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隐隐酸疼,我的意识逐渐清晰,感觉身上似压着重物,让我喘不上气。骤然,身上透出凉意,颈边有湿热的触感,我惊骇醒来,却见一个男子伏在我胸前,而我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衣。
我羞愤不堪,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推开,迎面就刮了他一掌,速速逃下床,怒道:“大胆,你敢对我无礼?”
他不防我会如此,亦是震惊,却在下一瞬笑说:“大胆?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今儿又自己送上门来,我还懒得碰你呢!你若乖乖从了我,那就少受点罪,如若不然,你也休想踏出这个门……”他忽然就扑了上来,将我逼到了墙角。
我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恨不得一头碰死。我绵薄的抵抗,根本无法阻挡他。他将我抵在墙上,俯首便吻上来。我抵死不从,狠狠咬下去,只闻一股血腥弥漫开来。
他恼怒地扼住我的喉,抹了把嘴角流出的鲜红,恶脸相对,道:“你找死!”他的手越收越紧,我已气若游丝,憋得满脸通红。
只差最后那一口气时,他才稍稍松开了手。我捂住胸口急急地喘气,却听见他邪佞地笑说:“想死,也要等本侯爷玩够了再说!”
他如一匹恶狼般将我围住,双目猩红,欺身上来。我被他禁锢住,双手慌乱地左右抓狂,骤然碰到了墙案上的花瓶,毫不犹豫地照着他的脑袋砸去,只听他嗷叫了一声,睁眸瞧去,他捂着头踉跄了几步,正要与我算帐,却直挺挺地昏过去了。
我惊恐未定,见他后脑破了个口子,汩汩鲜血染了一地。我心中一慌,拾起地上残破的衣裳匆忙地逃出了房间。门外闲坐的小厮见我出来,愣了愣,随即便嚷道:“来人哪!”
我提起裙摆就跑,虽是头一回到此,但我知道,凡是王公贵胄的府邸,格局皆是大同小异。无论是哪头的门,都不容易逃出,而一旦到了黄昏,人员进去最少,只要趁后门落匙前遛出去,倒尚有些希望。
正如此打算,身后已有小厮领着家丁追赶过来。我环顾四周,忙躲到假山罅隙中,惊惶地睁着眸子留意外头的动静。
“跑哪儿去了?”那小厮气急败坏,吩咐说:“你们几个去各处门口守着,就算她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
我心一沉,见他们四处去守门,顿时无计可施。我若被抓回去,不但清白难保,怕连命都要赔上了!我冥思苦想之际,却又听见有人往这边过来,细碎地说着话。
“你家夫人只是郁结难消,按着我的方子去抓些清凉下火的药,煎着喝了,应该就没有大碍了。”说话之人的声音如此耳熟,我透过缝隙瞧去,只见一个身形峭立的年轻男子,暗暗一想,霍然忆起,竟然是他?
“辛苦蔺太医跑这一趟!”另一中年男子答了谢礼,说:“我送蔺太医出门。”
他客气地谢绝,说:“留步,不用劳烦了。”
我见四处无人,横冲出去,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愕然,却见我衣衫不整,忙侧眸望向别处,道:“你是何人?”
我恳切地拉住他的衣袖,道:“带我出去!”
他惊讶地笑说:“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你?”
我深沉的眸子望着他,短短五年,他已从太医院吏目荣升为太医,确实不简单。想他曾经能挺身抱不平,那么,我现在只能赌一赌了。我正色,说:“你既然能出入府中,那么镇远侯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清楚。你若不帮我,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我惟有一死。若你今日帮了我,我铭记在心,他日定结草衔环。”
他淡淡一笑,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我道:“因为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信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