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被留下,心中很高兴,虽然被市场管理留下了,虽然价格抬不上,但是东西能卖出去,就是好事。
田静先查看粮食,一份是五六斤的小米,一份是十来斤的黑面,一份是十五六斤的玉米面,还带着五六斤的玉米渣,一份碎米,米里的碎石还不少。
田静皱眉,碎石太多,不好拣啊!最后一份七八斤的红褐的高粱面,据说高粱面不太好吃。
见田静皱眉,小虎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田,是不是不满意?”
“是啊。”田静失望地点头,“粮食太少,又不太合心意。”
她是想买很多,不用再出山,她还想好好地养养这具身体。
小虎想了想,压低声音道,“那,我给你弄来二十斤白面,三十斤大米,可好?”
“好啊,好啊。”
田静高兴地点头,还踮起脚尖拍拍小虎的肩膀,“小虎同志,有前途。”
小虎被这么个女娃儿拍肩膀表扬,别人看着搞笑,他却感觉到了心中的激荡。
高手夸他了,“那你等等,我这就叫人给送来。”
“好,去吧。”
两个人的对话,让卖东西的几个人看傻了,看这个姑娘的穿着,比他们好不了多少,脚上的鞋,已经露出了脚趾,却把市场管理员当成小弟一样,莫不是家中有关系?
小虎去与看守之人嘀咕了几句后,就又回了来。
田静在看布料和鞋底了。
鞋底是不错,号码也挺齐全的,给家中每个人选了两双鞋底。
可那些布料大多数是一两尺的布头,少数就是手工织的老粗布。
在村里就能买到老粗布,没必要老远地买回去。
不要布料,那卖布料的,就先走了,李正国只是陪同,不吭声,由田静做主。
欧阳雷来得很快,先给田静把看中的粮食都买下来后,就挥挥手,让那些人离开了。
他把手里的钱和票交给田静,“小田,你数数。”
田静认真数了数,加上刚才买下粮食的那钱,正合适。
票据里,李正国要的都在,工业劵也不少,还有棉花票,煤油票,油票,水瓶票,香皂票,肥皂票,火柴票,总之生活中最需要的票据都有。
田静对欧阳雷点点头,“没错。”
小虎叫人送来的粮食也到了,李正国给放到自己的背筐里,田静数钱给小虎。
小虎不想要,田静一瞪眼,“刚才还表扬你,你这脑子又不灵光了,我能白占你的便宜吗?”
小虎挠挠头,“那就五毛钱一斤,不要票。”
五毛钱一斤?她刚才买那些粗粮也是五毛钱一斤的。
田静斜睨他一眼,数出四十块钱塞给他,“我就占点便宜,不给票,八毛钱一斤。”
随后不管小虎和欧阳雷什么想法,开始整理手中的钱。
付了小虎的四十,刚才那些粗粮也花了二十多块钱出去,再加上八双鞋底,又是九块多钱,转眼就花出去近八十块钱。
要是不卖人参的话,带来的一百五十块钱,肯定不够花的。
算了算要买的东西,怎么也要一两百块钱,就数了四百块钱,用包人参的那件衣服,把钱给卷好了,交给李正国。
李正国接过就塞进怀里,已经把八九十斤重的东西都装好了。
田静对着欧阳雷和小虎挥挥手,“走了。”
等两人离开,欧阳雷拍拍小虎的肩膀,“你这嘴,可给我管好了,否则,哼哼。”
“是,老大。”小虎松了口气,老大不会把他给送到偏远的地方,或者被灭口了。
又回到牌坊处,李正国拉着田静快走,“别耽误时间了,先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再去供销社。”
两人快速回到宋大爷的院子。
宋大爷正端碗吃饭,见两人回来还惊讶,“这么快?”
“还要再跑一趟,先送一趟回来。”李正国解释着,把背筐里的东西往独轮车上的筐里放着。
整理好,盖上薄被,独轮车推到墙根的阴凉处,又带着田静离开了。
宋大爷笑着摇头,这李小子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知道给家里添置东西了。
李正国先带着田静去了国营饭店,正是饭点,四张桌子也就两张桌子有人坐。
小窗口边的黑板上写着今日供应:肉丝面一毛五,素面八分,荷包蛋八分,馒头三分,蛋花汤五分。
这价格,和黑市上的粮食对比起来,好像是下饭馆合适呀?怎么没有几个人来吃饭呢?
李正国拉了拉田静,示意她看向已经黑脸了的服务员。
田静回了神,“三碗肉丝面加荷包蛋。”
“六毛九加六两粮票。”服务员的手一伸。
田静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和票,数出,交给她。
服务员见这两人真能拿出钱票来,态度好了不少,“那边坐着等着,听到我叫了,再来端面条。”
“谢谢姐姐。”既然服务员态度还可,田静不介意卖个萌给个笑脸。
服务员的脸色又好了不少,“不客气。”
李正国把田静带到桌子边坐下,眼睛却盯着那边两张桌子的其中一张,见那吃饭的人眼睛又看了过来,他狠狠地瞪了回去,把那人吓得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面条。
田静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转身问李正国,“怎么了?”
“没事,就是你刚才掏钱,被人看进了眼里。”
“噢。”田静淡淡的应了声,确实是没事,敢上来就敢揍。
很快窗口传来喊声,“肉丝面好了。”
李正国按住田静,自己跑了两趟,端回三碗面条。
碗很大,面条不是纯白面,味道还不错,应该是纯天然种植的原因。
田静吃一碗就饱,李正国面不改色吃了两碗,田静担心他没吃饱,“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饱了,我们快去买东西吧。”
李正国带着田静先绕到供销社后面的大院里,里面是仓库及办公室所在。
“办公室不是已经下班了吗?”田静狐疑地问。
李正国神神秘秘拉着她继续往里走,走过了两层的办公楼,又走过了高大的仓库后,就显露出一排低矮的房舍。
在其中一间房门口站定,李正国抬手敲门。
“谁呀?”房间里传出一道男声。
“我。”李正国低低地回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