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的地砖是中空的,是田有德半年前发现的秘密。
这条地道一直通到山门外面的小树林,埋伏在小树林里,正好可以看到山路上的情况。
章雨绮担心被黄叶道人发现,田有德让她把心放到肚子里,贼老道忙着照顾他相好的,就算把枯叶观点着了,估计黄叶道人都无暇理会。
“那家伙房里藏了那么多人,巴不得我们走呢。”
不由分说,田有德拉着章雨绮钻到了床铺底下。小心翼翼挪开一块地砖,黑黝黝的洞口现了出来。
女人天生惧怕黑暗,章雨绮拽着田有德的裤腰带不敢下去。
老男人表现英雄气魄的机会来了,田有德站到地道里,托住章雨绮的臀部,把她轻轻地抱了下来。
香喷喷软绵绵,别看章雨绮的身材前凸后翘,扛在肩膀上简直轻如鸿毛。
田有德憋着嗓子哈哈大笑,撸着章雨绮的大长腿说:“小宝贝儿,老田家上辈子肯定积了不少功德,要不然咋让我娶到这么好的小媳妇儿了呢?”
章雨绮呸了他一口,抱住田有德的脖子缓缓下降。
脚踏实地之后,章雨绮打算点开手机电筒,没想到田有德掏出他的老年机,一下子就给黑黝黝的地道带来了无限光亮。
“呵呵呵,你们新潮人喜欢的玩意儿不实用。”
田有德拉着章雨绮的小手,让她摸老年手机边上的手电筒开关。
“还说不实用?那你为什么拿我的手机看直播啦?”
气得章雨绮踩了他一脚。
打是疼骂是爱,田有德一点儿都不在意,牵着心爱的女人往地洞深处走去。
这条地道他只走过一次,还是半年前来枯叶观时赶上大雨,黄叶道人留他在枯叶观里住过两天。
如今地道里经过改良,原先几处绊脚的台阶儿不见了。
两个人摸索着前行,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冷不丁听到左手边的石壁上传来“嘎吱”轻响,吓得田有德熄灭灯火,捂住章雨绮的嘴巴缩到刚才路过的拐角里。
“嘎棱棱”
随着连续声响,一线辉光泄入地道,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老板你不能出去,师父交待过,不能泄露行踪。”
声音清脆,估计女人的年纪不大。
没等她把话说完,石壁上的门猛地被人拉开,钱大彪指着那个女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不出去不出去,把老子憋在地道里闷死算了。去把王铁头喊进来,老子问问他为嘛把老子打晕。”
另一个女人的语气比较客气,她说:“老板您消消火,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要不然师祖奶奶为什么亲自送我们来枯叶观呀?就是为了让您避避风头。”
“避避风头?”钱大彪掐住第二个女人的脖子,用手指头戳着她的脸说:“老子没有一天离得开女人,现在被你们困在这里,三天没有炮打。你特娘的把衣服脱喽,让老子打一炮再说。”
“老板请您自重,我们姐妹只负责您的人身安全。”被他掐住脖子的女人说道。
“人身安全?老子被精虫憋死了,还安全个屁。”
钱大彪直接动手,去撕女人的衣服。被那女人一声清斥,撅住他的手腕子轻轻一抖,疼得钱大彪杀猪般地惨嚎起来。
最先说话的那个女人咯咯笑道:“万遥你不是劝我忍着点吗?怎么第一个动手打他的人反而是你?”
语气偏向轻柔的女人气哼哼地说:“谁让他欺人太甚?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早把他砍成三段了。”
钱大彪往地上“呸”了一口:“不识抬举的小婊·子,等王铁头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那两个女人正是瑶池丽水里看守专用电梯的旗袍美人,她们是亲姐妹,打钱大彪的是妹妹万遥,笑话万遥的是她姐姐万芳。
她们是王铁头的亲传弟子,也是王铁头在路上捡回来的孤儿。瑶池丽水出事之后,姐妹俩奉师父之命,带着被王铁头打晕的钱大彪逃往紫云庵。
紫云庵当家道姑清心师太是王铁头的亲生母亲,就是刚才在枯叶观里现身的美艳道姑。
说起来清心师太一家跟钱大彪渊源颇深。
清心师太年少时在苗疆误食苗山血蛊,每到月圆之时便会毒发吐血。后来遇到四海游龙赤脚郎中华归农,华归农替她排毒救过她的性命。
算起来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华归农的医术还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所以苗山血蛊只是暂时被他强行压制住,病根子还在肺腑。
十二年前清心师太毒发濒危,是钱大彪将她从深山老林里救了出来。并且将她送到普宁芝元堂,请老神医一脉续命南极仙翁胡一脉给她诊治。
虽然胡一脉跟华归农一样,未能根除苗山血蛊的毒根,但是总算保住了清心师太的性命。
当时钱大彪贪念清心师太的美色,没想到清心师太有一对武功高强的儿子。二儿子王铁手闻听钱大彪救了他娘,千里迢迢赶来青口镇谢恩。
钱大彪见识过王铁手霸道的功夫之后不敢胡来,加上清心师太遇到了紫云庵的老庵主。老庵主说她与道门有缘,便数次渡她,将紫云庵的衣钵传给了清心师太。
钱大彪打听到清心师太的大儿子王铁头犯了命案正在被警方通缉,他就上上下下托关系,花重金替王铁头翻案,把王铁头捞了出来。
营救王铁头是钱大彪精心策划的计谋,他看中了王氏兄弟高强的武功,想将他们招收到自己门下,充当他横行大青山的忠实打手。
所以假装不知道王铁头和王铁手的关系,直到救出王铁头之后的接风宴上,王氏兄弟不期而遇。
后来王铁头找到钱大彪,说他愿意誓死替钱大彪卖命。钱大彪如获至宝,王铁手却在第二天不见了踪影。
没有人知道王铁手去了哪里,钱大彪数次相问,王铁头总是闭口不言。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钱大彪再也没有提起过王铁手的名字。
亲眼目睹钱大彪的言语举动,田有德不禁泛起了嘀咕:
刚才明明在地面上看到过钱大彪,王铁手自断臂膀的时候他还跑出来哭的,怎么一下子到了地道里?
而且地上地下判若两人,听钱大彪刚才的语气,好像不知道王铁头就在枯叶观似的。
惹不起躲得起,田有德冲着章雨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个人趴在角落里静静地等了几分钟。直到石壁上的小门重新关闭,这才转身沿着原路退回到客房里。
扒着木格子窗户往外观瞧,地砖上王铁头断臂的血迹还在,院子里空无一人。
两个人刚想开门出去,就听左青青在山门外咯咯咯地笑着埋怨道:“嫂子你管管丁小虎呀,平头哥又不是搬运工,驮着小丹炉,还要背这么多鹌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