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你这么说是不对的。”
石菲菲媚眼如丝,飞扬的凤眼朝方佩和病弱公子扫去,笑意盈盈。
“方典史又不是傻子,能瞧不出那一拨也是人?但人么……却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比如那一伙,便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石菲菲掩口轻笑:“莫说这些人杀了些无关紧要的百姓,即便是要将他给杀了,只怕他也只会拍着手,称赞一声杀的好!”
穆亦文摇头晃脑:“以权谋私,有奶的就是娘啊。”
穆亦霜瞪眼:“又乱说话!他们是男人,哪里来的奶?这叫欺软怕硬,柿子专捡软的捏。”
穆亦文笑眯眯,眼睛亮晶晶:“霜霜说什么都对。”
众人点头:“原来如此!”
“大胆刁民!”
方佩重枣般一张面色,气得发青:“尔等胡言乱语,诋毁朝廷命官。光天化日下杀人放火,还敢如此猖獗,找死!”
“方典史怕是误会了。”
气氛正在剑拔弩张时,谁也不曾想到,病弱公子施施然开了口,语声低缓而平淡。
“这些人,是我杀的。”
四下静了半瞬,病弱公子这一句,不啻于平地惊雷。如在滚油锅中倒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了。
众人侧目唏嘘,即便是林楚也对病弱公子投去郑重一瞥。
他同方佩竟……不是一路?
看来,碰上血洗商队,纯属偶然。
“您……您说……什么?”方佩深呼吸,来不及控制的面颊,呈现出诡异的神色。
“人是我杀的。”
病弱公子眸光沉静,神色如常。一派云淡风轻的平和:“我近日偶然宿在林中,发现数名柔然细作,三言两语挑拨的百姓对两江行省心声不满。于是,便将他们正法。”
方佩点头:“死的这些,原来是柔然细作,那便真是死有余辜。多谢公子出手,为两江行省除去这诸多祸患。”
“呵。”林长夕扯了扯唇:“柔然的细作可真多!”
一声呵将尾音拖得极低,极尽讥讽之意。林子里死的人可不少,鲜血将泥土尽数染成棕褐。
小小林子,能聚拢这么些细作?又不是开会!
就……挺扯!
“你算个什么东西!”方佩蹙眉,朝林长夕呵斥:“你知道眼前的公子是什么人么?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只会为了两江的安定!你敢质疑公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来人。”方佩朝身后挥了挥手:“将诋毁公子的贼匪,给本官拿下!”
“方典史稍安勿躁。”病弱公子先开了腔,朝林长夕挑了挑眉。
“你说的不错,我所杀的并非都是奸细。”
他眸色微闪,满目皆是意气风发的倨傲:“我的剑下从没有冤魂!”
他将唇角勾了勾,病弱苍白的面颊生出一抹奇异的红。
“我所杀之人,皆为被细作煽动之人。这些人满腹怨恨,对彭帅和两江心生不满。他们满腹怨恨,不辨是非,留在世上只能成为祸端。不如杀之!”
林楚眯了眯眼,眼底生出细碎的暗芒。他认为该杀的祸患,都是些普通百姓。他明知如此,却依旧没有手软。
这个人……凭什么?即便他拥有那样的身份,也没这个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