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青院大家八卦的眼神下,木子十分自然地不偏不倚地招待了这两个特意来接她的朋友和弟弟。
回a市还是比较远的,因此是需要去县里坐火车,无法坐这四个轮子的车直接抵达。但有了车,就不用先从村坐拖拉机到镇上,再镇上坐班车去县里,最后再在县里的车站坐车去火车站那么的复杂。
“你们也是有心了。”木子道。
“这是应该的,晓雅,我休假也要回家,我送你到县里正好和你们一起坐火车,有我再就不怕行李多,不好搬运了。”一旁唐嗣十分殷勤地道。
以前年纪小一些,他还每次写信,一口一个姐姐的,如今一口一个晓雅,似乎自己才是大的那个。
木子还正愁行李搬运的事儿呢,这多了一个劳力,她还是很高兴的,“行,一会儿唐嗣你多吃点。”
一旁继续在忙活一会的大聚餐的丁兰经过越汇,又道,“我说过吧,这样一对比,你真的还差很多!”
越汇,“!!!”
~
次日,木子和赵清凯被两个车接走。这可是十里八乡最风光的!
这些年,村里的富裕是离不开她的,因此一大早走的时候,村民们甚至自发地去送她。那阵仗真的有来了大领导一样。
“昨儿晚上我跟你们说的,你们可记住了,我和赵姐在城里等你们!”
临走时,越汇还是有些不舍两年不见的好兄弟。看着连夜赶回来的王江铠,他十分坚定地道,“如今既然很多曾经被错判的都慢慢得到平反,周叔和王叔他们也能回来了。所以你们也得争口气!”
“越汇,你放心吧!在城里等着我们。”王江铠十分有自信地道。
周栋梁也点了点头,“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好好看书的。”
周栋梁不舍地看了看越汇又看了看木子,随后对木子道,“赵姐,在城里等着我,等我回来还给你当小弟!”
他觉得自己活着二十多年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交了正确的朋友。
在之前那个敏感的时期,不少人因为朋友遭殃,而他却是被朋友拽出泥潭的。赵姐改变了他,越汇在有能力后,还想方设法帮助他和王江铠的家人。
这恩情,他是一辈子都回报不完的!
“行了,你还是好好学习,省的没用回不来。”木子故意损他道。
周栋梁抹了抹眼泪,然后直接扑到王江铠的怀里哭,可把王江铠嫌弃的不行。
“行了,你们也别管这小子。”王江铠道,“快走吧,别误了时间,我会照顾他的。”
两辆车行驶离开,村里人都在对木子道再见。
而此时在村里的某个屋子里心烦地睡觉的左芳芳听到这声音烦躁的不行!
“娘,我饿了!”
“娘,我也饿了!”
左芳芳本来就心烦意乱,看着两个脏兮兮的孩子更是恼火。
一边是夹道道别,风风光光地回城,这没回去就已经定下了工作,将来是前途无量。
另一边是她被迫嫁给了村里的一个穷的娶不起媳妇的男人,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过了。
回想曾经她居高临下地欺负赵晓雅的时候,?她有一种似乎那是前辈子的事情一般。
她不服,十分不服气,为凭什么赵晓雅能命这么好!
凭什么?
心中不平衡太大,她直接委屈地哭了出来。她也想回城,回到曾经幸福的日子。
但似乎是被赵晓雅诅咒似得,每一次她一想到曾经在城里的快乐日子时,脑海中总会想起赵晓雅恶狠狠地说,那一切是赵清凯带给他们的,他们把赵清凯举报,那他们就得把一切还回去。
可是……
举报赵清凯的又不是她!
当初她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啊!
两个小脏娃看着母亲哭了,也都愣愣地站在门口。
……
木子毕竟也是专家级别了。
回去后直接就有十分不错的套房分配。而赵清凯也官复原职,在分房紧缺的情况,原来的单位也分到了一套房子。
因为两人工作的地方相聚不算近,回来后,木子和赵清凯只能各住各分配的房子。
……
而农科院,新来的空降任主任,可把不少人好奇的不行!
