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林止将茶盏递给林楚,眼看少年眉峰微蹙便将眼眉一立:“不烫,快喝!要不我喂你?”
直到林楚乖乖喝下一口,他眼底冰霜才换做夏日艳阳:“我六弟从不随便打人。”
男人狭长凤眸瞧向容安,刀锋般锐利:“若打了,那便是你该打!”
“容安。”林止容色清淡:“你假借水寇之名烧杀抢掠,因事迹败漏便将曹村上下三百多口尽数杀害,并毁尸灭迹放火烧村。你可知罪?”
容安听的一哆嗦,眼中含泪瞧着林止:“林爷的话,下官听不明白。为了你林家颜面,你便攀诬老臣至此。我容安,死也不能瞑目!”
“你想要证据。”林止勾唇:“我可以给你。”
男人冰冷眼风扫向陆安,陆安心领神会,将双掌用力拍了拍。
县衙大门处响起纷乱脚步声,阳光下,影影绰绰一片,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不一而足。
容安瞧的渐渐变了脸色。
“认得么?”林止狭长眼眸扫来,不辨喜怒。
林楚却瞧的眸色一动,飞鲨堡的人还活着,真好!
她悄然瞧向正襟危坐那人,心中生出宽慰。
容安打定主意对飞鲨堡痛下杀手,若非林止带着宗正府鬼卫相助,今日真要死无对证!
“大人,草民要告状!”
男人嘹亮声音拔地而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林楚侧目瞧去,说话的是好久不见的胖子。那人满面严肃,小眼睛努力瞪到最大,竟也隐隐有几分威严。
“小人同众兄弟原本都是丰县附近良民,数年前容县令无故将赋税加重,交不起税便得被他手下衙差活活打死。”
“大家为了活命不得不落草为寇。即便当了贼,我们也始终牢记自己穷苦人家出身,并不骚扰百姓。容县令曾找人同我们堡主商谈合作。”
“胡说什么。”陆安冷哼:“你们是水寇,他是命官。有什么能合作?”
“小人并未说谎。”胖子急切辩驳:“容县令说,他可以为我们提供便利,叫丰河上往来商船皆从我们附近经过,方便我们劫掠。待我们得手之后,便与他四六分成。”
“堡主拒绝了他的要求,但丰河上商船却依然屡屡被劫。容县令皆声称乃飞鲨堡所为,一心将我们赶尽杀绝。”
胖子抬头,眼底有犀利一道冷光:“实际上,他为的不过是杀人灭口!”
“你胡说!”容安瞪眼:“水寇说的话怎么能信!林爷,青天白日里你与水寇勾结,还有王法么?”
林止皱眉:“聒噪!”
咣!
钟思眼睛一亮,一拳打在容安下颚。嘎巴一声脆响,容安整个下颚脱了臼,再也合不拢。
林止眉峰继而舒展,将一侧案几上的马蹄糕递给林楚。
瞧见她吃的津津有味,才淡笑瞧向胖子:“还有么?”
“有!”胖子颔首:“前些日子曹村村正曾与小人见过面。说最近他们村子恐有性命之忧,希望能让他们上飞鲨堡避避难。”
“因曹村人口众多,村正又素来同官府走的很近,小人恐其中有诈,便不曾应承。哪里想到没过几日,便听到曹村村民都失了踪。小人以为,此事与容县令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