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废话嘛!!”
听着师爷在旁边的大声吐槽。
齐云成还一副小老太太的模样,而对于这个其实还真不好学,尤其是话语上。
因为比较嘴碎,爱念叨。
你不观察的话,根本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来。
但是他身边有例子,照着侯爷抄就行了。
于是双手拿捏在一起,假装跟旁边俩老太太开始了说话。
“对, 你看着这寡妇失业的不容易,快找个人家跟了吧!免得到时候来一个爷们串门说闲话。
这闲话说的可招人烦呢。
更别说一个女人还难过日子,等会儿我上后台催催这个马寡妇!!
或者我介绍一个也行啊。”
“好嘛!相亲来了。”
在捧哏的位置上,石付宽整个人也快受不了这个念叨了,微微摆摆手示意孩子不要说了。
同时心里默默对刚才那一段有了一个评价。
反正还是不错的。
这时候齐云成终于回到了自己角色,“就这老太太在旁边胡批胡讲,俩老太太还跟着。
听着不叫一个事情。
而等这一处戏唱完了, 就是二处戏玉堂春!”
“诶!这个好!好多人都熟悉!”石付宽伸出的大拇指来!
“三堂会审苏三,苏三跪在那唱,老太太这时候就又来问了。哟,这怎么回事啊?”
眨眼之间,当师爷的就又瞧见孩子模仿了,于是给出一句,“那给她们说说吧。”
“这不,得罪人啦!这不寡妇刚结婚就给人弄下来了嘛,三官审一个案子,够这娘们受的。”
“嗨,这都什么话。”
“所以这都没办法的事情,就这舞台上下好玩的事情并不少。”齐云成流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然后转一下话题,“而我有时候没事,还的确爱看看戏!
尤其是现场出错的那种。”
“啊?”石付宽还真不了解孩子有这爱好,故意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有一回看京剧!失空斩!”正说着,齐云成想抬起手扶一下桌子,但是刚有这里念头就打住了。
因为旁边没有啊。
这都是个人习惯问题了。
这时候石付宽也瞧得出来,因为孩子那手莫名的抬起了一点, 可突然又放下了。
动作很细微, 观众察觉不到,但是他知道意思。
所以脸上很开心的,但哪能揭穿,只好再说自己的词。
“这是大戏啊。”
“是!”齐云成把刚才悄悄放下的手,又抬起来数,“失街亭、空城计、斩马谡!
诸葛亮的戏。
大伙儿都知道,我在城楼观山景这些唱词。
总共是三处。
最后一处是斩马谡!
这时候诸葛亮开始卖身份做戏!”
“怎么?”
“您想啊。”齐云成望着前方,分别点指两下,“一个王平一个马谡,都是自己的大将。
但是两军阵前,犯了大错,必须要惩罚他。
既爱惜人才,又舍不得杀他。”
石付宽补充一句,“矛盾啊!”
“是,这个情绪在这,调门也高。那天我听唱诸葛亮这角儿是真不赖!精神头也好,唱得也好。
观众也很踊跃,正当中一排,角儿到底太太也在。
所以高兴啊, 但是一高兴一放松, 就出错了。”
“怎么呢?”
“到后边他跟王平说话,这是他大将,就跟他说,怎么犯这么大错误呢?把街亭丢失了。
王平说这事情不赖我!”
齐云成一边说,双手一边在眼前比划一个方圆,“我画了一张地图,还给您看呢,这是马谡做主,我做不了主。
诸葛亮看完画图,这唱几句快板,若不是画图来得紧,你与马谡同罪名。
将王平责打四十棍,再带马谡无用人。
词听着简单,但是一唱出来准有好。”
“怎么唱,你来来。”
到这了,身为师爷的石付宽比徒弟更有情绪,赶紧往下递话口,一副准备好听的样子。
同时下面观众虽然不了解齐云成,但是还真有想听的,因为这一段好多人都太熟悉了。
所以都期待着。
齐云成自己也是不耽搁,毕竟有时间限制,稍微叫上一口气,直接就丢出腔调。
“若不是啊这画图来得紧~~你与马谡同罪名~~
将王平责打~~”
唱到这里,齐云成停下来再赶紧解释,“这寸住了,有俩毽子,打鼓的,塔~塔~,算是让角儿传口气。”
“没错!!”
石付宽一答应,齐云成这一次也是真的卖力气,陡然提住气神再唱,“四十棍呐~~~!!!!”
四十棍以及一个虚字唱出来。
齐云成妥妥是拉的一个高腔,传在整个演播大厅里。
但并非像叫小番那种陡然翻上去,而是慢慢点点往上递,递到一种程度的时候。
听的人才陡然发觉,这腔已经彻底地翻了一个八度,到了顶点后,听得人更是精神振奋。
而这是比叫小番,还要难控制的。
因为这个气息除了拉长,拉高之外,还要稳。
而稍微不稳,听着就尴尬且唱功弊端暴露无遗。
所以当齐云成唱完闭嘴收音之后。
顿时台下的观众们坐不住了。
“好!!!”
一声叫喊。
下面几百人打心底里喊了一嗓子,然后给出热闹不断的掌声。
都喜欢京剧,哪怕他们不太清楚这个年轻演员是谁,但是这里,的确是被这年轻人给唱出了一些东西。
而也就是这时候。
下面的师胜界先生,也跟着抬起手鼓掌,瞧得出来老石今天带的这个孩子。
的确是可以的。
当然要说很厉害,那还不敢说。
但是这个年纪,有这个水平,这是他们听见会捧的。
毕竟孩子嘛,真出彩了,不可能吝啬掌声。
更别说这一嗓子是的确不错。
而也就是这时候,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于魁治看了一下师胜界先生。
他今天来就是真捧一下场。
所以这些孩子都没曾想过问一下,因为这个舞台上来来走走的年轻人很多,且也不认识。
听完一段相声或者看完一段小品就行了。
但是这一嗓子,才真正让他意识得到了一个问题,尤其刚才一开场,好像还说石付宽先生是他师爷来这。
也就是说是先生徒孙?
那先生这徒孙弟子是够稳的。
于是在观众席中,立刻探身跟旁边的师胜界先生问一声。
“师老师,我问您一个事情,这个年轻人是石付宽的亲徒孙?”
师胜界听见他问,早就猜到他会好奇了,笑容满面。
不过回答的倒不是他。
而是再旁边的李京。
“于老师!他是侯耀闻侯先生的亲徒孙。
咱们这一行,都比较注重这些辈分,所以辈分在那都是喊师爷、师叔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