木子办到到房子里的时候,就被周围的家属当猴看,在看到这个空降来的居然是一个女同志,而且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同志,各个专家的家属们简直一个比一个不敢相信。
虽说专家们的家属有不少是文盲,大部分都不了解自己爱人工作研究的内容,但是大家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厂子随随便便托关系进来就能做的工作。
于是,在木子还没喘口气的时候,就被周围的阿姨、奶奶们开始说媒了。
……
左建军和汪大珠在结束劳改回来后,样貌变化大的没有一个人认得他们。
当初他在毛巾厂是有分配的房子的,但不过如今城中并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夫妻俩相杀了多年,此时各自提着各自的行李,在回到a市后,还得坐车往老家乡镇去。
一边买回去的票,狗搂着背的左建军一边对汪大珠道,“你跟我买一样的票作甚?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已经不是我媳妇儿了,回我老家干什么?”
满脸沧桑的汪大珠大喝道,“老娘稀罕去你家?老娘是去找我宝贝儿子!”
“那是我儿子,是我家养大的!他将来要养老也是给我养老,你往上凑什么劲儿?滚!”左建军直接又跟她动起手来。
很快,两人在车站又闹起来了。
若不是车站的人上前呵斥,怕是这架又得打的难舍难分。
最终,在车站人员的控制下,左建军也没有办法阻止汪大珠买回他老家的票,一脸的不高兴。
两人就这样相互嫌弃、相互埋怨地往左家的老房子赶。
当年左建军和汪大珠在城里混的不错的十来年,他们也基本没有回去过,这合起来,两人也快有二十年没有回村了。
终于,在多年后回到乡后,一切却都是那么的陌生。
左建军甚至连自己家在哪儿都忘记了。
而家乡的年轻人也根本不认识这两人。
“那么找左大富家?”一个青年被左建军拉着问路,一脸的懵。
“左大福你不认识啊?左建国你认识吧?我儿子是左小宝。”
少年原本还挺热心的,一听到左小宝三个字就直接冷脸,“你是左小宝那个劳改的爹?”
“你这小年轻什么意思啊?!”左建军不太高兴。
他是劳改了又怎么样?都出来了还瞧不起他?!
青年道,“没什么意思?你儿子可简直把我们整个村给害的恶臭了!小小年纪就开始偷鸡摸狗也就算了,还偷看人家寡妇洗澡。
不止如此,跟着一般二流子混,还帮二流子骗人家女知青去林子里。你们这一家子离开了村里就滚远点,别祸害我们村的名声。”
“你放屁!我儿子才多大!根本都不懂什么,怎么可能偷看寡妇洗澡!我看是你这小子,看着猥琐的不行,偷看寡妇洗澡才是真的!”汪大珠指着青年的鼻子就开骂。
青年嫌弃的不行,见这夫妻俩的行径,他算是知道左小宝怎么是那样的小孩了。
他不懂?成日和那些二流子混在一起,在十来岁的时候,说的浑话简直让他们这些男同志都听不下去。
他不懂?不懂就可以随便乱摸人家女孩屁股,偷看寡妇洗澡?
他不懂?自家两个双胞胎姐姐都都差点被他送给自己认的大哥享用了,幸好事情被阻止了,两个女孩也早早地嫁了人,离左小宝那混球远远的。
青年狠狠配呸了一声,直接大步离开了。
指路,他没拿扫帚把他们赶出村都是够可以的了。
左建军和汪大珠脸色都很难看,一想到自己宝贝幺儿变成了二流子,谁能高兴?
他们可都期盼着儿子能有出息,之后好好给自己养老呢!
结果他却变成这样了。
“你妈他们是怎么教孩子的!以前小宝在家的时候是有些任性,但是也是一个乖孩子啊!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汪大珠不由地埋怨道。
左建军道,“怪我妈?你妈还没出一点力呢!”
“左建军你什么意思?”
“你才什么意思!”
很快,两人吵吵着,似乎又要动起手来了。
好在两人坐在准备动手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左建军兄弟的家门口。
左建军狠狠地瞪了汪大珠一眼,让她别瞎给他惹事儿,这才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去敲门。
咚咚咚……
“谁啊!”
很快,屋里传来声音。
嘎吱的声音,大门被打开。
左建国的妻子打量了两人一番,根本没有认出两人,“你们那位?找谁啊?”
“嫂子,我是建军啊!”左建军一脸讨好地道。
左建国的妻子脸色温柔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嫂子,我哥呢?!还在地里干活吗?”左建军又问道。
“对,地里干活,你找他我也不招呼你了。”左建国的妻子说着便带着已经僵硬的表情指了路,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左建军见门紧紧被关上,脸色阴沉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