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沙发上费劲地起来,晃悠着鼓起来、宛如十月怀胎的肚子走过来,步伐发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瑶,兴味浓重。
一靠近范兴才,苏瑶明显闻到一股女人香掩盖不了的臭味。
就像陈年烂谷子一般,终日不见阳光的发霉气息。
苏瑶眉毛紧皱,后撤了一步,远离那双肥硕的手。
薛奇正顺势挡在苏瑶前面,语气难得的冰冷,“范医生,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薛少。”听到这个称呼范兴才不高兴了,耷拉着一张脸,伸手想要搭在薛奇正的肩膀上,却因为身高不够,堪堪作罢。
他气恼地冷哼一声,招手叫一侧的女人过来,女人柔媚地贴在他的身上,肆意撩拨。
见过苏瑶后,范兴才显然是有些厌倦了,不耐烦地掐着女人的脖子甩开她,“滚出去。”
苏瑶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怕这个男人一时兴起表演一场活春宫。
“找我什么事。”
范兴才烟瘾犯了,摸出一根雪茄,磨磨蹭蹭地点上。
薛奇正想要说话,却被苏瑶拦住。
不想再多做拖延,苏瑶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范医生,三年前你是不是帮苏若雪做过假的检验报告。”
范兴才抽烟的手一顿,烟雾缓缓地从他鼻腔中喷出来,闻言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苏瑶半晌。
眼前女人精致的小脸唤起范兴才的记忆。
他眼底的算计闪过,将雪茄随意地扔到地上踩灭,地毯上又多了一个洞,范兴才丝毫不在意,慢悠悠地开了瓶红酒倒在高脚杯里,“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啊,喝杯酒,坐下来慢慢聊。”
“不好意思,我怀孕了,喝不了酒。”
苏瑶最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她稍微躲了躲,稳住心神,淡淡拒绝。
范兴才眼光瞄着苏瑶的肚子,嘴角的笑容莫名深意,“我这记性不太好,等你喝了,没准就记起来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薛奇正偏偏不吃这一套。
他“啧”一声,忍了又忍,才控制住那想揍范兴才一拳的想法。
薛奇正接过酒杯摔在了地上,红酒蔓延,宛如血腥染地。
“有话快说。”
“薛少,这可是我的地盘。"范兴才提高了嗓门,一拍桌子,语气蛮横。
不顾苏瑶的阻挠,薛奇正一脚踹翻了桌子,伸手抓住范兴才的衣领,想要拎起来却拎不动,只能皱着眉头恶狠狠的威胁:“范兴才,这帝都还轮不到你做主,我想你应该清楚,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有多容易。”
听到屋内动静后,门口冲进来几个保镖,高大的壮硕身材堵住门口,黑压压的煞气扑面而来。
薛奇正神色一凛,松开了范兴才,护住苏瑶。
“薛少,别冲动啊。”范兴才拍了拍皱巴巴的衬衣,挥手让人出去,语气妥协了三分,“这样吧,两天后你们再过来,到时候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到了答复,苏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薛奇正拽着手臂拉走了。
范兴才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慢悠悠地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铃声嘟嘟地响了很久,又被挂断了,范兴才却非常有耐心地继续拨打。
滴的一声。
“什么事?”那边传来女人压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苏小姐,刚刚来了两个人,张口就问我有没有造过假的检验报告,你说我是干那种事的人吗?不过啊,我约了她们两天后再来,到时候没准就干过了。”
范兴才斜依靠在沙发上,各式各样的女人鱼贯而入,重重的喘息声响起。
“你想干什么?”苏若雪忍着厌恶对着电话那端咆哮。
范兴才趁机狮子大开口:“再给我转两百万,没钱了。”
“你疯了,我上哪找那么多钱。”苏若雪捂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她前前后后给这个男人转了将近一千万了,他怎么还不知满足。
而且她现在手头里就剩十万了,平日里的开销都快顶不住了。
“那就是你的事了。”
范兴才挂断了电话,任由自己被女人淹没。
偌大的商场里,苏若雪一气之下将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脱离控制的手机砸到一个怀着孕的女人,白皙的脚踝登时红肿一片。
女人身旁的老公心疼至极,蹲下身子轻轻揉着红肿的地方。
好不容易被妻子拉了起来,随即便抓着手机眉头紧皱地寻找始作俑者。
“你是不是有病。”
见到苏若雪走过来,男人正欲开口,视线触及到她的脸,哑了声音,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妻子。
他将手机甩给苏若雪,转身就拉着妻子离开。
妻子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顺从。
苏若雪也有些意外,但很久就反应过来,眼底一丝阴狠闪过,她娇滴滴地开口:“阿随,好巧啊。”
简随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妻子也看着他,摇了摇简随的手臂,双眸弯弯,笑得很甜美,“阿随,是你的朋友吗?”
“是啊。”苏若雪从后面追上来拦住两人,盯着简随意味深长的开口,“阿随你结婚了,怎么都不通知我,好歹也是朋友一场。”
她说完又自顾自地看向简随身旁的女人,视线落到她鼓起来的肚子上,“你就是阿随的妻子吧,都怀孕了啊。”
苏若雪说着想要去碰女人的肚子,却被简随毫不留情的挥开,他的语气冷极了,带着极为明显的怒意,“你有什么事。”
“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苏若雪揉着被打疼的手,笑容消失。
简随犹豫地看向身侧的妻子。
妻子安慰地点点头,笑靥如画,“去吧,我等你。”
简随小心翼翼地扶她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替她将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在额头上落下一吻,爱和深情从眼睛里跑了出来,“欢欢,在这里坐好,乖乖等我。”
他将苏若雪带到了能轻易观察到欢欢,却不易被她察觉的地方。
“你对她还挺好。”苏若雪的语气细听之下有一丝的羡慕。
简随不耐烦地看着她,“有话快说。”
“帮我一个忙。”苏若雪先是放低了姿态,带了些求人的意味。
“没空。”
“那我就把咱俩的事情告诉你的妻子,看她那清纯的样子,应该不知道你当初干的那些混账事吧。”
苏若雪刷地抬头看他,眼里的狠厉尽显,语气强硬至极。
“苏若雪,你他妈找死。”
简随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人拿捏了要害,拳头攥着吱吱响。
苏若雪的语气软了很多,刻意凑近简随,压低的声音带了些诱惑,“简随,你帮我撞个人,咱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凭你的身份出不了什么事,等这件事结束你就再没有后顾之忧,就能和你亲爱的老婆双宿双飞了。”
隔着遥远的玻璃墙,简随看见心爱的妻子摸着隆起的肚子,不知道又在自言自语地对着宝宝说着什么话,模样温柔至极。
因为太爱了,以至于欢欢一点风吹草动,简随都害怕得彻夜不能安眠。
他不敢赌失去欢欢的任何一个可能,他的女孩是这个世界上最洁白善良的花,沾不得一丝肮脏。
良久以后,简随低声道了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