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卿书院就是原主第一世被带进京城后读的女子书院。
这个世界虽然有女子书院,但是和男子那种参加科举考试的书院教学的是截然不同的。女子书院学习的是琴棋书画、礼仪、舞乐、制香、烹饪、刺绣等等。
总结一点就是在这个男权社会中,书院要把一个女子培养成男人眼中的“完美女人”。
“大哥,咱们家以后染坊办起来后,总得有人看着,咱们仨都去读书了,那生意怎么办?而且人家京城的官家小姐从小刻苦学习,我和那么多优秀的女子竞争,哪能争的过?”木子道,“您帮我找门路,还不如把这个功夫花在给雷雷把私塾的事儿上,至于这豫卿书院,我到觉得让霜霜从小努力学习,说不定还有机会,我是真的不行!”
“染坊也不会做的太大,生意也不会做太大,忙的过来。这若是有这个机会,你便去试试。我听书院的人说,似乎还有专门的女夫子专门做应对豫卿书院专门训练的课程的,若是能得这个机会,咱们也去找找机会突击训练一下,放心,大哥不会给你压力的!没成也就当多学点东西而已。”万骆道。
真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考前补习班”!
但是这考的又不是背诵全文就能考满分的应试教育,除了个别突击一下能看上去像个样子,琴棋书画、刺绣这些那个不需要从小训练才有所成就了?
木子有些崩溃,他若是真的千辛万苦帮忙找到一个机会,哪能不重视,随便应付?而且木子那懂那些什么精通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她如何考的上。但这大哥辛辛苦苦也不是白费功夫吗?!而且,她也不是很喜欢学习这些东西。
哎……
她脑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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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琳在被孙常劝回了万家,没有像之前那样尖锐了,对待木子也从针锋相对变成直接忽略,对此,木子已经算满意了,她也没闲心和万琳闹。双方都当对方不存在,多好?!
但万琳虽然没找事儿了,但却在再次回来万家后变得有些反常,时常爱去屋外烧炭的区域还有厨房附近晃悠。木子和万骆都十分忙碌,而万戈空闲时都去帮助曹严做心里疏导了,万琳的行为他们自然都不太清楚。倒是邢奶奶心细很快发现端倪,明面上不敢造次,但私底下更加的小心了。不仅私下里跟段家母女俩提醒了一番,在进货、制作奶茶的时候都更加留意了。
……
“曹公子,你醒来吗?药熬好了。”段宁端着药进了屋,然后服侍曹严喝药。
曹严安静地将一碗药一饮而尽,然后放在托盘上。随后继续躺在床上,依旧一言不发。
段宁见曹严如此,小心地道,“曹公子,我家小姐让我爷爷帮你做了带轮子的椅子,你坐在椅子上,就可以推着椅子让您去任何地方。少爷小姐他们出门的时候吩咐了,若是您觉得在房间枯燥,可以推您去屋外走走?今儿出太阳了,大家都开始忙着在后面的地里种菜,可热闹!”
“不用。”曹严冷声拒绝道。
段宁见被拒绝了,也没有再提,“是,那您好好休息。”
房间门轻轻地关上了,曹严依旧有些麻木地躺在床上。
如今他成了一个连走路读走不了的废人、家破人亡、不止如此,救他的居然是万家!
若是他不止父亲曾经陷害过万伯父,若是他没有跟着父亲去投靠那个女子,若是这一切他都不知,他心中也不会这么难受。每次万戈一有空就来开导他,用尽心思帮助他的时候,他却觉得受之有愧。
如今,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万家呆着,却偏偏自己连离开的能力都没有。
回想从逃难一来的种种,当初兹州遭难后,因为母亲受宠,父亲只带了母亲还有他先行一步,即使这样,也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而留在兹州的其他姨娘、兄弟姐妹怕是这辈子他也见不着了。
“三叔,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该不会是逃课回来的吧?”屋外响起了雷雷的声音。
“你这臭小子,你三叔是这样的人吗?”万戈不爽的怼道。
“三叔以前在旧家的时候,不是经常逃课?”雷雷道,“三叔,咱们家赚钱好辛苦的,你花钱去上学却要逃课,可浪费钱了!”
