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狗哥儿啊狗哥儿
夜里,狗哥儿的娘感觉胎动频繁,腹部坠胀,一时间又觉着疼痛难忍,看向枕边,发觉枕边空空如也,便翻身起来,坐在床边唤道:“夫君,夫君!”唤得急了,更感觉疼痛难忍。
于是强支着身体下了床,扶着床帷,在烛光中摸索着走到门边,推开门唤道:“白相儿,白相儿!”
这吕白相睡得正香,梦里隐约觉着有人唤自己的名儿,于是乎,梦中惊坐起,彻底醒了过来。听见院内传来师娘的声音,便迅速下床,披上自己的衣裳走向院内。
师娘,师娘,您怎么了?白相儿眼见师娘倚着门框坐在地上。
快,快,快去叫产婆孙大娘来。狗哥儿的娘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好好好…白相儿顾不得许多,撒腿就往外跑,鞋子脱了脚也顾不上。
孙大娘随着白相儿快步走入院内,看了一眼瘫坐在门边的狗哥儿的娘,惊呼:“快,烧上热水,备上剪子和高粱酒,梁夫人快要破羊水,要生了!”白相儿一时间慌了手脚,又去喊来隔壁左右的两户女眷前来帮忙,这才把东西给备上。
你师傅呢?孙大娘问。
不知道啊?白相儿慌得满头大汗,一脸无辜。。
他该不会是同张柳柳那不要脸的寡妇幽会去了吧?白天还见他俩在门口说话来着。隔壁的邻居说道。
张柳柳那寡妇在客栈里做起了暗娼,勾搭男人什么的,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又有女眷插嘴道。
快,白相儿去叫你师傅回来!狗哥儿娘悲从中来,忍住泪水和旁人的闲言碎语向白相儿吼道。这才有了白相儿客栈拍门的那一幕。
狗日的梁朴子!狗哥儿娘感觉心口像被剪子扎了一个大洞,加上身体上即将临盆的疼痛,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嘴里觉出一股子血腥的苦。
梁朴子慌急慌忙地赶回了家,失魂落魄地往家赶,回到院中,只见产婆孙二娘满手满身的血迹,对着他喊,梁夫人难产,孩子大人只能保一个!
梁朴子听到这,眼前一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然后他又马上爬起来,想要进房,却被女眷们死死拽住。
保大人!梁朴子挣着血红的双眼高高喊。
产婆孙二娘听见后,又迅速回屋,就听得房内传来一声孩子的啼哭声,生了!梁朴子心头一紧,没一会就见那产婆表情黯淡地走出来。
产婆摆摆手,让众人松开手来,说道:“去看看你娘子最后一面吧,出血止不住……”
梁朴子疯了似地跑进屋内,跪倒在狗哥儿娘的床边,一言不发。
狗哥儿娘伸手过去,梁朴子一把握住。
这孩子生得苦,就叫狗哥儿吧,好养活。说完,用尚有余温的手摸摸了狗哥儿的脸颊。
嗯。梁朴子应道。
我死后…我想…葬在娘家…的那片山坡上,那里…花开满山坡…百年之后…不要与我合葬…我嫌脏!说完,狗哥儿娘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看着梁朴子,瞬间又暗了下去,阖上了双眼。
自打狗哥儿晓事起,就没见自己爹笑过,每日打铁饮酒,醉生梦死。
狗哥儿无数次地在梦中梦到自己的娘,梦到哭湿了枕巾,只记得娘的手抚弄自己的脸颊,那手很软很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