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看得差不多了,秦如霜轻咳一声:“既然已经有了诊断,我看妹妹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曹御医和我一起出去吧。”
接下来谢洵该安慰开解这个病美人了,她可懒得看。
曹御医离开时没有多说别的,只笑着说王妃长大了,下得一手好棋。
秦如霜与他拜别,被青枝扶着往院子里走。
今儿晚上月明星稀,看得出明日应该是难得的晴朗天气。
“王妃,”青枝看看左右无人,轻声道,“王妃真厉害,什么时候收买了曹御医和邹大夫,奴婢都不知道呢!”
秦如霜失笑:“我哪有那本事收买军营出来的军医,那可是王爷忠心耿耿的部下。”
看青枝还是不解,秦如霜仔细同她解释。
秦如霜今日装病,包括谢洵会来她房里,都是早就计划好的。
她料准了秦方好得知谢洵去了自己房里久久不出来,肯定会用计将谢洵骗过去。
而秦方好从小最喜欢用的小伎俩,便是装病。
“那王妃怎么会知道她有月事寒疾?”
“这个嘛……”
秦如霜垂眸,她虽然聪慧,从小对内宅的争斗却十分不屑,相反的,秦方好从小就知道用自己的优势争宠。
冬天里跪雪地,大冷天落水的伎俩,秦方好幼时不知道用了多少回。
这些都是对刚来月事的女子极为不好的。
且秦方好为了容颜美貌,常常食用女子间常用的五白散,那方子养颜美容不假,可五味药都是寒凉之物。
加上她对曹御医的稍稍引导,曹御医才会中肯地建议秦方好暂时不要承欢。
而邹大夫有了曹御医先前的诊断,自然会就着曹御医的话给出建议。
邹大夫自己有个掌上明珠似的小女儿,自然会劝秦方好对自己的身体多加爱护。
至于谢洵……
如此宠爱秦方好,只怕一年内不会与她同房了。
青枝听完长大了嘴巴,眼里满是崇拜:“王妃这一石二鸟之计太厉害了!连三位美人会给王爷下药都料到了!”
秦如霜噗嗤一笑:“那些大补之物不是三位良妾下的,是我吩咐厨房弄的。”
甚至连秦方好的腹痛,也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猜测秦方好今夜必然会用小伎俩让谢洵去她房里,可这样也不把稳。
于是秦如霜命厨房在秦方好的粥里加了不少大补之物,虚不受补,自然就不舒服了。
她用的从来不是一石二鸟之计,而是一石三鸟。
让秦方好不能承欢。
让谢洵不碰秦方好。
以及……让谢洵对三位良妾心生忌惮。
她既然选择坐山观虎斗,自然不会让任何一方得了便宜。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院内。
秦如霜挥挥手让青枝去下人的院子里凑合一晚。
“王妃,当真是要罚奴婢吗?”
“当然不是。只是今晚我外房的小榻,有人睡了。”
一刻钟后。
谢洵黑着脸来到了秦如霜的房间。
此时秦如霜刚刚换好衣服,床上暖烘烘的,是青枝提前烘好的。
她无视谢洵山雨欲来的表情,一扬下巴:“外头有小塌,王爷自便。”
说完看也不看谢洵,舒舒服服躺下了。
床上的温度正好,秦如霜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朦胧间想着这床暖得不错。该给青枝那丫头一点奖励。
只是她还没有睡熟,身旁突然多了一个带着寒意的身躯。
秦如霜被迫醒来,内心十分不悦,连带着语气也不太好:“滚去外面小榻上。”
说完手摸到了枕头下面的鞭子,眯着眼就要挥出去。
下一刻,握着鞭子的手被谢洵握住,他语气里带着隐忍:“你不要得寸进尺!”
秦如霜这下睡意全没了,“呼啦”一下扯开被子坐了起来:“王爷说笑了,王爷急着同心上人自证清白,不敢去三位良妾那里,只能来我这儿,得了便宜还叫我不要得寸进尺?”
谢洵的到来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虽然为谢洵娶了三房美妾,但不可能真的让他留宿在那儿,她早早烧了谢洵卧房的床榻,搬走书房的小榻,谢洵只能来她这儿。
谢洵不想让心爱的秦姑娘伤心,只能来她这儿避嫌。
因为她刚刚诊出有孕,不可能承欢。
而她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秦方好心里不好过了罢了。
至于心里不想让谢洵去三位良妾那里的小心思……
这个男人哪怕她不想要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秦如霜别扭地想到。
“真当本王不知道卧房失火的事是你干的?”
谢洵还握着她拿鞭子的手,说话间用了个巧劲,将她的手钳制在了身后。
秦如霜被迫往前靠了靠,谢洵的面庞突然离她极近。
“还是说,王妃依旧对本王……”
温热的呼吸喷在秦如霜颈侧,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带起了涟漪。
“怎么可能!”秦如霜羞愤于自己被直到现在仍对谢洵的亲近有所反应,气急败坏地打断他。
同时两手发力,挣脱了谢洵的禁锢,又一挥鞭,鞭子快速打向谢洵。
谢洵也不是吃素的,挥手一挡,将鞭子稳稳拉住。
谢洵体谅她怀有身孕,没有用力,多余的鞭子便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秦如霜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粗糙的鞭子在谢洵手腕上留下了隐隐约约的几抹红痕。
谢洵皱着眉头,这女人怀孕了也一样泼辣。
“别闹。本王明日还要上朝。”
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
他不再纠缠,松开了手的鞭子。
他算好了力道,却没想到秦如霜如今怀孕后身子没有以往灵活,突然向后跌去。
“小心!”
呲啦——
薄薄的轻纱质地的衣服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隐约可以看到秦如霜白皙细腻的皮肤……
“谢!洵!你这个登徒浪子!”
“抱歉!”谢洵狼狈缩手。
秦如霜登时跌坐到了床上,有了之前的缓冲,倒也没有受伤。
谢洵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看到秦如霜面黑如铁的表情。
谢洵心头一跳,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了……
果然,秦如霜握着鞭子走了过来,声音森寒:“看来王爷是想同我比画比画了……”
呲啦——帐帘破了;
哗啦——茶盏打了;
“唔——”谢洵被鞭子抽到了
……
谢洵的功夫自然是比秦如霜要好的,但他不可能真的用尽全力和一个怀孕的女子较真。
因此第二天从秦如霜房里出来的时候,谢洵手腕,脖颈,侧脸都有鞭子留下的红痕,而谢洵整个人周围都散发的不爽的气息。
同样生人勿近的还有秦如霜,她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显然整夜没睡好。
路过院子的时候,管家带着自己刚刚入府当值的小儿子路过。
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突然问了一句:“爹,昨晚王妃屋里怎么了啊……”
管家一把捂住儿子的嘴慌忙离开,又出去一段路才小声说:“妖精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