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一辆马车开到宋宅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老者,求见刘强。
这次,林青峰有了经验,直接卡住,问清了身份之后,打了二十棍子赶了出去。
连个官身都不是,还想跟我们将军谈,想得美!
连着被打了两拨人之后,南边的使者不再上门,运送绸缎的商队,却忽然断了。
官面上的商队断了,暗地里,绸缎化整为零,藏在各种商品之中,打点好关卡里面的小吏,运送到陕州之后,再化零为整,虽然多了很多手续,但是相比于给刘强的银子,肯定是要省很多。
刘强也不在意,南方世家的举动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若是之前,他恐怕要亲自动手,可是现在,有现成的一把刀可用,自己乐得轻松。
刘强将张文远找来,然后亲自安排任务,说了几句之后,将这个二五仔打发出去之后,找来冯月茹和宋秋月,问问买粮的事情。
今年晋州粮食歉收,去年赚的几百万石粮食,不但不会增加,还会因为救济灾民缩减一部分。
刘强也曾想过,让冯月茹多买些粮食进来,可是问了价格才知道,如今粮价飞涨,一两银子只能买一石三斗,价格比寻常年景贵了七倍。
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最贵,南北各地的粮商都憋了劲,想要赚一个狠的。
缺粮的农民,不得不卖儿卖女,或者将自己的土地贱卖,换取活下去的希望。
“这也太嚣张了,月茹,咱们手上不是有几百万石粮食么,直接砸下去,我就不信,不能把粮食价格砸到正常水准?”
“将军,如果砸下去,粮食价格瞬间就会平抑下来,可是这样做,就得罪了一州的乡绅,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多费许多力气,不合算啊!”
刘强心中了然,与天下乡绅为敌,他的力量还是不太够,只能另外想办法。
扶风当初是被自己犁庭扫穴,彻底打扫了一遍,陈家、刘家两个郡望家族都被扫光,加上宋家,扶风乡绅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极致。
金山也是一样,三大家族去了两个,剩下一个与自己联宗,最大的财源淘金地被自己掌握之后,金山郡的土地有一半掌握在自己手上。
这两郡政令通畅,算是自己的基本盘;
永定府被自己连续收割了三次,也只是郡城的顶级乡绅破财,乡绅损失不大,依然难搞;
反倒是沧澜郡,被李功带乱民一搞,所到之处挟裹百姓,打击劣绅,几乎将整个沧澜郡乡绅一扫而光。
要是再来一伙反贼,将乐山乐水的乡绅也扫一遍就好了,到时候晋州六府里面,五府的乡绅都遭到了致命打击,只剩下一个永定府,翻不起浪花的。
忽然间,刘强眼睛一亮,好像也不是不能有啊!
......
陕州,牛城。
高天王看着田间的庄稼,愁眉不展,他也是多年的老农,自然知道旱成这样子,收成会有多差。
他现在有三万精锐,还有十万左右的流民,一个月下来,一万石粮食都挡不住,半年下来,就要十万石的粮草。
可是他现在管辖的地盘,也就一小小的牛城,正常年景都挤不出多少粮食,更不要说现在大旱,不饿死人都是奇迹了。
要不,再开几家响窑?高天王有些心动,可惜现在已经是官兵,这样做后果就是重新落草,成为朝廷的敌人,也就走到了刘老虎的对立面。
高天王打了个哆嗦,小不忍则乱大谋,先朝巡抚多要些粮食,借这个时机好好练兵,到时候跟刘老虎对抗,也能多一分胜算。
就在这时,吴三千走了过来,低声在高天王耳边说了一句话:“天王,晋州那边邀请我们过去发财!”
“不可能!”高天王的眼睛一下子圆了,谁都可能通贼,但是那个刘老虎肯定不会,真要是通贼了,自己就不会别撵到陕州了。
“大王,是真的,我听那边的兄弟说,是朝廷赏罚不公,让刘老虎心生不满,所以想要敲打敲打朝廷。”
高天王倒吸一口冷气,问道:“那收益怎么说,总不能让我们过去白跑一趟吧!”
“说是八二,我们二,不过黑灯瞎火的,多拿点他们也不知道,说不定可以扯到七三,多了几十万石粮食,咱们也能过得安生些。”
“你是不是那边派过来的?”高天王心动了,看着吴三千,忽然问了一句。
“大王,小的冤枉,我要是那边的人,干嘛不好好在那边混,跑过来跟大王混?听说那边就算是个总旗,到现在也赚到了几百两银子,千总和校尉赚的都是上万两,比咱们这边强多了。”吴三千拼命证明自己的清白。
“嗯,说的也是,不过呢,你也可以跟你那个朋友好好聊聊,刘将军的本事,我老高一向是佩服的,老朋友打交道,也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的,还有其他方式,是不是呢?”
四月底,乐山乐水两郡,都出现了小股的贼人,这些人也不攻略县城,喵准了乡绅一个劲的撸,偏偏还不杀人,只是将粮食抢走,顺便再散一些给贫困百姓。
一来二去,各村各镇的苦哈哈就有了目标,看着出现那些身材彪悍的大汉,就过去蔸达,有时候没有目标,就一起闲聊,借着高天王的幌子,夜入劣绅家中,借上几百石粮食。
乐山乐水二郡郡兵大部分都被刘强解散,只剩下三千的精锐镇守各处县城郡城,兵力单薄到了极点,再也抽调不出人手下乡剿贼!只能急报给刘强,让这位镇西将军剿贼!
刘强心急如焚,当即派出一万西苑新军,猛扑乐山乐水,所到之处,贼人踪迹全无,乡下劣绅修建的坞堡也全被拆除,坞堡内的粮食,也被西苑新军以往年价格高一成的‘高价!’买走,只是来了一次,就把乐山乐水的劣绅彻底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