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吓人。”
李丽真毕竟是女孩子,胆子小,不由自主地往后面退了半步。
范德彪把她拢到身后,大踏步走过去,摸着左边石鬼的脑门子说:“石前辈,瞧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喜欢吓唬女孩子呢?”
说完,他又跑到右边石鬼边上,揪住它的长舌头说:“你看看你,把嘴巴闭上该有多好,跑出来吓唬我媳妇儿真是不该。”
愣小子犯了傻劲,扳住石鬼的长舌头,硬要往石鬼嘴里塞。
就听到“嘎楞楞”一连串闷响。
那道石门缓缓开启。
“德彪回来!”
丁小虎拉住李丽真和范德彪,往右边奋力猛闪。
把范德彪摔了个满脸灰,他捂着脸嚷嚷道:“小虎哥你干嘛?大惊小怪把人摔疼了知不知道?”
“不要轻举妄动,石门后面弓箭射出来怎么办?”他担心石门里藏着机关,盗墓小说里经常提到这种东西。
石门石鬼明显是人工雕琢出来的,这座山洞里有古人住过的痕迹。
只是趴在地上良久,石门已然洞开,却不闻弓弦利箭之声,周围的空气好像冻结住一般,三个人的呼吸声彼此可闻。
“没事,我先进去看看。”范德彪掰开丁小虎的手,爬起来就往石门里冲。
真是个冒失鬼,丁小虎不是轻易让好兄弟冒险的人,两只手掌在地上一撑,整个身子飞射出去。同时把范德彪往后面一推,甩在石门外面。
鸦雀无声,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放着胆子往里走,看到一尊石像当门而坐,石像面前是一张沾满浮土的长条书案型石桌。石桌上从左往右,依次摆着一把蒲扇,一樽丹炉,最右边是一串摞成三叠的念珠。
因为自己炼丹的缘故,丁小虎对那只小丹炉尤其上心。
那丹炉比电饭煲大不了多少,跟洞中所有物体不一样的地方是:那丹炉通体黝黑,表面非常干净,就像每天都有人专门擦拭似的。非但没有一丝浮尘,在手电筒光柱子的照射下,反而泛起磨砂质感的淡淡微光。
“找到宝贝了,快进来看。”
丁小虎冲着后面招招手,示意范德彪和李丽真慢慢地进来。
范德彪早就嚷嚷开了:“我就说嘛,哪里会有那么多机关埋伏?能走到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
石门里面的洞府,面积不是很大。范德彪的大嗓门震得人脑仁儿发颤,那尊石像脑袋上的灰尘硬是被他震落了一大块。
“快看,石像头上有头发。”李丽真指着石像狂喊。
啊?石像上有头发?
一般石像雕刻,只会雕出人形,怎么可能给石像粘上毛发?
丁小虎压了压手,示意李丽真和范德彪不要轻举妄动。他蹑手蹑脚走到石像面前,定睛细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快快快,这是肉身坐化。惊动前辈清修,我们给他老人家磕个头吧。”
三个人趴在石桌前面,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下不碍事了,我没有破坏老前辈的肉身吧?”
范德彪瞪着一双牛眼,盯住石像看了老半天。
“应该不会,这座山洞神奇得很,虽然是地下溶洞,但是一点儿都不潮湿。”
“按理说人体应该感觉到干燥的呀,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干燥?”李丽真摸着脸颊,皮肤弹性柔滑,简直如凝脂一般。
范德彪在他自己的脸上搓了几把:“我皮肤好感觉不出来,小虎哥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情况丁小虎早就注意到了,从走进净瓶形状的洞口,他就发现洞里的石壁异常干燥,但是呼吸却没有丝毫毛糙的感觉。
好神奇的现象。
丁小虎屏住呼吸,把神农真气聚集到耳朵上,发觉流水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但是找遍了整座石室,仍然无法确定水流的位置。
“这炉子不错,抓几只鸟炖点汤喝。”
范德彪冒冒失失去抱案几上的小丹炉,谁知道一抱之下,惊得他瞪大了眼睛。
“喂喂喂,不可能吧,这么小的炉子怎么这么重?”
丁小虎走到边上看了几眼,拿手指头在炉壁上敲了敲:“不是一般材料,就算是生铁也不可能这么重啊。德彪你让让,我来试试。”
范德彪大嘴恨不得咧到耳朵根子上:“小虎哥不是我看不起你,比起别的本事我不如你,要说这膀子上的力气,以前我们村两头牛打架,被我拽住牛角,一扒拉就把它们分开了。”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丽真,那还是我十三岁时候发生的事情,奶奶告诉过你的。”
李丽真连连点头:“小虎,德彪说的没错。要不他怎么能当上花田峪的村长了呢?乡亲们都喊他恨地无环。”
丁小虎实在听不下去了,抱着小丹炉笑出声来:“谁给他起得外号?这个外号有文化,花田峪尽出人才。”
那只他一笑之下,那只小丹炉竟然歪了过来。
范德彪当时吓傻了眼:“小虎哥,你……”
“我怎么了?”丁小虎还没有察觉。
“小丹炉被你抱起来了。”李丽真扶着范德彪的胳膊失声惊呼。
“啊?”
丁小虎低头一看,小丹炉三只脚,两只脚离开石桌,还有一只脚顶在桌面上。
要知道刚才范德彪去抱小丹炉,憋到脸红脖子粗,愣是一只脚都没有动过丝毫。
“可能跟我有缘。”
丁小虎大喜,双臂一较力,抱着小丹炉举了起来。
就在小丹炉离开桌面的一刹那,从小丹炉底部掉出来一块看不出材质的长方形黑色牌子。
“噗”
长牌子落地,直接陷入地面两指有余。
丁小虎大惊,要知道山洞里上下都是岩石,小牌牌依靠自由落体的重力,竟然可以倒插在地上,就算是地面上浮土层很厚,那也是匪夷所思。
他赶忙把小丹炉放回原地,趴在地上,把小牌牌拿起来,恭恭敬敬地走到石案前给石像重新磕了个头说:“老前辈,咱俩有缘,丁小虎再给您磕几个头。”
李丽真把电筒光打过来,借助昏暗的光线,小牌牌上刻着三个古朴的纂体字,纂体字边上还有三行蝇头小楷。
“蚯蚓似的,刻的什么呀?”范德彪问。
他和李丽真的文化水平都很低,只能问丁小虎了。
黄泥镇全科状元郎可不是吹出来的,丁小虎聚拢神农眼,解释给他们听:“这三个纂体字写的是抱朴子,底下几行小字看得不是十分仔细,丽真你把手电筒照近点。”
李丽真把手电筒的光圈收拢,范德彪掏出手机,从侧面补光。
丁小虎念道:“余行年八十有一,偶得徐福丹炉。觅上仙洞府,在此坐化。遗玉函方百卷,赠有缘。隆和二年,秋十月,初五。”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都听不懂。”范德彪甩了甩大黑脑袋。
“哈哈哈,那两个兔崽子没骗咱们,果然是葛洪徐福炼丹的宝贝。”
丁小虎把小牌牌往兜里一塞,刚刚站起来,就听到“嗤啦”一声,脚脖子上钻心疼痛,疼得他抱着脚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