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刚在吴讳入院之时就已如柱,此后成为入室弟子,还不是用了血药外物?
把吴讳得了周家半株大药挂在嘴边,他郑刚至今所用的血药,加起来绝对远远超过一株黄品大药!
因此吴讳的雷音修为,与他自身资质绝对脱不开干系!
就是深深明白其中关节,屠星汉和郑刚才会这般难以接受。
明明自己先入拳院, 还领先一年达成如柱,眼下却不如一个还是有他引路进门的穷师弟。
郑刚不服,嫉恨滔天。
明明自己亲自测看过根骨,又静观三月,见其久久不曾站成桩功,才将其打为不堪造就之普通武人。
为何数月未见,他竟奏响了比自己还强的血肉雷音!?
屠星汉懊悔,愤恨如潮。
至于其余学徒,早就被那阵堪比夏日雨季的震耳雷音惊呆了。
谁人不知, 他撼山拳院在整个九峰武馆中只排中下游?
院长屠星汉都只是雷音中期的修为而已。
而眼下吴讳展露而出的,在众学徒的记忆中,似乎比屠师展露的雷音还要强劲!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吴讳都能自己开馆授徒了!
此时想来,人之前开口要名额的行为,哪里还是嚣张?
分明是在给屠星汉面子!
奈何屠师接不住,还很是主动的将脸凑上去,非要逼吴讳动手。
现在好了,被打得啪啪响。
“够......够了。”
两个字,被万众瞩目的屠星汉说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身后的靠椅上。
吴讳当空抱拳,不再耽搁,跃至周熊身旁,为其留下新家的详细地址,而后双足一点,直接横跨数十丈,落在门口等待多时的左虞身边。
周熊咧嘴大嘴,故意在郑刚面前转了一圈, 这才施施然出了拳院,朝吴讳的新家赶去。
他又不参加武考,有吴讳这个大热闹在前,之后众人就是争出花来,他也不想再看了。
还不如去打听哪里有诡,等吴讳空下来,他兄弟二人好去赚钱......不,是去为民除害。
原地,众人议论嗡嗡而起、越来越大。
三句不离“吴讳”二字。
发生了这般事情,众人哪里还能安心看拳?
不多时,随着围观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深挖,数道劲爆消息席卷撼山拳院。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昨日解决了烟霞楼诡物的武人,竟就是他吴讳!
这还不算,同一日,吴讳还奔行数里,打杀一头雷音诡魄,救下了威远镖局的总镖头, 雷音武人杜青山!
随杜九儿一同来参加武考的小丫鬟虚荣心一起,竟将杜老爷把杜家纯阳指传给吴讳的事抖了出来。
谁不知道, 杜总镖头用情专一,发妻撒手人寰后,至今未在续弦。
原本还有个杜烈杜二爷,只等他成家传火,改变杜家后人只有杜九儿一人的尴尬境地。
不成想杜二爷时运不济,死于鹰嘴崖蛮妖之手。
现今他杜家仅有杜九儿一根独苗,杜青山将家传绝学传给吴讳,意味着什么已是路人皆知!
因此小丫鬟话一说完,就引出一片狼嚎和艳羡呼声。
杜家纯阳指,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品武学!
得了纯阳指,这门不入流的撼山拳,还如何将吴讳留下?
这个问题,传到郑刚耳中时,竟让他松了一口气。
“不留下最好!
若是留下,屠星汉哪里还会看得上我?
他成了杜家快婿,我还是撼山拳院的入室弟子!”
杜九儿也在撼山拳院。
但她却并未露面,或是说来不及与吴讳交谈。
人实在太多了,除非向吴讳那般直接跳上拳台,不然别想挪动半步。
甚至那些早饭吃得多、现在又被挤在正中央的人,已经有数人面露尴尬,讪笑捂肚了。
虽未相认,但杜九儿此刻却是笑靥如花。
她相中的人,果真不凡!
被脸色难看的郑刚骂上台去的李四仍是心不在焉,与对面认真出招的赵老三形成鲜明的对比。
屠星汉越想胸口越闷,特别是听到吴讳得了杜青山传纯阳指后,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最后竟脸上一红,喷出一口血来!
当然,这些,吴讳已经不关心了。
此时的吴讳,正在被秦玉弩怒骂!
“区区一个初考,你竟耽搁了整整一个时辰!”
吴讳不说话,心中惴惴,将一身灵血尽数龟缩于灵髓之中。
不敢妄动一丝血气,生怕秦玉弩和卢延山看出端倪来。
并且嘴上认错之余,还在催促秦玉弩尽快开始传功。
他和秦玉弩的关系很难说清。
说是单纯的救命恩人吧,秦玉弩对他又没多少尊敬,往往想嘲笑就嘲笑,想喝骂就喝骂。
偏偏吴讳还发作不得。
因为人一开始就说了,要和卢延山一起举荐他,现在又主导制定了送信大计,他还会得到诸多好处。
可要说有知遇之恩吧,吴讳对他更多的却没有多少感激,特别是吸了拔刀九斩和鲸血神滔劲这两门二品武功后。
他知道了秦玉弩的悲惨过往,更知道了他的师门来历,更多的却是钦佩。
他虽然没有挟恩图报的念头。
但截至目前,秦玉弩除了这次的送信大计外,身为郡城大官,不仅没给他什么好处,还让他背上了回春堂柳仲的千两外债!
这就让吴讳敬佩之余,觉得秦玉弩这人还多少有些不靠谱!
就算这次的送信大计他能得诸多好处,但计划后期也还需要他拿命去拼!
诡物妖兽,还有白袍高手,那舍身教的封锁,又岂是那般容易就能突破的?
理论上秦玉弩助他将鲸血神滔劲炼至小成后,再加上他自己的临场发挥,有个七八成的可能成功。
可一旦有个万一,他要付出的可是生命的代价!
这让吴讳如何感激?
感激也有,但并不纯粹,总之很复杂。
“哎呀你就别叨叨了,原本在我的计划中,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可没成想我那屠师不上道,非要逼我出手与撼山拳院的学徒比试一番,这才拖到现在。”
吴讳说着,心中还默念一句‘对不住了老屠’。
将锅全部甩在屠星汉身上,正是他路上急中生智,想出来应对秦玉弩叨叨的借口。
当然,左虞不在场,而且据他推测,这房中的秦卢二人也不会有那般闲情,去调查他的初考情况。
对于这二人来说,只要确定他拿到了拳院的初考名额就够了。
“无需多言,今日已经耽搁了一个时辰了,赶紧随我来。”
吴讳总觉得秦玉弩说这话时,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老秦莫非看出了我的修为!?
完了完了,他要是看出来我已经半步通脉,我该如何解释?”
吴讳心中没底,却又不敢主动发问,只得随秦玉弩走进县衙内堂。
紧接着就见卢延山转动东墙一个花瓶,西面地板随即发出一阵“哗哗”声。
看着那修有蜿蜒阶梯、深不见底的地道,吴讳竟生出了些许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