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嬷嬷的脸露出一丝状似笑容的表情,杨花看了怔住。她的神情,有点像水云那个恶魔。虽然水云大多时候都带着笑容,和玉嬷嬷板着的脸孔刚好相反,但说实在话,玉嬷嬷和水云,是属于同一种人,戴着面具生活的人。
而她,怎么又会想起那个恶魔?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过时不候。”玉嬷嬷看到杨花露出的迷惘神情,恶声恶气地说道。
若她没看错,杨花定是看到她后想起了什么人,才会露出这种怔愣的神情。人的一生,若有一个令她怀念的人,那么这辈子算没有白活。
杨花还年轻,若有机会出了后宫,还有希望。自己这一辈子,已经没有指望。想到这里,玉嬷嬷长叹一口气。
走在后面的杨花听到了玉嬷嬷的叹息声,玉嬷嬷的脸容方才她并没有仔细瞧,现在看她走路的背影,却是婀娜有致。看得出来,年轻时的玉嬷嬷应该是位美人。她方才见到玉嬷嬷的脸容,似乎木然了些,没什么表情。
一路上,大家各怀心事,很快便走到玉嬷嬷居住的平房。
不宽敞,里面的各类家具整齐有致。杨花的视线看向她的木架床,那枕头旁,似乎有一副轴画卷,只露出轴卷的上半部分。
不知道是什么画,令玉嬷嬷这么宝贝呢?
心里刚这样想着,玉嬷嬷已经挡在她的跟前,说道:“杨花,有些事情还是别太好奇,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是,只是不小心多瞧了眼,玉嬷嬷多心了。”杨花赶紧应是。
现在来到冷月宫,好不容易脱离了是非圈,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玉嬷嬷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吧,这些都是过冬物品。等到天气冷了,再过来拿床褥便可。”
杨花和悠儿赶紧出了玉嬷嬷的屋子,往回走去。
“姐姐,那玉嬷嬷是什么人?怎么看起来有些可怕?”远离了玉嬷嬷的屋子稍许,悠儿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杨花笑了笑,敲着悠儿的头说道:“悠儿,不许胡说,我却认为玉嬷嬷是个有故事的人。每个人心中都有美好的回忆,或者说是故事,不论是伤感的,还是美好的,都如此。我想这样的人生,才算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吧。只可惜,到如今都没有值得我怀念的人和事。如果这一生我们都在待在这座冷宫,那我就是那白走一遭的人。”
看到杨花笑得淡然的脸,悠儿张了张小嘴。很想告诉杨花,她也有怀念的人。最后,悠儿还是什么也没说。
杨花现在好不容易过回平静的日子,如果告诉杨花,她与水云的那段往事,这叫她情何以堪?
毕竟水云已经逝去,告诉杨花,只会令她徒增伤感罢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道娇小身影,玉嬷嬷才缓缓现身。那个杨花,果然有些灵性,无怪乎新皇对杨花恋恋不舍。
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玉嬷嬷这才走回平房。有这两个丫头在冷月宫,以后她的日子或许会没有这么无趣,也有说话的伴儿。
除了第一天的不适应,杨花和悠儿很快就习惯了在冷月宫的生活。刚开始她们两个每天都窝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杨花是习武,悠儿就在旁看着,偶尔自己也练习。
没有人打扰,杨花的武功突飞猛进。
偶尔无聊的时候,悠儿会走出屋子,一不小心看到玉嬷嬷就会上前搭几句。玉嬷嬷也不排斥,聊得兴起,便会要悠儿把杨花带出屋子。
刚开始杨花不乐意,后来听到玉嬷嬷会指点她武功,这才兴致冲冲地出了屋子。
玉嬷嬷确实是高手,经她指点后,杨花的武功更是进步神速。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杨花无论是武功招式,还是内功和轻功,都有了很大进步。
据玉嬷嬷所说,现在的大内侍卫根本就不是杨花的对手。杨花听了,自然高兴万分。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眨眼间,已是深秋。再过一月,冬天就将要来临。
“姐姐,你在想什么?”悠儿见杨花正站在窗前,不知道想什么,很入神的样子。
杨花回过头,眼眸里,全是兴奋之情,“悠儿,我们开始准备,逃跑,好不好?”
听玉嬷嬷说她现在的武功很好,那她们成功的机会不是很大?要她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冷月宫,她自然不乐意。
想想这么长时间,在这个国家还从没过上好日子。既然有机会,怎么着也得试试看。
悠儿张大嘴,好半晌,她才点点头。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很害怕。杨花的武功确实进步神速,自己却只是陪练,武功并没有多少进步,到时只怕成为杨花的负累。
“悠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现在我的武功很厉害,玉嬷嬷说的。她可不会说谎,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才是。”杨花知道悠儿在担心什么,便拍着胸脯下保证道。
“嗯,我不怕。”看到杨花自信的笑容,悠儿也放松了脸部表情。于是两个小女人相视而笑,开始为逃跑做准备。
雾清宫。
透过下垂的丝帐,偌大的龙床,依稀能看到里面的男女正翻滚。男人与女人交缠在一起,直到高/潮袭来,男子才摊软下身子,趴在女人身上,汗水不停地滴落于女人美丽的胸前。
女人缓缓睁开美眸,情深地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子。
自从那日“偶然”在御花园与水缘相遇,水缘便又忆起了她。她知道,在深宫之中,要能耐住寂寞。于是她在等着一个契机,一个恰当的时机。
听说水缘每日都会召寝不同的妃嫔,一月以来,全国各地送往宫中的美人多不胜数。即便如此,她也按兵不动,静等着水缘发现她的存在。
那日她身着一件朴素的宫娥衣裙,头发上没戴任何首饰,轻挽着简单的发髻。听说杨花,便喜这样的穿着。于是她身边只带着萍儿,守在水缘每日必经的道路,静等着他发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