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秋高气爽。
时间是国庆节还没有到来之前。
“莉莉丝!!!”
“如果你敢再拿小石子砸窗户上的玻璃,我就~我就…我就!”
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新乡市幕后大佬史蒂夫,只感受到自己的血压在一点点升高,年纪轻轻,说话就像得了帕金森。
快五岁的黏人精,出门已经不肯系背带绳啦。史蒂夫想抓狂,都没处扯。他虎着脸,对二妹恶狠狠地吓唬道:
“我就把你抓去打牛肉丸!”
“不打够一百斤,晚上不给你吃饭!”
“牛肉丸?”
小黏人精一听到这个,果然放弃了手上的‘作案工具’,扭头飞奔抱住哥哥的大腿。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
“哥哥,又有好吃的吗?”
“莉莉要比伊丝吃更多多~”
神马不给饭吃的威胁,黏人精全然没听到。水汪汪的大眼珠子里,全是对美食的渴望。
史蒂夫:……
完啦~芭比q了!
这气它就生不起来啦~
这闹腾玩意,她是没得治啦~
春末的时候,安娜夫人安全的卸货了。一口气生下两只六斤八两的胖娃娃,还是对龙凤胎。产后虚弱的老妈,被双胞胎老三老四缠得分不开身。
照顾小黏人精的活,就全落在大哥身上了。
什么,让卡尔带?
你不知道‘危险的时候,父亲就是最大的安全。没事的时候,老爹就是最大的威胁’吗?
史蒂夫不管上哪溜达。
身周五米,必有黏人精一只。
这要是寻常?几块破玻璃,莉莉丝想砸着玩,史蒂夫也不会顾惜着。更不至于血压飙升。
土豪,家里有矿!
砸块玻璃算什么?
可问题是,史蒂夫今天是来视察婚房的。闹腾玩意砸的是大胡子新房的玻璃啊!
大胡子这个宠妻狂魔,嘴上说着女人嘛没什么,心里却对小娇妻肉紧得要命。在婚房的装修上,更是极尽所能的骚包。
镇上寻常人家的房子,
都是两层的红砖小楼。
胡子这骚包货,他就非得盖出三层来,还得整上前庭后院。好在砖厂是麦克斯自家的,没跟他算零售价。要不然光主体建筑,大胡子就得砸进去500美元。
装修上就更骚包了。
科罗拉多本地不能产大块的平板玻璃,胡子就请托拉加,从东部给他运。两千英里颠簸下来,一马车玻璃,能用的还不到四成。
就连楼体的外墙,大胡子这死骚包,都请了工匠,用三合土给他抹成青白色的、不见一丝缝隙的外立面。
白色庭园成了新乡市的新景点。
现在在镇上少有人不知。
光从高度上,白色庭园是仅次于小红楼庄园和市长家,与教堂并列的第三高度。在庭园设计上,大胡子软磨硬泡,楞是从史蒂夫这里掏去了不少后世的形制。勉强也能算是建筑艺术的结晶了。
为了新家,
大胡子起码砸下去小两千美元的家底。
全然一副‘你就是我的世界、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你’的恋爱初哥嘴脸。玛德,大胡子这哔,以前不老吹嘘自己阅女无数吗?
专情是个好事。
起码可以远离梅毒大疮。
史蒂夫索性就没拦着他糟践银钱。眼下婚期邻近,就在这几日,大胡子又眼巴巴的去告请神童大人,过来给自己的婚房掌掌眼。
小黏人精砸的是婚房的玻璃。
史蒂夫才会那么上火。
毕竟,再让这只鸡飞狗跳的萝莉砸下去,仓库库存的玻璃,都不知道够不够换了。
总不能让大胡子在豁着门牙的房子里,举行婚礼吧?
说到大胡子和格兰妮的婚礼。
这场庆典在新移民中,可谓是普天同庆。
这毕竟是爱尔兰移民这个群体,迁徙到新乡市定居后,举办的第一场婚礼。而且新娘子嫁的,又是大胡子这样的‘大人物’。并且男方还很重视,珍而重之的锤出奇观白色庭园来迎娶新娘子。
爱尔兰佬士气大振,热情高涨的参与到这场婚礼的筹备中来。
由于格兰妮的父亲,没福气的倒在了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女方家又没有其他成年男丁。经爱尔兰老乡集体热议,众人公推格里安,来出面充当女方父亲的角色。
就是负责给新娘挽着手,将她带到神父面前,并在主的见证下,将新娘交给新郎的角色。
以圣徒先生的名望,
是绝对够资格的。
你可以永远信任基里安。圣徒先生办事,从不怠惰。在史蒂夫被小黏人精气得哭笑不得的时候,基里安也在忙活着。
“教堂里的神父并不虔诚。”
“是啊…”
“神父并不做弥撒。”
“也不给我们主持告解。”
……
基里安刚和人商量完大后天由哪些人,作为女方宾客,出席婚礼、结婚宴会的名单。正要离开爱尔兰人聚居区,前往小红楼庄园。
刚走到路口。
基里安便见到拐角屋檐下,聚集了许多妇女。因为要带孩子、操持家务的缘故,她们并不会离开聚居区去工作。
隔着老远,圣徒先生听到她们议论的内容,便不免有些皱眉头。
抨议他人的信仰?
这并不是件值得赞颂的事情。
“可怜的小格兰妮。”
“她的婚礼因为不虔诚的神父的缘故,并不能得到主的赐福。”
基里安眼神好,扫过一眼便发现了那个躲在爱尔兰老娘们群体中、在大肆鼓动的鼠头獐目玩意儿。
“没有主的赐福。”
“格兰妮的婚姻不会幸福的。”
圣徒先生本能的觉得,应该制止这种说法继续发酵。同时,以信仰之名攻讦无辜之人的做法,也严重违背了基里安的理念。
他很生气,快步走上前去。
“可是我们这里并没有虔诚信仰主的神甫啊?”有个妇女提出了不同意见。
糟糕的,总比没有的好。
“我以前在教堂参加过洛奈神甫的唱诗班。”那个鬼鬼祟祟的声音说道:“你知道的,洛奈神父可是位虔诚的信者。”
“就算是让我去主持婚礼。”
“也总好过那个不虔诚的神父啊!”
“何况教堂的神父,还是个屠夫!”
“你见过拿着杀猪刀的神…”
“布鲁斯!你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声音话说一半,便被一声暴喝打断了。
即使如此生气,基里安也仅仅只是竭力提高了声调。并没有说出诸如混蛋、下贱种子之类的词汇。
他从不对人恶语相向。
哪怕对方无耻之尤。
布鲁斯·鲍文大吃一惊!
这鼠头獐目的家伙扭头看见基里安,就仿佛老鼠见到了猫。蹑手蹑脚从人群中开溜。
“你这家伙又在背后中伤他人!”
“你们听我说。”
“主会祝福每一个虔诚信仰祂的子民,不管他是信奉那个教派。只要他为人正直,从不违背主的信义。”一位因行称义的圣徒,如此说道。
“格兰妮的婚礼,”
“会受到主的祝福的。”
在爱尔兰人眼中,基里安身上总是散发着正义的白色光芒。哪怕他衣袖的缝隙,还藏着机油的污渍。
在迁徙的路途中,
可能每个爱尔兰人都曾得到过圣徒的帮助。
相比于混迹在老娘们中嚼舌根的猥琐男鲍文,这些家庭妇女更愿意信赖基里安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