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一大早,木言出了画舫,便往街道行去。一路上并不曾见到什么人,刚开始走路,有些束手束脚,后来才好了些。
找了间面馆,叫了一大碗牛肉面,木言吃得开心而满足。
近几天的日子,虽然过得自在,在饮食方面,却差强人意了些。如今好不容易得见天日,当然要吃够本才行。
吃了面条,浑身有了力量,木言往那城门方向察看。并无不妥,是往日的热闹,行人有条不紊地出城入城,而侍卫,也是初时那般正常。
即便如此,木言还是不敢大意。
又察看了两天,觉得没有不妥,木言这才穿戴整齐。自然,是男儿装扮。连包裹也没带,便这样往城门而去。
小心翼翼地再打探一番,发现没有不妥,木言这才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往城门方向而去。现在这个时辰,很早,出入城的人,极少。如此,出城的速度,定能快一些。
木言走到城门,便被守城侍卫拦住,“什么人,欲往哪里?是青城人吗?”将木言上下打量,侍卫盘问道。
“我是青城人,欲往京城,听闻京城的绸缎精美绝仑,欲往那里购置些做生意。”木言不慌不忙地回道。
“你的民牒,交出来!”侍卫又说道,同时还上下打量着木言,像似要从她身上灼出个洞来。
木言早有准备,将她前晚在画舫打手那里偷来的民牒恭敬地交到侍卫的手中。
民牒甫一去到侍卫的手中,他的脸色顿变,一挥手,便有侍卫将木言围起来。
木言大吃一惊,城门在望,她不能这个时候被人抓住。毫不犹豫,她已出招往侍卫身上攻去,招式狠疾凌厉。
眨眼间,便有几个侍卫被她点了穴道。正欲施展轻功离去,她便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此时,她不敢再施展武功招式。动作才一缓下,就有侍卫齐齐将她围住,无法逃离。
“都给朕让开!!”水云的声音,自人墙外响起。
她的感觉够灵敏,水云刚出现,她已感觉到肃杀之气。只盼水云没看到她的武功招式,否则她的身份,定会被揭穿。
侍卫们赶紧让出一条道路,身着紫色锦服的水云,嘴角勾着邪佞的弧度,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木言。
“你这个女人,终于沉不住气了?”水云冷冷说道。有一瞬,他极想掐断这个女人纤细的颈子。这些日子,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追捕这个女人身上。可她倒好,滑溜得像条鱼,没有任何人察探到她的下落。
但到最后,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要出城,要出示民牒,于是他颁下密旨,青城所有居民一旦有人不见民牒,定要第一时间上禀官府,否则便是杀头之罪。
昨日便听说有人不见民牒,而且还是画舫的人。他这才想到自己漏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那便是画舫。
木言的胆子够大,居然敢悄无声息地潜入画舫,偷走民牒。待知道那民牒属于男子之时,他便知道,木言想女扮男装走出青城。
本想派人封锁画舫,却又怕打草惊蛇,让木言有机会逃走。
只有在城门,众多侍卫守着,他亲自坐阵,才能保证这个女人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一大早,他便候在这里,只等着木言自投罗网。
远远的,他便看到木言在瞬间便把几个侍卫的穴道点了,这个女人的功夫,不弱。竟能在倾刻间便将这些人制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的武功招式,有些眼熟,只不过太远,没有瞧分明。这个不是重点,现在他逮到了这个女人,看他怎么治她。
木言飞快地瞟了一眼水云,却被他逮到她鬼祟的动作。他一伸手,便将她的下颚制住,无法动弹。
水云到现在还没有追问她师承何处,应该没对她产生怀疑。如此,她倒安心了些。
“皇上,我只是不想待在青城,才会想要逃离,并不是因为待在皇帝身边才想逃离的缘故。”张了张嘴,木言艰难地说道。
被水云箝制的下颚,隐隐作痛。这个男人,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此次被水云抓回,指不定他会想什么方法折磨她。如今为自己辩解,只是想找到一个好借口逃脱苦难而已。
听到木言这话,水云眸色的冰冷稍稍缓解了些。而后,他笑得险恶,“此刻再来辩解,朕以为没用。来人啊,把人押回行馆。”
再看一眼木言,打量了一回身着男儿装的她,他才丢下一句“真丑”,便步上马车,消失在木言的眼帘。
木言的长像本就平凡,穿上男儿装的她,一点也不起眼。而他居然会为了一个毫无姿色的女人大费周章,着实奇怪。
想到这里,水云便对木言产生厌恶的情绪。这个女人此次落在他的手上,看他怎么折磨她。
水云坐在马车上,而木言,则被侍卫反手捆绑,徒步走向行馆。
如今的水云,是皇帝,就算他有一身武功,瞬间便能到达目的地,他也还是坐在马车上,维持他尊贵的帝王身份,往行馆而去。
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连她唯一的优势——美貌,如今也不复存在。
现在的她和他,有着云泥之别。
今日的朝阳出得有些晚,即便如此,还是散发着它旧有的灼热。烫得木言的脸,微醺微热。没有一丝风,感觉不到凉爽,只觉胸口窒闷难耐。
想缓下步子,缓解一下胸口的窒闷,却被后面的侍卫大力推着向前走。
无奈之下,木言便勉强提起脚步往前行去。
路途不似她想象地那般近,只觉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终于,行馆在望。
脸颊的汗水蜿蜒而下,缓缓沿着脖颈滴下。她这是怎么了?突然觉得耐热力差了些。难道是今天的气温突然升高之故吗?
抬头看了看天色,依然晴朗如初,那些侍卫,看起来也极正常,没有像她那般,汗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