“哥哥说的对!浪费钱!”霜霜也应和着。
“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我告诉你,我是大人才不和你们小孩计较!不然我非揍你不可!”万戈道,“不过,方才我回来时还买了一包糖,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吃了。”
屋外一阵万戈和孩子的嬉戏声,万戈逗了两个孩子许久才把糖给他们,才推着木轮椅去敲了曹严的房间,才推门进去,“这‘轮子软椅’都做好,我推你去也外面走走,你一直闷在屋子里可不行!”
“今日怎么下学这么早?”曹严问道。
万戈道,“下午上课的夫子有急事,就把我们撂在书院,然后大家都回去了,我大哥去铺子上忙,我没事就回来了。韦成大叔说保持心情愉悦病情能恢复的快些,你这天天闷在屋里会心情郁结的!不利于养伤。而且,韦成大叔说,你的腿不一定会残掉的,要配合治疗是有机会愈合!你这保持心情愉悦也是一种配合治疗!”
“我这样挺好,你有空余的时间就多看看书,从小你就没正经读过书,这多的是学问得从新学!你还是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吧!”曹严道。
“你如今也跟我大哥一样啰嗦了今儿就别提读书了,咱们去院子里转转,我妹妹还买了鱼竿,我带你去家里的池塘钓鱼。昨日段安在池塘里放鱼苗的时候,也买了一大桶鱼放进去,咱们可以钓鱼消遣消遣!”
万戈说着就直接强制扶着曹严坐上了木轮椅,然后又拿了一张毯子给他盖上,这才推着他去屋外。
这是曹严第一次出房间,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万家这宅子的全貌,后院,邢奶奶几人,种蔬菜的种蔬菜,做篱笆的做篱笆,让人看着瞬间像是来到了乡间一般,瞬间倒是能让人忘记忧愁。那泥土散发的味道,到让曹严感觉心里放松了不少。
……
两人在池塘边一边钓鱼,万戈一边说着各种趣事,想要让曹严开心一下,但他并不知,自己越是努力想帮助曹严,曹严心里越是不舒坦。
万戈又钓上了一条鱼,感慨道,“果然钓鱼就应该这样钓,以前咱们爹一同去河边钓鱼的时候,一两个时辰才钓的到这么多……”
“万戈!”曹严开口道,“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干嘛?!这么严肃!”万戈疑惑道。
曹严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受伤?”
“不是说遇到了歹人?”
“那只是万大哥编的借口罢了,我之所以成了现在的模样是因为的爹投靠了错的人,对方非但不愿我爹投靠,还想卸磨杀驴,所以我们才落得如此境地。”曹严看着万戈一字一句都十分认真地把真相告诉万戈,“你可知道我爹之前帮那人做过什么?他帮那人诓骗你爹签字画押承认罪行,若是没有我爹,怕是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让你爹主动承认罪行。”
万戈听了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曹严,许久都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了许久,万戈才张了张嘴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蠢蛋已经够蠢了,如今还蠢的对我这个杀父仇人的儿子这般好。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曹严嘲笑道。
万戈委屈地把身体侧过去,背对着曹严,看着委屈极了,“你爹和我爹不是很要好吗?”
“利益面前,亲兄弟都能出卖,更何况只是比较要好的生意伙伴而已。”曹严道。他到底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符合年纪的复杂。
“那你会这样做吗?!”万戈转过身看着曹严问道。
“什么?!”曹严有些惊讶他的问题。
“你会在利益面前出卖我吗?”万戈询问道。
曹严许久才吐露两个字,“不会。”
“咱们回屋里去烤鱼吃。”万戈道。
万戈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让曹严有些疑惑,“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既然我大哥知道一切,但还是救你回来了,想必他并不愿意牵连你这个不知真相的人,我大哥都选择了,虽然我心里还是难受,但大事儿我听我大哥的!况且,若是有人作奸犯科,也不能因为那恶人,就得把他的一家人的处罚了!”
万戈说着错开了曹严的视线,起身道,“你提着桶,我推着你回去。”
万戈没有和他决裂,这让曹严略微的松了口气,但是却他心里依旧不好过。
木子帮着万骆忙完铺子的事儿回家时,看着万戈和曹严带着两个孩子在壁炉前烤鱼吃,虽然看着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她总觉得万戈和曹严的互动有一些微妙。
这具体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
不过,曹严这从醒来就消沉着,万戈是如何化身小太阳把他拽出来的?这早上出门还是老样子,这才多少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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