨花,以水缘喜欢她的程度,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可是杨花很开心,她已经很久没笑得这么灿烂,对于这份美好,悠儿不舍得破坏。
笑过之后,杨花发现悠儿处在怔愣状态,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的小手在悠儿面前晃了晃,笑道:“悠儿,能出皇宫,你不开心吗?”
悠儿笑了笑,回道:“开心。”
“你笑得真假。不过现在我的心情很好,不跟你一般计较。悠儿,你说我们出宫后首先去哪里?我想回山庄,水云以前居住的那个地方,就不知道水碧水天两兄弟会不会允许我回去。水云的最后一面我没见着,不知道他会不会怨我呢。这一次出宫,我一定要到他坟前拜祭一番。”说着,杨花收敛了笑容,有些伤感。
“姐姐,你还在想着庄主吗?其实这世上的好男子有许多,你不该总想着他才是。你既年轻又貌美,应该再寻找一个好夫君才是。”悠儿忍不住劝道。
“想,每天都想。至于缘分的事再看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了水云,其实我不想忘了他。说也奇怪,他对我就没怎么好过,为什么到最后,我还是喜欢上了他?这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奇怪。”说着说着,她刚才兴奋的情绪早已消失无踪。
见杨花又在为水云伤怀,悠儿立刻转移话题道:“姐姐,还是抓紧时间习武吧,要知道今日你还没开始练习呢,不能偷懒。”
杨花平时几乎不提水云,但她知道,每次杨花临睡前都会暗自垂泪。
她的这个姐姐,就是倔性子。自以为很坚强,其实不是这样,她很脆弱。只要是有关水云的事,她都会变得脆弱。
若杨花能把水云忘了,她倒很乐意见到。毕竟,水云已经去世,杨花不能总守着一个死人过日子。对于一个年华如春的女子来说,这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情。
杨花自然看出了悠儿转移话题的目的,但不再说话,拿起一旁的秘笈,径自练习起来。练武很好,可以强身健体。其实还有一个事实,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是水云交给她的秘笈,想必水云,他定能将这秘笈中的武功挥洒自如。
于是她对练习这套武功,总有使不完的力气,花不完的精力。
另厢,雾昭宫。
冷冷清清的宫殿,纱缦重影,晚夏的风,一吹而过,便撩起一个女人的柔媚青丝。
除却她脸上凄冷的笑容,以及悲怆的神情,只余下眼神的空洞。
和着傍晚的暮色,极为诡异。
宫女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郝晴一人披头散发呆坐在宫殿的正中央。
她的孩子没了,听宫女说,皇上想也没想便定了自己的罪。再过两日,自己便要打入冷宫。
这就是,她刚刚失势,所有人便忘记雾昭宫,还有一个晴昭仪。
她抱着美好的憧憬来到皇宫。曾经遥远如繁星的一国之君,成为她的夫君。那一月有余的时间,他待她极为温柔,万丈荣光照于她身上。
而后,她幸运地怀上了他的孩子。曾经,她以为自己距离美梦只不过一步之遥。却不想,待她睡醒,发现原来只不过是美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