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微笑:“有何不敢?”
温润男子伸手接过林止递来酒坛,给自己满了一杯,却不似李天绶无形象痛饮,只浅抿一口缓缓点头:“果真好酒。”
林止见他喉结滚动将酒水咽下,才侧目朝林楚瞧去:“你也来吧,少喝些无妨。”
林楚扯唇,才要去接:“我……。”
“楚楚不善饮酒。”丹青温声开口:“便叫丹青替她喝了吧。”
“她的事情,与你何干?”林止皱眉:“既然不善,以后便不要再喝了。”
言罢,他将摆在林楚面前的酒杯拿起,远远扔了出去。
“谁说我不能喝。”林楚挑眉豁然起身,眼底有火焰跳动:“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们指手画脚?”
这两个今天……就过分!
李天绶悄无声息将梨花白搬至自己眼前,任那三人大眼瞪小眼,自己喝了个痛快。
“坐吧。”林止撕了片衣角铺与地面:“你今日忙碌半夜,明晨要早起,贪杯无宜。”
“是我错了。”丹青微笑:“下次再不替你擅自做主。”
林止冷眼瞧着,眼底有不愉飞快闪过,却并未开口。待林楚再度坐下,眸色才一分分变作冷凝。
“总教习身份高贵,本不需要驻守护国军。明日一早,便请离开吧。”
丹青微笑:“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丹青身为教习,自然该将自己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反倒督统公务繁忙,还是该早些回京才是。”
林止淡淡唔一声:“大雨将至,陵水河恐会暴涨。我需坚守于此,随时观测。”
林楚眸色一动,林止与丹青都要入营?
“观测水文自有水司衙门,何苦劳烦督统?您与丹青不同,丹青留下是为了平生最重要之物。”
那人抬了抬眼,似朝林楚不经意瞟去,意味不明。恍惚中叫人觉得他瞧着的,是暗夜里模糊成了暗影的西山。
“呵。”林止低笑:“我的六弟,何须旁人照拂。”
“何苦。”李天绶挑眉:“西楚物博,世人却偏偏为一人一物争抢不休,凭白增添许多烦忧出来。起心动念皆是业障,罪过罪过。”
林止眉峰一挑:“天师所言极是,我六弟是男子,总教习何故自寻烦忧,不如转投他好。”
他眸色如刃,一瞬不瞬盯着丹青,眼底涌出云诡波谲的暗。这人莫非知道六弟是女人?若真如此,断不可留!
丹青对林止眸中杀气浑不在意:“督统一心为国,替皇上坚守西楚,您可有想过放弃?”
他勾唇笑道:“千金难买心头好。督统都做不到的事情,丹青哪里能做到?”
林止抿唇,良久方才淡淡开口:“但愿你同我所好,并非一物。”
“若当真如此。”丹青手指一顿:“便顺其自然。”
李天绶饮尽杯中酒,轻呵一声:“世人愚顽,何不随老夫一起斩断尘缘?将三千烦恼丝尽去,此生再无烦忧。”
林止皱眉:“闭嘴!”
“好,闭嘴。”李天绶低笑:“世人皆醉我独醒。现今,世人皆醒老夫却已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