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香叶还有着非常清醒的意识。
她从头到脚,都布满了坑坑洼洼的血疙瘩,身上的皮肉被腐蚀发烂。
最可怕的是她的肩胛骨处。
被赤毒蜂后刺进过毒液后,肩胛骨一大片的皮肤都被灼蚀成了蜂窝眼状,且还在持续扩散,就快要露出了白骨。
鱼春因为没穿香衣,倒没被伤得太重,只是脸部毁容得厉害。
没人再敢触碰他俩,老者看着这流了满地的血水和脓水,只觉头皮发麻。
“冉冉,你觉得呢。”
大家都在等乔冉冉再发话。
乔冉冉盯着香叶那双痛苦转动的双眼:“可惜啊。”
“可惜什么。”老者问道。
乔冉冉微微晃了晃小脑袋:“可惜鱼春守夜时受了伤,不然,以他的实力,说不定可以护得住香叶的。”
老者叹气:“鱼春那是个意外,谁也没办法的事儿。”
乔冉冉的声音幽幽:“要真是意外就好了,就怕是人为,就怕是有些人搬起了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大多数兽人头脑简单,没去细想这话里有话。
可香叶却听懂了。
她那充血的眼底冒出更多可怖的血丝,牙齿不停地打颤,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悔恨的泪水滚落下来,混合着污血,滴吧滴吧地砸在了地上。
乔冉冉嫌弃地瞥了眼地面,烂人的血脏了地,真是恶心。
现在再悔再恨又能有什么用,人做了坏事,就应该付出代价。
“来个人,拿清水把他们冲洗干净。”乔冉冉伸出白白软软的指头指了一下:“洗干净再抬到外面那块阴凉处放着。”
不想引起恐慌,乔冉冉就让大家都散了。
最后只剩下老者、米克、猿小白以及几个其他年轻族人留着做帮手。
米克只要一想到今天他差点就亲自去了,说不定也会被赤毒蜂攻击,就不免感到后怕。
同时心里更加感激乔冉冉。
多亏乔冉冉另有安排,他才没能去成,这才能够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于是他主动提出:“冉冉巫师,他们俩就交给你处理吧,你若是觉得他俩没有活路了,直接给他俩个痛快也行,免得他俩遭罪又吓人。”
乔冉冉却摇摇头,觉得他俩不配。
还是应该让这二人活下来,好好被伤痛折磨一顿才好。
“你去弄些盐水,给他俩多涂一些,只要保证伤口不感染化脓,他俩就能活。”
至于剩下的,交给猿小白就好,他医术很好,定能让鱼春和香叶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经过猿小白一夜的忙活,鱼春和香叶都确保了性命无虞。
只是他俩被疼痛折磨得昏死过了几次。
最后,被米克扔进了一个没人住的土屋里,派人轮流给他们喂饭喂水,他俩身上也没半片树叶蔽体,拉撒都在地上,没有半点尊严可言。
……
帝尘砍柴到家时,就看见乔冉冉正在那里蒸绿豆。
说是要做绿豆糕。
帝尘放下木柴,过来搭把手帮忙看火。
火光将他白皙的肌肉映衬得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热情,显得格外炽热健壮。
乔冉冉吞了吞口水:“咱们动作得快点,我得在天黑前,做好些去给老者送去。”
帝尘抬头,深邃的眸光盯紧了她:“等做好了,我去送。”
“我都跟他说好了我去的,他要是爱吃,我还可以教他怎么做。”
“不行,你不许去。”帝尘的语气霸道了一点。
这让乔冉冉觉得帝尘有些不太正常。
但她正忙着,也懒得问。
等绿豆蒸熟后,乔冉冉把绿豆碾碎成泥,拌上晒干的茉莉花碎和糖,放在木头模具里。
香甜的气味儿溢在空气中,让整个氛围都变得诱人了,甜滋滋的,帝尘觉得这就像乔冉冉的小脸一样甜。
见冉冉半天不理自己,他才主动开口:“老者那里有几个渔部落雄性一直没走,不想让你过去见到他们。”
其中,就有上次草市见到的那个渔野。
对于这种实力一般的兽人,帝尘原本是很不屑的。
不过他刚刚听族人说,那渔部落的雄性最是绿茶,很会勾搭雌性,他就又忍不住有些上心了。
帝尘高傲的脸上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
“他们的雄性为了能被雌性看上,不仅很会故作温柔,甚至还愿意放低姿态,哪怕当不了雌性的伴侣,也要进雌性的家门,当个白干活的。”
“白干活的”,是兽人们对雌性除了伴侣以外的其他雄性的称呼。
“切。”乔冉冉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你这无聊的占有欲。”
帝尘却理所应当地冷哼:“你是我的伴侣,我不想让别的雄性有机会喜欢你,这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我又不是万人迷,别人还能见我一眼就喜欢我啊。”乔冉冉耸耸肩。
她又补充道:“更何况,我已经和你结侣了,也不可能再要别的雄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乔冉冉很自然一句话,却让帝尘的心里不是滋味儿了。
难不成,冉冉是因为顾忌着和他的伴侣关系,才不接纳其他雄性吗。
而不是因为足够喜欢他……
可知道,这关系是有解除办法的。
若是哪天,冉冉遇到了更喜欢的人,要和他解除关系怎么办。
又或者是,她哪天腻了他,决定招揽其他雄性来家一起生活,那天非得嫉妒疯了不可。
想到这儿,帝尘身上的肌肉就不由紧张地绷了起来。
完美的线条配着他那张冷酷优越的俊脸,简直像是天神下凡。
乔冉冉正要给绿豆糕脱膜,谁知下一刻她就被帝尘拦腰抱起。
就往屋子里走去。
“快放开我,绿豆糕还没弄好呢……”
乔冉冉的话没说完,就被一片冰凉柔糯堵住了嘴巴。
二人吻了很久,接着便是一阵缱绻相缠,难分难舍。
许是过于忘情,他们二人并未察觉,一阵极轻的脚步正悄然靠近。
正在闲逛的渔野口渴想要找水喝,就被附近的小溪给吸引了过来。
谁知他刚要俯身喝水,就听见旁边的屋子里传出了奇怪的动静。
尚未结侣的渔野,一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走过去顺着门缝往里一瞧,脸颊顿时通红。
“小……小雌性和她的伴侣……他俩这是在……”渔野沙哑着声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