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远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看着那把匕首,鲨鱼皮的刀鞘,正是他送给叶听南的追影。
叶听南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窦明远陷入了恍惚中,母亲倒在血泊中的图像在他的脑海中不停重放。烈日之下,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
贝莱回到了自己的包间。
他施施然坐定,巨大的观礼台上已经人山人海了。
手下来询问押注押哪一匹马,他不假思索随便选了一个。
贝莱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并不以为意。
阴谋和暗杀伴随着皇族的一生,不习惯的人早就挂了。
贝莱看向主观礼台上的坤兰皇帝窦锋锐。
今天窦锋锐穿了一件龙纹圆领窄袖明黄锦缎长袍,腰上束了一条白玉带,剑眉凤眸英姿飒爽。
窦锋锐一统天狼的野心昭然若揭,他一个大夏的亲王怎会管这档子闲事?
贝莱修长的手拿起一盏茶,浅浅地喝着,话不多说,看戏,看戏。
斜对面的秦王府包厢里走进了一位穿淡紫纱裙的女子。
贝莱瞥了一眼,一下子顿住了手,这女子居然就是刚刚在马厩里巧遇的那位。
“皇叔,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都不去找侄儿玩耍!”,皇二子赵王窦明诚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
贝莱其实和窦明诚差不多大,只是辈分高罢了。
“那女子是谁啊?”,两人寒暄过后,贝莱指着秦王府包间方向说道。
窦明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哼了一声,“那女子就是瘸腿老三的王妃,原先两个离了,不知怎么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两个人又结婚了!”
窦明诚拿起案几上的一颗糖扔进了嘴里,说道,“这巧克力就是她做的,巧克力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
“喔!”,贝莱扬了扬眉毛,好奇地拿起一颗打量良久吃了下去。
“好吃吗?”,窦明诚问道。
“糖如其人,其人如糖!”,贝莱吃的很喜欢,眉开眼笑,不由说了一句。
窦明诚没有听明白,一脸的不明所以。
贝莱也不解释,只是自顾自乐呵着。
原来她居然就是传说草包王妃叶听南啊!
贝莱的小妾仔细将葡萄去了皮,用玉碟装了递到他面前。
可是他依然直直地看着叶听南,连赵王窦明诚告辞而去都没理会。
美丽的皮囊那里都有,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如果这女子只是秦王的小妾,他都有了抢上一抢的心思。
他碧蓝的眼眸若有所思,将叶听南给他的解药方子递给了亲信伊里斯,“去,给大医看看这药是干嘛用的?”
......
商大立急急走到窦明远说道,“守门的铁卫军说西戎王宝日森刚才称病已经离开演武场了,绣衣使已经尾随而去了。”
窦明远神情一冷,“召唤绣衣使进入演武场呢?”
“不行,演武场现在的防卫是皇帝的御林军,如果我们强行进入,就会有刺王杀驾的嫌疑。”商大立的神情很是焦虑,他没有报告绣衣使已经和御林军打了一架了。
窦明远看着济济一堂的观礼台,今天各国使节大都也来看热闹,如果这时候......
窦明远神情轻松自在,还不忘和一位大使点头致意,手心里却全是冷汗。
“铁卫军今天执勤的头目来见过我,他汇报说今日所有进入演武场的都持有礼部发出的请柬。”,商大立低低汇报着
窦明远点了点头,“去请国师来坐坐吧。”。
商大立领命而去。
赌马台开始唱赌注了。
唱赌注那人内力不弱,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听见他的声音。
“礼部尚书李勇赌踏雪无痕第一,赌注1000两白银!”
“钟将军赌九花追月第一,赌注3000两白银!”
“兰贵人赌闪电雷霆第一,赌注500两白银!”
……
“一字并肩王赌的卢神驹第一,”,唱赌注那人声调变了变,“赌注5万两!”
场内的众人开始鼓掌起哄,赌马一次就押上五万两的,并不多见。
窦明远看向了窦远泽。
窦远泽马上就要回旧都商洛了,此刻胖胖的圆脸上堆满了憨厚的笑。
窦明远看着才送来的押注名单。
的卢神驹威名在外,押的卢神驹的自然不少。
叶听南的魅兽灵力探查出了的卢神驹的异常,但凶手是谁?怎么发难?都是未知。
开赛的铜锣声响起,出了闸的11匹骏马狂奔而出,赛道上顿时马蹄翻飞,响声如雷奔腾而至。
叶听南看得热血沸腾,坤兰的传统赛马并没有骑手,全靠骏马的自由发挥。
大约2里路的跑道对于这些神驹来说,不过片刻的功夫。
的卢神驹一马当先,就在离终点线还有半里的时候,紧随着它的乌云追月,突然开始加速。
乌云追月就是叶听南最喜欢的那匹大黑马,全身乌黑油亮,一根杂毛也没有。
两匹马竟然并驾齐驱了。
全场顿时兴奋起来。
乌云追月虽是西域天马,但在以往的比赛中成绩平平,并不出色。
对于马经烂熟于心的老赌客,一般都不会重金押在它身上。
当全场的人看到乌云追月突发神勇,全场哗然。
一字并肩王窦远泽想到自己的5万两赌注,不由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
的卢神驹见好胜心顿起,奋然发力,无奈今日乌云追月神勇异常,只不过一刹那,它已经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乌云追月爆出了今年最大冷门。
今年的赌马会果然很刺激。
窦远泽脸色铁青,自己那5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都怪那什么西戎王说本场的卢神驹必定第一。
果然蛮夷子的话都是不可信的,窦远泽气得一脚踢飞了一个给他上茶的小太监。
到了皇帝陛下牵头马的环节了,这是坤兰习俗,由全场最尊贵的人牵着头马绕场一周,以示对神驹的嘉奖。
皇帝窦锋锐带着陈德,满面笑容地离席走下了主观礼台。
他经过了他的三个皇子的包间,突然秦王的包间门打开,商大立推着窦明远走了出来。
商大立扑通一声磕头行礼。
皇帝顿住了脚步,停在了窦明远的轮椅前,“怎么了,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