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巨龙冲天而起,直奔西边而去,在霍师傅成道的采育村落了下来,兰迪顺利地见到了驻扎在这里的马将军。
“什么?求我们帮忙围剿退到杨村的联军先锋部队?
兰大人,你知道,我只是一个马队统领,是要受董少保节制的。
董少保命我在这里防范联军奔袭大都, 我若是擅离防区,会被军法从事的,你得叫聂提督直接跟董少保联系才对。”
“董少保要同意我还会来找你么?聂提督早就求助过多次了,董少保都以大都更为重要推辞。
现在聂提督将联军先锋打得节节败退,形势大好,聂部自己就有希望把西摩尔部击溃。
聂提督慨叹,只是击溃敌人的话,就可惜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了。
可惜他兵力有限,无法对敌军形成包围, 联军先锋一旦退回大沽口,那里有联军一万主力,可就不好打了。
聂提督说,你们要是能协助他对西摩尔的总攻更好。
要是不行,在联军先锋崩溃的时候,出手拦截,吃下他们的先锋,必能立下大功。”
“我们甘军不可能听聂提督这个淮军首领调动的。”
“如果是左总督的遗命呢?”
兰迪手里出现了左总督的私人令牌,“在伯尔尼圣级大会上,左总督委托我,一定不能让洋鬼子打进咱们的国都,遗言在耳啊。”
旁边的图布信噌地站了起来,“老马,左总督对咱哥儿俩可有知遇之恩,我看这买卖干得。”
见到左总督的令牌,马将军面露激动之色,起身下拜, 站起来后,还是摇摇头。
“我是董少保的部下,董少保直接受老佛爷节制,连直隶总督裕禄都调不动他。”
兰迪刚露出失望的神色,马将军突然转了转眼睛。
“不过——图布信你领的是负责前出侦查的哨营,若是侦查途中,‘偶遇’联军先锋,和敌人短暂交火,那是没有问题的。”
图布信哈哈大笑,“那是一定能偶遇的,我这就去协助聂提督作战去也。”
看图布信疾行而出,马将军在后面嘱咐,“注意战机,一定不能冲击成阵列的火枪步兵,僧格林沁的八里桥之败就是教训。”
“我省得。”
声音在耳,高壮的图布信已经大踏步而去了。
看来马将军是个用兵谨慎的将领。兰迪叹了口气,自己又和两位旧识套交情,又借助了左总督的令牌, 总算为聂提督拉来了一个营的援军。
这也不错了, 兰迪正要告辞,马将军笑眯眯地拉住了他,摸了摸下巴。
“兰大人你都拿出左总督的令牌了,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
你知道,自机枪出现后,骑兵的作用已经大大减弱。
实际上呢,我军驻扎这里,并不是和敌军正面作战的。
董少保给我的将令是若联军攻打大都,就骚扰迟滞他们的行军。等联军围城,我们就在他们的身后进行袭扰。
现在联军先锋来了,我要是率部到他们的身后袭扰,也不算违背将令,只是前出得远了一点而已。
但是,你得跟聂提督说好,我的主力是绝不会和尚有战斗力的,成建制的联军正面作战的。
若是他能击溃西摩尔部,我一定会帮忙拦截。”
“好!一言为定!”
兰迪骑龙升上天空的时候,看马将军的部队已经拔营起寨,准备出发了。
行军兰迪是内行,知道拔营哪里那么简单。
能这么快出发,看来马将军看到自己来,甚至自己没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差聂提督的邀请了。
这马将军真是个滑头,让聂提督啃硬骨头,自己捉败兵抢功劳这种事情,大概早就盘算好了吧。
算了,毕竟他已经派出了一个营帮聂提督打硬仗,这就够意思,对得起左总督的提拔了。
回杨村向聂提督汇报了求来援兵的好消息,兰迪回到了战场侧翼远处的小队战友身边。
这边现在成了战地医院,地上躺满了伤兵。一顶大帐篷里,临时搭建了一个手术台。
傅日新转职成了外科医师,吴梦莎成了临时护士,一个个伤号被抬进去。轻伤的,取出子弹包扎,重伤的做手术,忙得不亦乐乎。
这些普通士兵就接受光明祭司治疗术的机会了,否则类似光明祭司也治不了几十个。
傅日新已经不能动用魔法,只是凭一把手术刀救人,实在需要止住内出血什么的时候,才由雾朦纱施展小治疗处理一下。
兰迪去找刘明,通报自己在淮军和甘军中间协调的过程去了。
二斤没回来,奥斯曼自己没了事做,和三毛在聊天。
“我说三毛,听你吹了半天会稽之行,我觉得你们这次行动不行啊。”
“安全把玉姑救出来了,怎么不行?”
“那些兵丁和刽子手不过是执行上官命令而已,你们胡乱杀人,我觉得刽子手冤死了啊。”
“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石远说过,造反不是请客吃饭,那个刽子手的刀都挥起来了,马上要砍玉姑的头,我不弄死他怎么救人?”
“你不会射他的胳膊?为什么要射咽喉?”
“脖子粗胳膊细啊,我要是射不中,玉姑不就死了?”
“所以还是你没本事,要是小桂子在,一定是说射哪就射哪。”
“小桂子在也得弄死他,不然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用另一只手拿刀杀人?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雾姐姐要是不杀了玉姑身边的士兵,他们一定会上去砍死玉姑的。
周老师在衙门里的内线说了,知府贵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处死玉姑。若是天地会劫法场,先直接把犯人乱刀砍死。”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动手?你们可是昨天下午就被老大用回城符拉过去了。”
“我们一到那儿,跟周老师联系上,我就去探查了。
衙门的牢房防守非常严密,强攻的话,没等我们攻进去,玉姑就被杀害了。
我们本来在路上埋伏来着。会稽有两个刑场,杀头在轩亭口,绞死在小校场。
以前女犯都要照顾照顾,留个全尸,是在小校场施绞刑的。
我们埋伏在去小校场的路边,结果贵福痛恨天地会反贼,临时改主意,要砍玉姑的头。
时间快到了,我们没有拦到人,急匆匆赶到轩亭口,差点儿就晚了。
你看后来老大拉着玉姑走的时候,拦截的兵丁都是被砍断了刀,没死。
他们要用弓箭拦截,我也只是射死了下命令的当头的。
保证玉姑安全后,我们能不杀人还是没有杀的。”
兰迪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轻叹一声。
造反是一定要死人的,刽子手和靠近玉姑的刀斧手们死得是有点冤,他们不死,玉姑就要死。
死的都是大夏人啊,也只能用为了大夏的将来宽慰自己。
新世界的到来,一定需要许多的祭品,也一定有许多冤死的。
历史上每次改朝换代,都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幸福之花,都是鲜血灌溉出来的,不是敌人的血,就是自己人的血。
等将来,自己一定要告诫后世生活在和平幸福里的子孙,珍惜得来不易的安定生活。
白光一闪,二斤回来了。
三毛看向二斤,“二斤哥,我看你是不是瘦了,我猜——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