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外面?”
约翰皱着眉头,一个不讨他喜欢的身影出现在了帐篷门口。
“是我,詹姆斯,先生。”
身体瘦削的詹姆斯说明了来意:“先生,我是代表工人们恳求您,希望能多获得一些食物配给,并缩短我们的工作时间。
没有足够的食物就没有充沛的体力,高强度的劳动对工人们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了,今天又有三名工人因过度劳累,体力不支病倒在了岗位上。”
“詹姆斯,你进来看看我和米尔纳斯先生吃的食物,我们和你们一起同甘共苦,这还不够吗?
现在是非常时期,这已经是我能提供给你们的最好待遇了。像我们这么慷慨善良的雇主,你们找不到第二个。”约翰挺着大肚腩向詹姆斯展示着自己简单的食物。
“约翰先生,我们从事的是高强度的劳动,和您不一样。”詹姆斯据理力争,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冒犯约翰了。再这么下去,将有更多的工人死去。
再说,这些贵族老爷都有自己的厨师和专属小灶,要挨饿,暂时还轮不到他们。
至于同甘共苦,那更是糊弄人的鬼话。共苦是真,因为现在大家过的确实很苦,同甘?你们会把从河里淘出来的黄金和我们这些工人分享吗?
“大家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去工作吧,詹姆斯。”约翰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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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蒙特先生来信了,葛文先生也正在赶来加利福尼亚的路上,国会已经通过了加利福尼亚的建州议案,加利福尼亚将成为合众国的第三十一个州。”
听涛园内,梁耀向他的同党们宣布了一则令人振奋的消息。
“哦,太好了,谢天谢地,这一天总算到来了。”罗宾逊非常激动地问道,“是成为自由州还是蓄奴州?”
“自由州。”梁耀回道。
罗宾逊以及那些来自北方的淘金公司代表们在得知这一结果后非常高兴。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是民主与自由的胜利。
或许此时数千英里外的纽约州、马萨诸塞州、宾夕法尼亚州等等这些北方州的民众和他们抱有同样的想法。
梁耀却没什么感觉,蓄奴州是种植园主们的天堂,自由州是工厂主和资本家的天堂。
无论是加利福尼亚成为自由州还是蓄奴州,只要能让他继续发财的州就是好州。
等他们庆祝痛快后,梁耀继续对他们说道。
“我们要尽早进行选举,州长、副州长、州议长、州务卿、州检察长、州司库长、州审计长必须是我们的人,州议院我们也必须占据更多的席位。
加利福尼亚的辉煌是我们这些老矿工亲手缔造出来的,加利福尼亚只有在我们的手中才能发展的更好。”
“我双手赞同您的看法,正如您所言,加利福尼亚是加利福尼亚人的加利福尼亚,那些该死的纽约佬应该滚回他们的纽约去!”老矿工组织的首领吉姆说道。
他是加利福尼亚最早的美利坚移民之一,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老加利福尼亚人。
其它矿工公司的代表们不置可否,同样以加利福尼亚人自居。
因为他们明白,加利福尼亚人这个身份可以为他们带来什么。
事实上,哪有什么加利福尼亚人,大家都是为了黄金刚移居加利福尼亚不久移民。是黄金将他们凝聚绑定在了一起。
东部的报纸甚至戏称,49年矿工们来到了加利福尼亚,50年妓女们来到了加利福尼亚,他们睡在了一起,然后就有了加利福尼亚人。以此来嘲讽所谓的加利福尼亚人。
殊不知,七八十年前,大西洋彼岸的英国人也是这么嘲笑美利坚的人,认为所谓的美利坚人并不存在。
“梁先生,您为加利福尼亚的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想没有人比您更适合当加州的第一任州长!我们这些选举人手中的票属于您。”
斯坦福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是啊,加州的第一任州长,梁先生当仁不让!”
“还有谁比梁先生更适合当加州的州长呢?”
“加州一定会在梁先生的管理下变得更加繁荣!”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梁耀应当担任加利福尼亚州的第一任州长。
白人代表们的态度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那些华人移民的代表们。
不过梁耀另有想法,他暂时不打算当这个州长,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恋权。
而是加利福尼亚骤然出现一个华人州长势必在美利坚政坛掀起一阵狂风骤雨。
此时国会尚在讨论研究是否承认加利福尼亚墨西哥政府赠地的议案,说白了,这个议案就是针对他的。
他现在正处于国会的风口浪尖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在这个时候出任加利福尼亚的州长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相较之下,梁耀更愿意出任副州长,一来副州长是州长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五个没有副州长的州在州长任期未满下台时,由州务卿或者州参议院议长接任,不过这些州很多现在都还没成立。此五州为:亚利桑那州、俄勒冈州、怀俄明州、缅因州和新罕布什尔州。)。
二来副州长还能兼个州参议院的议长。
三来加利福尼亚选民们手中的选票和舆论都掌握在他手中,他想当州长的话,只要耍些手段让现任州长下台即可,连选举这一环节都省了。
铁打的乡绅财阀流水的州长,无论谁来当这个州长,他都将是实际控制加利福尼亚的那个人。
不过副州长他是肯定要当的,哪怕是再忙也要当副州长,他要给华人移民做个表率,以身作则,鼓励他们主动参与加利福尼亚的政治。
“承蒙各位抬爱,我才疏学浅,没有从政经验,州长一职,担当不起。”梁耀十分谦虚地推辞道。
梁耀此言一出,代表们纷纷炸开了锅。
梁耀不当这个州长谁来当?谁敢当?
加利福尼亚可没有另一位权望能和梁耀相媲美的乡绅富商。
至于当地的名流贵族,那更是不存在的,大家都是泥腿子出身,都是暴发户,谁也别瞧不起谁。
不选梁耀难道选萨克拉门托那些要将他们土地和黄金收走的纽约老贵族财团的代表?
选自己?也不可能,除了梁耀在座的没有一个人能拿到足够担任州长的选票,除非得到梁耀的支持和资助。
“林兄,你说这梁公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泉州陈族的代表陈宝亮疑惑不解地向福州林族的代表林泰维请教。
林泰维是读过书的,想必要比他更有见识,明白其中的玄机。
几个广东宗族的代表也围了上来,想要听听林泰维的见解。
“你们可知劝进?”林泰维故作玄虚地说道。
“劝进?”诸族长不解道。
“就是新皇登基,群臣要三进劝表劝进,第一次、第二次新皇帝都会拒绝,以示谦虚,第三次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登基,就是要走个过场,面子上好看一些。”
林泰维抚须道:“梁公子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岂能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别人一说他就接受呢?”
“理是这么个理,但那是在大清,美利坚也兴这一套?我可听说美利坚没有皇帝啊。”陈宝亮依旧不解。
“那咱们也给梁公子劝进劝进,这地界只有梁公子能够给我们做主,不选梁公子当加利福尼亚的家,还能选谁?”
广东香山黄族的代表黄奕鸣说道。